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来下来,允天没少吃苦头,一遍遍的尝试.摔倒,身上乌青肿了又肿,青了又青,多少次摔在地上爬不起来,还是强忍着去练这步伐。楼允清也看着难受,可也没别的办法,后面还有更多的难事,受不住这些,还能做成什么。
不知不觉半个月过去了,楼允清算算日子,觉得也差不多了,走出门,又见允天弯腰撑着膝,呲牙咧嘴的喘气,“允天,过来。”
允天不知何意,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楼允清二指一并,出手如电,在允天脖颈,肩膀,腰处几处大穴轻轻一点,说道:“先休息会。”
说完回屋,搬出个大木桶,又抱来堆干草药放在旁边。接着又往桶里一盆盆的盛热水。“干嘛?”允天看着纳闷,“洗澡?”
“差不多吧,你先活动活动,这些药草可珍贵的紧,都是跟国爷那淘来的。”说着见水倒的差不多了,将药草全部放进桶里。
“你颜伯父精通医理,早些时候跟我说过,你身子骨弱,经脉自也弱的紧,日后若要教你练武,寻常的法子怕是练上十几年都难成,我便想了这么个法子,你练这步伐,是我紫幽梦劫里一个分支,让你在这石头上练,就是为了让你摔倒,摔的越狠越好,还要不断摔。”
楼允清摸了摸水温,示意允天脱衣服,允天有点犹豫,楼允清嘿嘿笑道:“来吧,来吧,这可都是珍贵的草药,专门化血化瘀的疏通,有疏通经脉之奇效。”
允天无奈,几下除去衣物,还有些不好意思,楼允清哈哈笑道:“都是爷们,你颜伯父的,羞个什么劲。”大手一揽,将允天扔进了水里。
允天本就全身酸痛,估计水温也还是有些烫,刚进去又腾的站了起来。楼允清骂道:“没点种,老实坐着。”一巴掌又把允天按了下去。
允天扑腾了会,适应了温度,慢慢坐了下来,木桶大小合适,坐进去刚好露个脑袋。
看着水里枝枝叶叶的草料,水温一烫,闻着刺鼻无比,熏的允天睁不开眼睛。身上瘀肿的地方似有蚂蚁在啃噬,又痒又疼。
“别乱动,不然药草发挥不了作用。”允天没办法,握着拳头,心里叫苦不迭。纯粹的疼痛允天怎么都能忍下来,可这又酸又痒的感觉当真不好受。
泡了会,桶里药草的药性全都释放了出来,一桶的水变得粘稠酸臭。允天这会真是欲哭无泪,楼允清也犯起嘀咕,怎么跟老颜说的不一样啊,说是合理配着这些难得的药草,能清淤活血,稳固经脉,还能除去身体杂质的奇效,怎么是这样啊。
又过了会,楼允清见允天满脸愁苦,一副询问的表情,自己也不知怎么说,含糊道:“嗯,嗯别乱动,老实泡着。”
允天忍着难言的恶臭,费力的说道:还泡什么,水都没了。”
“哦,嗯?什么没了?”楼允清没听明白。允天抬起手,胳膊上沾满了草药渣子,撑着木桶边,本就瘦小的身子,黏黏糊糊的带着恶臭的草渣子,摇晃着站了起来。
楼允清看的目瞪口呆,伸头看看桶里,桶底污浊不堪,残留的药草渣子混在水里别提有多恶心。允天满身也都是烂草药渣子,散发着阵阵恶臭,楼允清闻着差点熏昏过去。
捂着鼻子说道:“怎么回事,什么情况?”
“什么情况?你问我?你不是说泡泡嘛?“允天侧着头,手上都是药渣,悟不得鼻子,艰难的说道,“弄点水去啊,先给我洗干净了啊,难闻死了。”
楼允清扇着鼻子,心想老姚头跟这比起来算真是差远了,打来的水刚刚都用完了,这又臭的不行,没办法,楼允清牙一咬,大袖挥出,卷起允天,几个起落便落在亭边的荷花池边,手一抖,就把允天扔进水里。允天“啊”的一声,折腾了两下,才又站住,好在是在池边,水不深。
此时裳儿没了先生教,自己又没得事做,正一人在亭子里看书,听的喊声,像是允天,慌忙跑了过去,一看正是,叫道“允天,你怎么在...啊..”裳儿见允天赤条条的站在水里,羞得捂着脸跑开了。
允天大惊,忙蹲下身子,楼允清瞧着哈哈大笑起来。允天满脸羞红,不满的盯了眼楼允清,气鼓鼓的说不出话。
“好了好了,大老爷们,又不是姑娘家的,人家羞就算了,你是羞个什么,赶紧洗好了回去,还有正事呢。”楼允清笑眯眯的说道。
允天蹲在水里,随手把身上附着的污垢洗去,楼允清瞅着看似干净了,身子轻飘而出,手一探抓起允天,抬脚在水面上一点,身子转向朝住的地方飞去。
允天看的心里颇是羡慕,楼允清翻身落下,得意的说道:“不急,练好那个步伐,你也能行,赶紧坐好,时候长了怕没了药效。”
说着盘腿坐在院中,允天见状虽不知道搞什么,也不迟疑,曲腿坐在楼允清身前。楼允清低喝道:“无论怎样,我不开口,你不许动,听明白没?”
