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狐在树林里飞快的奔跑,风一般的速度掠过漆黑的荆棘草木,全然不顾纷飞的落叶重重的打在脸上,尖锐的疼痛此时已经不算什么。
他又在不知不觉中加快了奔跑的速度,耳边簌簌的风声仿佛在提醒着他,不能有丝毫的迟疑,丝毫的倦怠。
因为他此时正要去完成一个艰巨的使命。
使命是由白鸟转告给他,却没成想这么快,夙和他们就已经过了风谷,那么接下来就是花池。
当然,他们不会见到真的鬼狐,因为鬼狐不在苍穹之顶,而在花池,那么他接下来要做的,就是配合鹿鸣她们继续这个游戏。
然而继续这个游戏就又需要一个人来配合。
那么这个人就理所当然的被称为第三者,因为“三者”使她在流沙的称号,也是被安排穿插在夙和和凤鸣之中的第三者——傅水莲。
虽然计划进行的有些不顺利,水莲的魅力全然没有他们现象中的那么唯美,即便给她换上了一张倾国倾城的脸颊,却任然没有让夙和动心。
“动心?”鬼狐跑着跑着就笑了,“水莲还有机会。”
而他此时就正要去找她。
却不成想她伤的那么重,竟然胸前的伤口还在淌着血,趴在一棵枯树上,不停地掉着眼泪。
“鹿鸣这个贱女人,怎么能如此过分!”
他握紧拳头,紧皱着眉头,显然没有想到鹿鸣已经对傅水莲下了毒手。
于是他终于忍不住从树后缓缓的走出,急切的问她。
“水莲,好久不见,你怎么受伤了?”
“你!!…?”
傅水莲用手捂着胸口,一脸惊讶的望着面前那张戴着羽毛面具的脸,不禁心口剧烈一震,向前吐出一大口血来。
“小心!”
他急忙上前扶住她,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额头,随即皱起了眉,急切问她。
“怎么还发着烧?”
“不要你管!”
她一把推开他,踉踉跄跄的倒退了几步。
他也被推得后退了几步,随即站稳,冷冷的问她。
“你还在恨我?”
恨你?岂止是恨,她眼冒金花,却还是如此清晰的记得这张毁了自己一生的脸,永远都带着一副羽毛面具,一双狭长媚人的眼睛,却不知道害死了多少生灵。
如今只能忍着剧痛,微弱的向他冷笑道。
“你是来看我的笑话吗?”
笑话?他先是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冷冷的向她道。
“计划是鹿鸣安排的,你恨我也没用。”
“没用?”她狠狠的盯着他。
“难道这些不是拜你所赐吗?你到底还想怎么样?”
“怎么样?”他冷笑一声,随即一步一步的向她走去,直视着她的眼睛。
“难道当初不是你自己来找我的吗?也是你自己参与的计划,嫁入龙府也是你爹的安排,还不是那头子贪生怕死,你倒怨起我来了?”
“住口!”她一个踉跄跌倒在地。
“我不允许你侮辱我爹!”
“侮辱?”他大笑起来。
“那老头子为了凝香雪,竟然把你嫁给一个年龄和他一样大的老头子,你不恨他反而恨我?”
“住口!,你住口!”
她捂着耳朵,剧烈的摇晃着脑袋,两眼朦胧的望着向她走来的鬼狐。
鬼狐迎面走来,一袭白衣,狭长的眼睛,浓密的睫毛在月光下柔和的扇动,翩翩的走来像一只美丽的蝴蝶。
可是蝴蝶又怎比得上他泛着淡淡清光却媚人的眼睛?她承认自己曾经喜欢过他,而他的换脸秘术更是无人能及。
想起当年逃离火场,毁了自己从前并不美丽,但却毕竟是属于自己的脸。
为了换脸她连连跪在花池三天,三天后他推门而出,一双温柔迷离眼睛在微风中,泛着撩人的涟漪,涟漪拨动了她的心弦。
直到换了脸,又在在花池调养了三年,三年却足够为一个人舍弃自己,可是为什么直到今天,她才明白,自己只不过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而自己真正喜欢的,也许是夙和吧?
是吗?她不知道,只是瘫倒在原地,痴痴的笑着。
“我知道你喜欢夙和,但是你却不能忘了你的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