桩子老婆是浙江人,小时候随父母来边疆做小生意,那时候刚改革开放不久,生意也好做,一家人就在库尔勒扎下根了,后来嫁给了当初还在军队任连长的桩子,来到和田。她有着江南女人特有的如水般的细腻和温柔,虽然30岁了,但还是风韵犹存,乌黑的发髻挽在脑后,眼睛不大不小,鹅蛋脸,白皙的皮肤并没有在边疆干燥的气候下受到摧残,依然保养的很好,可以想象出在青春年少的时候是标准的江南美女,同时,她为人热情,也烧的一手地道的江南菜和边疆饭,是位难得的贤妻。
此时,清炖羊肉的香气已经充斥着整个屋子,娜仁面也在冒着蒸蒸白气,羊肉切成一片一片的,从肉的纹理间偶尔流出汤汁,足见其鲜嫩。一桌美食引诱着人的食欲。 晶晶和张成已经自顾自地大快朵颐起来,好像此刻什么东西都是次要的,羊肉才是唯一重要的东西。张叔叔和桩子、桩子老婆三人边吃着边喝着一瓶伊力特大曲。
“营长啊,我这酒放了有年头了,就跟等着你来一样,哈哈!”桩子的憨厚的大嗓门又在发挥着威力。“哦,是的呢,这个在我们家放了三年有了,今天大哥来,你们好好喝哈!”桩子老婆也热情地劝着。“呵呵,弟妹,我这个兄弟当兵的时候那是实在的很,不知道他给你说没有,把师长都给灌到桌子下面去了,哈哈!”张叔叔调侃着。“哎呀!营长,你看你,哪壶不开提哪壶,那时候我就是个新兵蛋子,啥求都不懂,师长让陪着喝就喝呗,我哪想到师长酒量不行呢,结果他自己先钻桌子了,第二天老大见到我都躲着我走,哎呀,这事弄的。“ 桩子的糗事逗的晶晶和张成也笑了起来。几个人就这么你一言我一语,欢快的气氛仿佛浸透了整栋平房。
酒过半酣,桩子被酒气涨红着脸,用已经有点大舌头了的嗓音嚷嚷着:“营长,你好容易来了,住两天再走,明天吧,我要谈桩生意,这个道上有几个兄弟,也都是过命的交情,我想带营长去认识认识,没准以后都用得着啊。咋样?” 张叔叔呷了口酒,说:”我倒是没问题,就是我还带了这俩小鬼,不方便嘛。“ 桩子:“哎!哪有啥!让我媳妇儿带这俩娃出去玩一天,咱哥俩去!” 话音没落,坐在桌边的晶晶不干了:“叔叔,我也要去!“ 张成一听,也接着话说:”我一个在这也没意思,我也要跟着!” 张叔叔一正色:“你俩小鬼凑啥热闹啊,这是去办正事,又不是过家家!” 晶晶:“叔叔。你不是说了这次带我来是长见识的吗?那么学习呢,就要学彻底一些啊,明天那么好的学习机会你不让我去。我学了一半,回去同学问我,我要是答不出多丢人,而且还是得说你这个老师没教好,你也丢人啊!” 张叔叔听得噗嗤一笑,”什么时候晶晶的小嘴巴变的这么能说了,嗯?“ 桩子说:” 没事,营长,让孩子去吧,正经的买卖,又不是做坏事,见识一下也好。就算有个什么事,不是还有你我呢,还找顾不了俩娃?“ 张叔叔点点头算是默认,晶晶的兴奋之情不言而喻,同时也为自己的聪明而自信满满。
这顿饭吃到了晚上十一点,桩子看看表,说:”营长,咱们早点睡,明天要赶到玉龙喀什镇(和田附近的一个镇)去呢。“ 桩子的老婆开始收拾桌子,桩子带着张叔叔他们进了一个里屋,”营长,这有两个床,大的两个孩子睡,这个行军床就委屈营长了。“ 张叔叔手一挥:”哎!咱当兵的人,有个床就算舒服了,这有啥呢。“ 两人又聊了几句,桩子回屋和老婆睡了。晶晶和张成兴许是这一天累了,躺倒床上就进入了梦乡。张叔叔躺在行军床上,双臂交叉枕在脑后,心里总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似乎明天要发生什么事似的,但是又说不出什么来,毕竟是一桩普普通通的生意,能有什么呢? 也许是侦察兵干久了的习惯吗?他头歪向一边,不管如何,见机行事,一定要确保俩小家伙的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