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九章 散了的宴席
十九章 散了的宴席

十九章 散了的宴席

握着方向盘的手在渐渐发抖,许欣怡脚踩着油门,已经被提醒了三次超速,却丝毫停不下来,副驾驶的胡定南还是安静的睡着,她几次路过好几家酒店,都只是稍稍减了速,并没有停下来,但她的犹豫却十分明显,许欣怡想着,下一家酒店必须停下来,至少让阿南躺在床上睡。

大概快穿越了整个市区,许欣怡焦躁的心也还未彻底冷静下来,这时她却有点担心,这都快四个小时了,阿南还没醒过来,老头是用了多大的剂量,欣怡终于停了下来,她的心跳的越来越来块,如果阿南醒了,自己就全盘托出,她想。

这是一家商务宾馆,朴素却干净,欣怡开始感到有些不适,她甩了甩头,靠边扶出了胡定南,一个看起来青涩的女孩儿扶着一个不省人事的男人,这样的组合引来了宾馆工作人员的诧异眼光,直到许欣怡拿出自己的身份证开了间房之后,工作人员才打消顾虑。并帮助她把胡定南扶到了房间。

工作人员走了之后,许欣怡突然觉得好累,他也用同样的姿势和胡定南并肩仰躺在酒店的大白床上,看着酒店的天花板,欣怡凝视了好一会儿天花板,才慢慢转过头去注视着沉睡中的阿南,从头发往下,眼睛,鼻梁,嘴唇,欣怡看得那样迷醉,她不由得靠近了些,闻着他身上的洗衣液的味道,但她很快发现,已经不是和自己一样的味道了,而是换成了一种似有似无的另一种香味,许欣怡仍然深呼吸了一口,然后慢慢触上他的唇,只是轻轻的挨着,就像放置的很近的两尊蜡像,只是那样挨着放着,没有下文,就很美好。

“我爱你,阿南。”

许欣怡说完這句話,胡定南均匀的呼吸吐在许欣怡脸上,让许欣怡觉得,这就是永远,她慢慢坐了起来,俯下身给了他一个拥抱,又在他脸颊上轻轻落下一吻,便匆匆逃走了。

女孩儿边走边哭,酒店的人莫名其妙的看着她飞奔而去,只留下落寞的背影,对不起,对不起,阿南,我不想伤害你,我也不想让你被我束缚,虽然我那么想占有你,得到你,想每天都见到你,但是,你的心却不在我这儿,那又有什么用呢,只会给你徒增烦恼,只会让你很痛苦,而我的目的,只想让你开心,让你比任何人都幸福,许欣怡边逃走思绪边猛烈的翻飞着。最终接受了这个事实,事实上也放过了自己。

男人出现在拐角处,看到正在路边哭泣的许欣怡,轻轻的上前把她扶到路边的景观花台上坐着,连连叹气,他看着女孩的崩溃,也顿时说不出来责备的话,只是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脊,像一个慈父一样的劝导起来。

“你终究还是太纯良,你自己可知道,这次机会失去了也就再也抓不住了。”

女孩儿哭的更激烈了,一头栽在老头怀里,老头身体僵硬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顺势搂住了歇斯底里的女孩儿,女孩儿此刻只要一个可以依靠的肩膀,自己在这个城市里除了沈梦佳和阿南,已经没有相熟的人,一个也没有,从小到大,自己就没有收获过一个朋友,现在自己又将唯一两个关心自己的人狠狠地伤害了,此刻,许欣怡真的以为自己在世界上只有这个奇奇怪怪的老头了。

“诶,今天该谁值班来着?”

“嘘~该老沈,他现在在办公室里挨骂呢,他把文件搞错了,搞不好会被炒鱿鱼。”

问话的男人朝经理办公室看去,灯光还大亮着,隐约传来经理骂人的声音。他摇了摇头叹了声气,收拾了东西下班。

“机会?你还需要机会吗?你根本就不想干了吧!”

“总经理,你饶了我吧,我保证,这绝对是最后一次了,你多包含包含吧——”

被叫做总经理的男人脸色铁青,但却因为气愤,稍稍有点红晕,他坐在椅子上气氛难平,而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穿着稍微有些发黄的白衬衫在慌张的捡地上散落一地的文件。豆大的汗珠从他脸上滴下来,滴在那一堆和他一样尴尬的文件上,他不过是公司的一个小文员,今天在和客户联系的时候边准备董事会的材料,却无意间拿错了一份,而好死不死,这分错的文件就由他亲自放在了总经理的位置上。

可以想象总经理在下午开会时将文件上的内容投影在大屏幕上的尴尬程度,丝毫不亚于现在的他,而本来可以马上弥补过错的他却应了同事的委托,去取一分订单,在这时间段里,总经理的报告文件被疯了似的找寻,而他更被疯了似的找寻,傍晚十分,总经理磕磕绊绊总算做了个总结,铁青着脸在办公室等着这个肇事者。