允天心想难道是传我功夫?心里大喜,点了点头。
楼允清不再多说,闭目盘膝片刻,忽然双眼睁开,瞳色急速变幻,双手运力一提,左上右下贴到允天背上。允天吃痛,只觉两股热流,顺着后背,在身体里急速游走。
左边的气流顺着脖颈窜到自己脑门上。允天疼痛难忍,汗刷刷的往下流,仍是咬牙不动丝毫。气流通过双目,又到人中,复又穿过胸口停在丹田。允天几乎疼的要昏厥过去,意识也开始渐渐模糊。
突然脑海里闪过一个妇人的脸庞,温情的看着允天,叫道:“毅儿..”允天顿时清醒不少,心里酸楚,指甲掐进肉里,强忍着这疼痛。
忽觉左边的气流走至腰部,一分为二,允天闷坑一声,止住摇晃的身子,便觉这两股气流流过双腿腿,各自到达脚底,允天完全已经在凭借着一股意念在支撑着,恍惚间都感觉不到疼痛。终于这两股气流突的绕过脚底,向上走去,停在丹田,与左边的气流融合在一起,慢慢似形成个漩涡,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楼允清也是大汗淋漓,身上的紫色袍子也跟泼了水一般,长长的抒了口气,收去双手。
“允天。”楼允清有些疲乏。允天喘息着,头还没转过来人就偏倒过去。楼允清忙扶住,抬起允天进到屋里,把允天搁在床上。
允天面色发白,气息若有若无,楼允清惊慌失措,抓起允天手腕一探,眉头越皱越紧,又探了探鼻息,一下子慌了起来,“允天,允天。”楼允清大叫道。
见还是没反应,楼允清不及多想,扯过被子给允天盖好,慌忙出门,纵身一跃,没了身影。
片刻,楼允清又跑了回来,只见身后柳国公,裳儿,老吴,还有个陌生老者挎着个药箱急急忙忙赶了过来。
国公看眼允天,面色白中见紫,似都气息奄奄,怒斥楼允清道:“这么大人,做事还没个分寸。”说罢赶紧请这位陌生老者上前,“亏薛太医今日过来给老夫调理身子....”
“爷爷..”裳儿也见允天这般样子,眼眶都红了,娇声道,“先别说了...”
这薛太医给允天把完脉,咦了声,又搭手过去,许久,不曾开口,满脸叹息之色。
楼允清惊道:“薛太医...这...”薛太医摆了摆手,转身去提药箱。楼允清虎躯一震,抓着允天的手,不住的给允天输送内力,嘴里嘶吼道:“***,给老子醒过来!”眼睛也湿了。
老吴也心头一软,抹着眼睛哀叹不已。
裳儿看到这,贝齿轻咬着樱唇,扑到爷爷怀里哽咽起来。国公拍着怀里的裳儿安慰着,扭头问道:“薛太医,当真就没得办法了?”
“回国爷,只是药毒侵体,不过还未入心脉,开个方子,调理调理,就无大碍了。”说着打开药箱,取出纸张,写了起来。
裳儿听到,呆了半响,破涕为笑在国公怀里不依起来。国公才也放下心,拍着这丫头脸上淡淡的笑着。
楼允清似没听到他们说什么,只顾拉着允天手哀嚎,国爷面色不耐,拉开裳儿,走过去朝楼允清重重的踢了脚,怒道:“滚出去,别在这丢人。”
楼允清一愣,却听裳儿笑道:“薛太医说了,允天只是中毒了,并无大碍。”
楼允清这才明白,指着太医气骂道:“你个死太医,怎么不说清楚,还摆摆手,摆手是什么意思,还一副要死的样子.,那什么表情,你...”
“我是让你让开,你挡到我拿药箱了..”薛太医头都没抬,悠悠说道。
“你...”楼允清还想说,柳国公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心下也知允天没事,脸上憨憨笑笑,知趣的出去了。
薛太医开完药,将药方递给国公,说道:“国爷,下月初八的朝佛大会..据说这次.”
说着凑到国公耳边说了几句,国公点头,言罢国公吩咐老吴照顾好允天,老吴会意,众人才都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