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鸟,你知道世间最可怕的是什么吗?”
“是什么?”
“是人心………”
一阵风吹起了她如雪的纱裙,无数洁白的蝴蝶停落到她的指尖。
她叹息,站在无涯高高的山巅,眼前飞过大片大片的云朵,迅速而急剧的变化着各种形状和色彩。
山下一片飞花,无数粉红的樱花铺天盖地的遮挡住了视线。
她伸手,放飞了一只蝴蝶。
微微的闭着眼,就这样,静静的注视着山下的一幕,在傅水莲倒地的一刹那,她笑了。
她知道,傅水莲并不是血炼的族人,也知道,当鹿鸣向王建议武林统归流沙的那天起,并不是因为好管理,而是因为鹿鸣的计划,远远不止这些……..
她笑了,眼睛弯成了一条线。
她就是白鸟,而她真正的名字却叫,莫飞雪。
“水莲,水莲……”
她吃力的睁开眼,看到奚涧紫色的头发零落到自己的指尖。
紫色的瞳仁中倒映着自己苍白的脸,她流泪不止,任他把自己的头倚在他温暖的肩。
缓慢而小声的对她说:“挟持我,离开这里。”
她一怔,望着他坚定的目光。
迅速拾起地上的鸢明。
“哗”一道凌冽的寒光晃过他的眼。
她用鸢明抵住他的脖子。
冷冷的凝望着众人,缓缓的说。
“让我走,否则我杀了他。”
夙和一怔,从恍惚中惊醒,望着自己的鸢明被她紧紧的握在手中。
望着她不断流血的伤口。
他痛苦不已。
“水莲,放下鸢明,告诉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吗?”
无数泪水从她的眼角簌簌的落下。
“夙和,你还是不相信我…….我知道…….知道你心里只有鸣儿,……但是我没有骗你……没有骗过你…….我不是血炼…….不是…..我不是…….”
“水莲,放下剑。”
她闭眼,深深的吸了一口,随即冷冷的目光冰冻了周围的一切。
所有人都呆呆的伫立在原地。
缓缓的为她让出一条小径。
望着她抵住奚涧的脖子,一点一点的消失在密林的深处。
他的眉毛痛苦的扭曲在一起。
“夙和……”
他叹息,如水的目光淹没在漫天的樱花里。
“让她走……..”
斜阳下的余光荡漾起一圈一圈的涟漪,一千只鸟从空中飞过,无数洁白的羽毛在空中缓慢的飘零,像一场纷纷而下的落雪。
她看到奚涧紫色的头发随风飘扬,转向她,是无比坚定的目光。
“鸣儿,水莲不是凶手。”
“我知道…….”
她蹙着眉,苍白的脸颊在柔和的月光下显得愈发的憔悴,心头剧烈的一颤,被他迅速的扶住,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
“鸣儿,你…….”
“不碍事。”
她缓缓的站立,缱绻而忧伤的望着波光粼粼的湖面。
“我们还是早些回去吧,我怕夙和他……”
“他们太累了,其他人都睡得很熟,我看到夙和睡得很沉,他心里一定很痛苦,默默的承受这么多,他已经太累了……”
她叹息,头上的红莲已经愈发的妖艳,她擦了擦溢出嘴角的血,突然很想为夙和倾尽一切,没有时间了,她摸了摸怀里的凝香雪,想起了然翁,想起了水莲。
“鸣儿……”
望着大风中,她单薄的身体和零落嘴角的血迹。
他的心突然很疼的纠结在了一起,似乎无法抗拒她身上神秘的吸引力,让他一次又一次的约她来到湖边。
“冷吗?”
她怔住,然后微微一笑。
“不冷。”
他笑了,接下紫衣把她紧紧的裹在衣服里。
“傅水莲默默无闻的跟在队伍里,是因为舍不得夙和,她本是御剑庄的人,又和你们相识较早,如果她想杀朔风,早就可以动手了,更不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让破鸣指着自己。所以,我觉得有人陷害她,但是她,也一定有着自己的秘密。”
“我相信水莲,在她倒地的一刹那,我知道,她一定很伤心…….”
“鸣儿…..”
望着他如水的目光和睫毛下柔和的珊影。
她向后退了退,有些不知所措。
“那你觉得,谁会是血炼?”
“我不知道。”
他微微的叹息,转身向湖中投下一颗石子。
“但是我知道,最让人怀疑的,是朔风和破鸣旁边的,那些白色的蝴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