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回

意外诚聘军师陆伯灵，拟反抗汉水三寇计

话说，咸丰年间太平天国起义，后来捻军转战中原，战乱数十年，再加上滿清朝野上下贪官遍地，民不能安居，商不能贸易，工无工可做，农种田无收，十室倒有九室空，连强盗也沒有抢掠的对象，也只好另谋生路。

在一个极其偶然的巧合下，大寨主周昆和二寨主桂虎，从捻军刀剑下救下了一位饱学秀才陆伯灵全家老小，并请陆伯灵上荆山聚龙山为山寨的蒙童教书，后来陆秀才竟成了聚龙山的军师，让聚龙山得到全面发展。

陆伯灵本是一名寒士，不第秀才，除有祖上传下来的几十亩薄田外，没有其它值钱的财产，又乡试娄试不中，连续多年的赶考，几乎花光了所有祖上的积蓄。当时捻军乱中原数次进掠襄樊地区，本来还有几个蒙童可以授授课，打发打发日子的他，此时也只好休馆了。

一次捻军又来犯境，陆伯灵率全家和4户邻里一起避难于泥嘴后山上一间猎户用的土屋内，不幸被一支20多人的小股捻军发现，大家正处在危急之中时，正好聚龙山周昆、桂虎路过碰到，二股人马为争肥羊发生火拼。

本来聚龙山周昆、桂虎一伙，一向躲在荆山深山聚龙山老林中，不与捻军往来，几次招抚都被周、桂2人拒绝。他们看到流寇成性的捻军，根本不讲一点绿林道的规矩，走县过府到处烧杀、奸*、抢掠，所过之处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房烧光、粮抡光、耕牛吃光，大大的断了聚龙山寨的财路。他们心中自会对捻军十分不满。本有眼线报，有一肥羊正由荆州向襄樊方向送货，都是些时新的日用百货，山寨里眼下正缺。但一到襄樊道，货主早已被捻军掠杀。今看到20几个落单的散兵游勇，又来抢他们的口中食时，不禁怒从胆边生，恶向口中出，一声吼！周昆、桂虎2人冲入敌军中，三下五徐二，只一眨眼的功夫，近20多名捻军全部给他们给报销了。

陆伯灵他们一众庄家人，一个个都看呆了，真是杀人比砍柴还便当。等到周昆他们的刀再次架到他们的勃子上时，才一个个跪了下来连声求饶。

此时陆伯灵书生气湧了上来，站起来挺起了胸大声吼道：“我们都是穷得没飯吃的穷人，与你们近日无仇往日无怨，为何见到我们就要杀，是何道理！”

与强盗讲道理本属可笑，但这批聚龙山寨的强盗与其它強盗还有所不同，只要自身不受到生命危险，就绝不乱杀无辜。陆伯灵这么一吼，周昆和桂虎到好奇的收回刀剑，笑迷迷的看着他。

只见他身穿一件打了不少补丁的土青布长衫，足蹬破布条编织的草鞋，2手叉腰怒目而视，清瘦而无二两肉的菜色脸上，几根略带灰白的胡子正气的一翘一翘，人瘦得2只肩头骨棱叠起，一看就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相，面对横刀提剑怒目狠相的强盗，竟能临危不惧，反而大气凛然，且非一般人也，顿时令众盗括目相看。

周昆对陆伯灵笑着问道：“你是谁？干什么的？”

陆伯灵看二个强盗头倒也能平和相待，不自觉的拿起了秀才架子，一手背在背后，一手摸着下巴上的几根稀疏胡子平静的回答说：“我姓陆叫伯灵，是个教书匠。”

“喂！是个秀下也！”周、桂二人笑着对看了一下。周昆转身对已退在数丈外的众盗幺喝道：“丁四海！豆云六！”

“属下在！”走出二个四十来岁的壮汉，向前走了三步朝二位寨主抱拳唱了一诺。周昆吩咐道：“丁四海你带你的人把这里清理一下，他们也都是爷娘生的，尽量埋深点别给土狼野狗给乱尸了。豆云六你帶着你的人押着陆先生的大兒子到他家里去整理一下，能带的全部帶走，赶快回山寨。要绑着别让他逃了，别坏了我的好事！孩儿们！帶上比我们还要穷的陆先生一家一起回山！”

“喳！”众盗齐声应诺。

奇怪的事发生了！与陆家一起避难的另外四户人家的当家人，竟然一齐走向前，向2位寨主跪求：“大王！大王！救救我们吧！求求你们帶我们走吧！我们全家愿意为大王世代为奴！”陆伯灵二儿子也抢上前说：“你们别绑我哥，我也和你们一起回家整理！”

