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杀手行动(1)
第三章 杀手行动(1)

“剑是用来杀人的,招数不必太华丽,每一招都讲究简单实用.因为最终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杀人.”

“杀人?”她一直疑惑不解,想想这似乎也是老头子的至理名言,她一直都没有忘记,老头子教会了她很多,自然也教会了她杀人。

然而最让她想不到的是,老头子一生都爱玩神秘,玩来玩去,却还是玩死了自己。

想起她就伤心气愤的纠结在了一起,就像她不明白鬼谷奇怪的使命,更不明白夙和杀的第一个人,竟然是他们师傅,鬼谷子。

也就是老头子,被一箭穿心时仍然微笑着凝视着夙和,还颤颤巍巍的伸出一只枯木般的手,一把抓住夙和。

气若游丝的说了句。

“孩子,你长大了。”

长大了?难道这就是长大的代价?为什么在她的眼中是那么的不可思议。

就像当初老头子将他们领回鬼谷时,她才十五,夙和十六,他们披头散发,穿着补丁摞补丁的破烂衣衫,徒手杀死了两个过往的商人,只为了抢商人包袱里的两个白面馒头。

而老头子神一般的出现在他们面前,身材高大,面容和蔼,微笑着问他们。

“你们叫什么名字?”

而夙和却一把将她揽在身后,狠狠的盯着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一怔,随即笑容在脸上绽成了一朵花。

“你问我?小子,你很有勇气,不过,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们现在只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跟我走,一个是还是跟我走。”

“???”

夙和露出一脸茫然的表情。

而他却笑着解释道。

“一个是横着,一个是竖着,当然你还可以趴着走。”

“???”

奇怪的老头子。

凤鸣眨了眨眼睛,看到夙和坚定而勇敢的表情,擦了擦嘴角的血迹,对他道。

“放了我弟弟,我跟你走。”

“你?”他大笑着用手抬起夙和的下巴。

“小子,很聪明嘛,我喜欢。不过你们两个都得跟我走。否则,一个都不能留!”

“啊!”一瞬间狰狞的脸庞,吓得她不敢言语,只能睁着大大的眼睛,惊恐的蜷缩在夙和的身后,却硬是被老头子生拉硬拽的一路拖行到了鬼谷。

她恨死他了,枯朽的脸颊如死人般没有活着的气息,还动不动就让他们做苦力。

洗了锅碗瓢盆不说,还要揉捏捶背,使她做梦都诅咒这个老头子突发脑淤血倒地而死。

然而夙和却不这么认为,他还是不改在她心中美好的形象,每天一大早就起来练剑。

却从未发现她从树梢中露出的,小小的脸,然后一不小心,从树上掉下来摔个仰面朝天。

想起留在鬼谷的日子,似乎只有这么些。

当初老头子带他们回去,就是为了传授剑法。

然而最让她记忆犹新的是,鬼谷剑法,三十六式,没有一式带着华丽。

老头子的至理名言至今,还清晰的萦绕在她的耳际。

“招式不用太多,重要的是致命,如果一招就能让对手毙命,那么剩下的,你们就不用学了。”

所以夙和出手,往往一招毙人性命。

当初玉山佛陀被封喉时,血从红变黑,顺着剑锋滑落在他的手里。

他始终面无表情,哪怕直视死人突起的双眼时,也依然没有一丝表情。

“夙和,你长进了。”她看到老头子站在他的身旁,笑成了一朵花。

然而,即使他欣赏他,宠爱他,但他却不能让他成为鬼谷传人,因为还有凤鸣。

“鬼谷传人只有一个,只能有一个,这是规定,也是鬼谷传人的使命,当你的武功超过我时,就必须杀了我,执掌鬼谷,培养凤鸣,然后,你也会死。”

夙和冷冷的目光凝视着他,看到月光下的老头子依然面容坚毅的屹立在那里,一脸霸气的表情无可辩驳,也不容任何人辩驳。

她躲在树后不禁叹息。

老头子永远都是这样,比十头牛还倔的脾气,熏死八匹马的脚气,还有那四匹马都拉不回来的毅力,还是亦如十年前那样威严的站立在那里。

“鬼谷武功,驰骋江湖,可荣耀的背后,是牺牲,不懂得牺牲,就没有资格进入鬼谷。夙和,杀了我,带上白玉环,你就是下一代的鬼谷子。”

“师傅…….”

他“扑通”一声跪在泥土里,十年不散的忧伤,在他的眼眸里轻轻浅浅的,却满是繁星的碎影,寒冷彻骨的眼神,曾多少次,暗淡了她的心。

她躲在杨树后,仰起头,看到无数明亮的月光洒满了庭院。

而日月湖在月光下耀耀生辉,波光粼粼,他的泪,连带着他的心,深深的坠入湖水里。

“混账!”

