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看到了脸色铁青他,紧皱的眉头让她在心中暗喜。
看来气死你,比一掌劈死你,更让人舒心。
黑袍下,眼神狡诈:“都是自家兄弟,五万两确实太少,就算交个朋友,莫要损了自家兄弟的情义。”
他无奈的叹了口气,缓缓道:“把黄金放下吧,鸣儿,你出去。”
她转身,向树林走去,嘴角扬起一道优美的弧线。
夙和,今天就暂且饶了你,以后再教你对我偷使暗器。
他无奈的望了望了黑袍人,冷冷的转过头去。
却不料黑袍人突然伸出一双手,从鞋底抽出一张银票拍在桌上,顿然恶臭扑鼻。
“嘿嘿,不好意思,加上这张,一共十万两,确实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但是,银票是为了让你再为我从龙释天的府邸,拿出一样东西。”
他睁大眼睛,探出窗外深呼吸。
带着恶臭的银票,他宁愿不要。
但是转念一想,把它拿给凤鸣,这倒是个好主意。
于是他定了定神,恢复一脸冷冷的表情。
“说吧,你想要什么?”
“……”
树林里,凤鸣一袭白衣,咬着一片竹叶。
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凝视着他。
“说吧,什么时候出发?”
他一把夺过她的竹叶,咬在嘴里。
“还是老时间,这次,我跟你一起去。”
她一怔,然后脸上忽红忽青忽紫,不禁怒火朝天。
“你不信任我?”
他笑了,伸出手,揉乱了她的头发。
“鸣儿不懂,龙释天的命,纵使百万黄金,也无法轻易换取…….”
龙释天的命确实不能轻易就取,龙府房屋七十三间,妻妾成群,谁也不知道他会睡在哪一间。花园绿地更是神秘莫测,一草一菊都有可能剧毒无比。
更没有人敢进入龙释天的花园,那就别说在他的花园里散步了,恐怕能进入他花园却活着出来的,只有他自己。
他爱他的一草一木,爱各种各样的野菊,就像爱他自己,身披刀枪不入的软猬甲,身后随时跟随十八勇士,就像一只浑身长满刺的刺猬,像一个硕大无比的铜人,江湖无人敢动他分毫。
横行霸道,他的暴脾气更是出了名,每天起床都会暴跳如雷,动不动就会折断下人的筋骨,所以,在龙府随时都可以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她望着被万千星辰铺满的天,璀璨的星光倒映着她隐隐不安的脸。
想来想去,自己每出行都要翻翻黄历,今个初六日,惊蛰,宜沐浴,不宜出行。
到底行不行呢?
“走吧!”
夙和捏了捏她的脸,她一口咬在他的指尖。
他一怔,扳了扳她的头。
“凤鸣!你是狗吗?”
她咬的更深了些,如果可以,做一只狗也可以,至少要在他身上留下一个印记,如果这次回不来了,做了鬼也能找到他。
他睁着一双大大的眼,用力的扳开她的头,一脸茫然望着两道鲜红的牙印,赫然出现在指尖。
无奈的摇了摇头,兀自出去了。
是夜月影朦胧,星光暗淡,沙漠中飞扬着两个小小的身影,飞尘扬起,烈马嘶鸣。
两袭白衣交错在无垠的月光里。
他策马望向她,一脸轻蔑。
“鸣儿,你追不上我哦。”
她的嘴角瘪成一条线。
“少得意!若我追上了,怎么办?”
“那就再送你两根紫金针!”
“你!……驾!”
“驾!….”
龙府东墙下,两个黑影。
“这就是龙府吗?”
他点头,表情十分怪异。
“防备呢?岗哨呢?这里是不是有点太安静了?”
一阵冷风拂过她的脸,她颤了颤,望向他。
他伫立,仔细的聆听,然后一脸惊讶的表情:“你有没有闻到一股味?”
“什么味?”
“血腥味。”
她的瞳孔迅速收缩,碧血剑紧握在手里:“进去吗?”
“进!”
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使她一个踉跄,呕吐不止。
或许只有当龙释天倒地时,人们才知道,龙释天是人,不是神,他也会死,而且死的很难看,当凤鸣用剑柄捅了捅他的尸体时,他就像一条死鱼一样翻着白眼,四仰八叉。
龙府上下,一百具尸体,鲜红的血液滋养着草地,凄冷的月光,照亮了这片土地,寂静,龙府的寂静,已足以让人寒毛竖起。他曾经爱的一草一木,如今正茁壮的生长。他的一只手已被砍去,可能曾经紧握着什么东西,一个活灵活现的骷髅标记赫然显现在他的脖子上。
她向前一步,睁大眼睛,握紧碧血剑的剑臂。
“这是什么?”
“标记。”
“什么标记?”
“一世魔炼。”
“为什么而来?”
“凝香雪。”
“凝香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