“好吧！”周昆爽快的答应道：“你们几家一起回家整理吧！天黑前一定要赶到黑风峡”说完将宝剑往背上剑销里一插，转身就上了路。

这时众盗中有一个身材长得很壮实的12、3岁的半大孩子，他面相端壮、虎头虎脑、面孔黑红黑红，颈上盘着一根黑油油的大辫子，背上也插着一把宝剑，正向跪在陆伯灵身后的一个10岁左右，长得秀气好看的小姑娘做怪腔、挤眉弄眼。只见这小姑姑娘穿着一身浆洗得干干净净，补了不少布丁的腊染土花布上衣，她也梳着一条黑油油大辫子，正在不断抽泣，不断用小手背擦眼淚，但她经那位少年逗乐，竟破涕为笑。这2个人就是周昆小儿子周天豹和陆伯灵小女儿陆凤珠。

就这样，陆伯灵夫妇领着二儿一女，大媳妇小孙女和几个家人及四家要好的乡邻，一齐投奔了聚龙山寨。他们不仅在聚龙山桂堡里住了下来，还划到几十亩山坡地和树林，后在乡邻帮助下，也建了不错的住房。聚龙山周围的5山、12条山川，几十个白然村，从不向官府交税，山寨只收什一税养山兵。陆家来到桂堡，按照2位寨主的要求，办了学馆。周昆二子一女，桂虎一女一子都入学。两族中女子由陆凤珠另教，男子由陆伯灵和大儿教授，不仅如此，陆伯灵和周昆、桂虎2人竟成了莫逆，周、桂二人遇有不明之事，必来向陆伯灵请教、咨询，渐渐的，在不知不觉中，陆伯灵成了聚龙山寨的军师。不久周、陆二家联姻，周天豹成了陆伯灵女婿。

在陆伯灵父女的教诲下，聚龙山的好汉更重视成家立业生儿养女，遂水建村、见地垦种，打猎采药材，再到保康、南漳换生话用品，过上了半盗半农半猎半药的吃穿不愁的世外桃园式生活。逐渐形成了以聚龙山山寨为中心的，方园百里内12条山川、5个山头、几十个自然村的大寨。

不久，大胆的小商小贩也敢陆续上山寨做买卖，山寨里也陆续有人将山货药材运到更远的大城市去卖。原来山寨里的人，基本不到大城镇去，现在也常有人去走走，山寨里的消息也多起来，时尚的用品，在山寨里也陆续有了，特别是大闺女小媳妇身上的穿戴，起了变化，加上会说文断字，打算盘记账的人逐年多起来，一股问外渗透、扩张的意向和计划，陆续实施起来，山寨的组织结构、管理方略，按照陆伯灵的规划，也陆续进行了改革。

就在聚龙山人一心想过平稳太平的好日子时，盘居在汉水边钟祥铁弓山以仇士貉、熊秉山、向水遥为首的汉水水寇，且趁捻军势力退出中原时，雄居了荆楚大地，自称汉水三雄，收编了不少捻军的残兵败将，势力日见强盛，又与官府豪强勾结，不仅控制了荆襄大道，汉水水道，而且明目张胆的宣布，不充许聚龙山周、桂集团出荆山一步，聚龙山的物产一出荆门，就被汉水水寇劫掠，目的是要聚龙山归顺他汉水三雄。聚龙山好汉，为求生路，被迫考虑如何来对付汉水水寇了。

自然而然已成了聚龙山军师的陆伯灵，思考再三后，对周昆和桂虎说：“二位寨主，无论从财力、兵力，还是从江湖上的影响、势力，我们都无法和三寇相比，他与丹江口捻军余孽碧眼老道相呼相应，汉中王邓玉雷，本是熊秉山师叔，他又与川东王耿百万结盟，若我们马上举旗与三寇对仗，我认为凶多吉少。我想到荆楚大地行走一趟，摸一摸民情，了解一下各地大豪与三寇的关系，搞请楚之后，再采取对策。”

周昆担心地说：“先生，你手无缚鸡之力，如何能行走江湖？你有什么打算？”

陆伯灵说：“我向来熟悉测字，看手相，面相，说梦解梦，懂称骨术说凶、吉，财运、福禄寿，熟五枚观音三十二卦术，六枚六十四卦图说，善看风水，辨凶吉宅墓。现中原百姓自捻军去后，思图太平安稳，正须要人为他们卦算说凶吉财运福禄寿。我扮测字先生，叫天豹扮我童子相随，好有个照应。”

周昆高兴地说：“天豹虽只有十六岁，正在发育时，出外游历，随先生早晚教诲，受益定会不错。行！”

桂虎却说：“必竟还是孩子，虽‘聚龙夺命九式’、‘太极太清气神功’、‘云燕十八翻’和‘飞燕断门十八路’都已学全，但只有三成功力，若遇高手，自保还难，何况还要护着先生？我看叫大伦和仕倍随先生去较为妥当。他们的功夫在江湖上已能立足。”

陆伯灵连连摇手说：“不妥不妥，我乃秘密侦探，还要暗中联络与三寇有仇之豪族，不能打草惊蛇，让三寇有所觉察，所以我要求2位寨主，暗中也不要差人保护，而且为保护已散在荆楚大地的16处暗桩，我将在万不得已时才去动用，何况这16处暗桩，大半尚未经过考验，不能误了大事！”

2位寨主听了连连点头。陆伯灵说：“我做一些安排后，就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