他被一脚踢倒,但仍然抱着他的腿。

“懦弱,不可饶恕!松开手,拿起你的剑,杀手,不能有感情,这是规定!剑客,只能把泪流在心里,直到流干为止,一动感情,就会有被对手杀死。”

她记得,院子里的杨树年年都会开花,淡黄色的花瓣会飞满庭院,然后纷纷洒落。

当杨花落在他的肩上时,他手握着鸢明,眼睛里冰冷的液体在月光下荡着涟漪。

老头子笑了,张开双臂,像一只孤独的鹰。

“来吧,杀了我,你能做到。”

她在一刻钟凝固了表情,只看到夙和狂奔的身影淹没在杨花里。

然后是一瞬间的安静,似乎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夙和孤独而绝望的身影,在漆黑的瞳仁里,倒映着她和他,一生都难以抹去的阴影,他一痛,她便痛了,却还是紧紧的捂着嘴,在他离开时,蹲在地上大声大声的哭泣…….

她不记得自己睡了多久,只记得有一个声音,或远或近的告诉她,世间有一种酒,能让人抛却烦恼,一醉方休,那就是欧阳锋的醉生梦死。

或许因为醉了,并不代表忘记,但是醉了,可以假装忘记。

梦永远都是美好的,而因为有些人,却只有在梦里才能够见到。

传说醉生梦死,只需要一口,便可大睡三天三夜,纵使她没有喝过,但却领略到了。

因为当她醒来时,已经是三天三夜,全身筋骨酸痛,如同骨折。

她看到夙和坐在窗前喝酒,如水的眸子却还是轻轻浅浅的。

然而看到她醒来时,却突然露出一脸诡异与坏笑的表情。

“哟,醒来啦,看来紫金针果然名不虚传,也不枉我白银三万两!”

紫金针?她似乎明白了。

就知道欺负她,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嘴角瘪成了一条线。

他笑得更欢了,还差点从窗台掉下去。

“鸣儿,你莫要瞪我,我还给给你留了两根呢,放桌子上啦,拿着防身用吧。”

“你!!!!”

她眉毛紧紧的皱在一起,冷冷的转过头去。

“我不用暗器。”

“哦?”他挑了挑眉,正了正语气。

看来又要对她说理了。

“我不听,我不听……”

她心里默念,却还是全都听了去。

“鸣儿,你可以低估敌人的实力,但不可低估敌人的智力,暗器,可就是最好的证明。”

“是吗?”

她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一脸闷气的站在原地。

而他却笑了,像春风拂过那般,他一笑,她就无法呼吸。

“鸣儿,我错了还不行吗?”

他确实错了,错在飞身跳下窗时给了她一针,让她睡了三天三夜。就是为了证明紫金针,三万两确实没有白花。

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委屈,却还是忍不住望向他。

从怀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荷包,向她笑道。

“鸣儿,接着。”

她伸手接过腾空飞来的四两白银,一脸茫然的表情。

而他却换了温柔的语气。

“饿了吧?拿去吃点东西,算是补偿你。”

“不稀罕!”

她真想用白银砸晕他。

可他却早有准备,一把握住她腾空的手腕,凑近她的耳畔,无数温暖的气息萦绕在耳际。

“去吧,我在木屋等你。”

一瞬间被电击了般,他突然错乱了的呼吸,两片温暖的唇停留了在她的耳畔,让她的脸,“唰”的红了起来。

茫然而无措的走出木屋,留下他一脸吃惊的表情。

“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呢?”

在她踏出木屋的那一刻起。

他们同时问自己,却只有一个人,知道了答案。

脑袋里还是他俊美的笑颜,温暖的呼吸。

她茫然的走向沙漠里,那里有一间客栈,沙漠唯一的一间,必须徒步行至沙漠中央,可供给她和夙和一日三餐,主要因为,夙和不会做饭。

“老板!两斤牛肉,一斤打包,再来一碗面!”她把碧血剑放在桌子上。

看到老板娘舞着水蛇腰,笑得花枝乱颤。

“哟,小哥,三天没来了呢,不知奴家的想念吗?”她的指尖轻抚过她的脸庞,看来她男儿身的装扮还是有不少魅力。

她往她身旁蹭

“鸣儿,不要奴家陪你喝一杯吗?最好的女儿红,本店免费赠送。”。

“滚!”她犀利的眉宇拧在一起,让她喜欢上自己,这可真是个美丽的错误。

她还是未离开,笑容妩媚如初。

使她都不得不承认,她很美,确实美,江湖声名远和的“碧水仙子”,多少王公贵族,富商剑客甘愿死在她的剑下,又有谁敢说她不美?至少她胸前所配的那颗碧水夜明珠就足以证明她的美,已经蔓延至了皇宫,连佳丽三千都无法与她倾城一笑相媲美。