沈梦溪刚回来,就被同事团团围住,一直没出过错的他在公司也算是老员工了,也算勤勤恳恳,就是这么多年,一直都没有实现升职的愿望,现在又出现这档子事儿,沈梦溪迈着沉重脚步走进了总经理的办公室,在总经理用半责备半嘲讽的语气讲完今天开会时的状况时,沈梦溪开始发虚汗,尽管他做好了低声下气求情的姿态,总经理的态度也还是吓到了他,他害怕,自己还有老婆女儿等着自己养活,可不能丢了这份工作。

眼看总经理就要给人事部拨去电话的时候,沈梦溪心一沉,说了两句客套话之后,默默退出了总经理的办公室,自己英明一世,却是真的糊涂一时啊,今天算是走到头了,沈梦溪一步一步走回家中,步子小到可以踩死蚂蚁,他一直任劳任怨的在公司工作,起早贪黑,公司的人都把他当牛一样的对待,自己也出色的完成自己分内的工作,到头来,得罪了领位,自己以后连受气的地方也没有了,他悲哀的想。

回到家的时候,他垂头丧气的坐在院子门口迟迟没有进去,院子里挺冷请的,估计几家人晚饭都已经吃过了,老婆打了好几个电话也没有接到,他想自己的的人生太失败了,怎么有脸和老婆孩子说自己失业了,那不狠狠伤他们的心嘛,因此,他在门外徘徊良久,手足无措,直到一个低沉有力的男人声音传来。

“你有什么烦恼吗?还是你要找什么人?你大可以进去看看。”

“哦,不是,谢谢,我就住在这里,我,我马上进去了,请问你找谁?”

“我也住这儿,一起进去吧。”

沈梦溪诧异了一下,眼前这个男人穿着名贵的西装,全身充满着低调的奢华,不仅是从他的穿着,而是他由里到外都充满了一股领位般的气质,而自己从没见过他,为何他说他也住这儿,沈梦溪跟着他进了家门。

听到门外有响动,沈母叫还在一笔一画写作业的梦佳认真点,便迎了出去,虽然时间很晚了,但几家的灯光却照得四合院里格外明亮,几个小孩子也都刚吃完晚饭正在写作业,唯独梦佳不老实,硬吵着爸爸回来讲故事,看探索与发现。

沈母看到一个从未见过的穿着西装,气质不凡的身材挺拔的男人走在前面,刚想上去问问他找谁,后面的乌子然便飞奔而出。

“爸爸,你有没有给我带好吃的,好玩的?”

“当然啦,怎么少的了我的小淘气鬼,司机马上就拿过来了,还有你说的你的小伙伴的礼物我都给你置好了。”

乌子然妈妈也走了出来,微笑着招呼好不容易回来一次的丈夫吃饭,这个四合院的主人兼房东终于出现了,以前老是听院里那个芭蕾舞女人也就是乌子然的妈妈说起自己的老公,今天总算见着真面目了,几家租户都出来打了招呼,沈母自然首当其冲,送去了刚做好的鸡翅。当晚鸡翅很得男主人的欢心,吃了精光,结果后来乌子然妈妈就跟着沈母学着做这道菜。

孩子们是最开心的,很少有家长有这么大方的,一大堆好吃的好玩的,简直让四个小孩子乐翻了天,当天晚上,男主人很热情的给四个小孩子在院子里讲故事,他讲的故事很生动,四个小孩子的呼喊声,笑声,久久回荡在院子里,好不温馨,沈梦溪看着老婆孩子都十分高兴,终究不知道怎么开口说下岗的事,索性蒙头睡下了。

直到四个孩子玩累了,开始陆陆续续的回到家里,梦佳和妈妈才发现沈梦溪早已进入梦乡,沈母和乌子然妈妈感情尤其好,便又唠叨了几句家常,也都带着孩子回家休息了。小梦佳淘气的用鸡毛在爸爸鼻子上扫,沈梦溪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猛然的惊醒,看到这么晚了女儿还没有睡觉,却在眼前咯咯的笑,显然刚刚的喷嚏不是来自于身体的自然反应,顿时不知道哪里来的无名火,刹那间夺过女儿手里鸡毛掸子朝年幼的女儿呼伦过去。

院子里东面的人家了传来一声炸裂的哭声,正在看剧的沈母惊得跳起来,冲进房间,看到丈夫正抄起鸡毛掸子毫不留情的超女儿身上一下又一下的呼伦着,平时托在手心含在嘴里的心肝宝贝今天晚上被打得凄厉,沈母冲过去抱住女儿,顺势挡了一下丈夫迎面而来闪躲不及的鸡毛掸子,顿时左脸一道惊心的血痕,火辣辣的疼,顿时,三个人都顿住了,梦佳又撕心裂肺的吼起来,沈母也留下了两颗眼泪,沈梦溪突然丢掉了手里的鸡毛掸子,懊恼的坐在床上,并没有说一句话,沈母抱着还在哭的梦佳走出了房间带上了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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