她只顾埋头吃面,滚烫的液体漫过喉咙,直至肺腑,似火般灼热,她喜欢这种感觉,让她顷刻沉沦,忘却一切。

三丈外,沙包下,露出两双睁得大大的眼睛。

“果然是莫莲,还有一个女人。”

“那女人是谁?看着有几分姿色。”

“蠢货!她叫林静,江湖第一美女,号称碧水仙子,你没听说过?真是孤陋寡闻。”

“碧水仙子?哈哈,大爷我倒很想领教一下。”

“蠢货!她可没你想象中那么好惹!”

“看那腰身,细皮嫩肉的,待我去…..啊!”

黑影怔住,看着还没说完话就被刺穿脑袋的同伴,鲜红的血液,喷洒在他的脸上,让他的手颤抖不已。

第一次见到碧水浣花针,果然是名不虚传,十三根齐发,无声无息,不给对手丝毫反应的机会,瞬间让同伴的脑袋开出一朵鲜红无比的花,迅速,狠毒,他吓得睁大了眼睛。

她一脸好奇的打量着他们,轻蔑的问他。

“说!你们是谁?为什么潜伏在沙子里?”

然后他笑了,一瞬间嘴角的血液缓缓流入黑衣里。

她一怔,随即明白了,原来跟本姑娘玩宁死不屈呀,她气得直跺脚。

“你!…….他怎么自己死了?哎,你知道他们是谁吗?”

她转向凤鸣,眉头紧紧的蹙起。

凤鸣摇头,一种不祥的预感直至至心头,五雷轰顶的般使她意识到,自己必须马上回去,刻不容缓。

于是她说走就走,留下老板娘一脸吃惊的表情。

“小哥,你怎么走了,饭还没吃完呢?”

她伫立,水绿的长裙飘扬在风沙里。

她叫林静,二十一,杀手,身上的每一处都藏有致命的暗器,不需要多余的武器,十三根碧水浣花针便可教人在一秒内毙命,在她袖子里,究竟有多少根针,谁也不知道。

看到紫风铃在木屋檐上发出悦耳的“叮铃”声,凤鸣大大的舒了一口气。

她知道这是自己和夙和的约定,紫风铃代表安全,红风铃代表危险,没有风铃就是直接收尸了。

她悬着的心,终于渐渐舒缓下来。

望着他在屋中一抹洁白的身影,飞掠于脸颊的长发,和那一副如水般冷冷的眼睛。

她眨了眨眼。

他永远都是一副酷酷的表情,只有在捉弄她时才露出原形,又坏又狡猾,只知道欺负她。

她喃喃道,露出一脸奸诈的表情。

“破夙和,烂夙和,就知道让人家担心,看我一会儿怎么整你!”

“?那是谁?”

她从树后探出了半个身子,紧紧的盯着屋子里的一个黑影。

只听见,“啪”的一声,一包黄金被甩在桌子上,震颤不已。

黑影站起身,又矮又胖像一只狗熊。

“龙释天,五万两,给你三天期限。”

她看到夙和坐在窗前,轻轻浅浅的身影,雪白的衣袂随风摇曳,他轻蔑的笑道。

“龙释天就值这区区五万两吗?”

黑袍下露出一双暗淡的眼,瘪了瘪嘴。

“全部家当都在这里了,还请小爷笑纳。”

他伸出手拨了拨发帘,仍然望着远方。

“既然没钱,又何必过来丢人现眼。”

“啪”黑袍人一个踉跄向后退去,把身旁的凳子撞个粉碎。

“既然如此,在下告辞,后会有期!”

“且慢!”

他转身,看到她一袭白衣,妩媚的靠在门栏上,用手把玩着碧血剑。

“把钱放下吧,他不接,我接!”

他一怔,好似眼前飘过大朵大朵的乌云,一脸黑线的望向她。

“放肆!鸣儿无礼,还不退下!”

她瘪了瘪嘴,昂起头。

“为什么退下?有钱不接,是何道理?”

他怒火四起。

“少废话!还不退下!”

她一看,怒火更加来劲。

“莫要管我!今儿,我偏要接下,真金白银才是真理,什么情义,什么道义,狗屁不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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