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我除了和苦哈哈经受军训折磨的庄纯她们去食堂打饭外,其余时间一直都窝在寝室里吹空调看电影嚼零食,放眼整个学校也只有我有这待遇。闲的蛋疼时就趴在走廊边上看小可怜们为了逃避太阳暴晒模仿中暑倒地的各种姿势,但我发现他们的下场往往都是被安排在医务室休息个把小时又拽回去继续受死。整个军训下来对比他们一个个面黄肌瘦的样子,我倒比刚进校时白了许多也胖了一圈。
在S大的第一节课是市场营销。很不幸,由于整个寝室的人前一天夜里兴奋过度畅谈人生至凌晨一两点,以致第二天集体迟到。迟到事小,重点是我挽回良好形象的精心计划因为开学第一节课迟到瞬间土崩瓦解。
拉着庄纯从后门溜进教室,找了个靠后的位置坐下。看课教在讲台上唾沫横飞的样子心想完了,瞅这情况八成已经错过点名。
环顾四周,我勒个去,有百分之六十以上的座位都空着不说,玩手机的睡觉的化妆的只有想不到没有做不到。更有甚者把脚伸到课桌桌面咔嚓咔嚓剪脚趾甲。哟,谁这么大胆,细看这不陈青青嘛!
原来就算是贵族学校也摆脱不了无人问津学业的窘境啊。我摇头叹息,为这些无知的少年少女们。然后和庄纯趴在课桌上补觉。
眼睛还没来得及闭上就感到唰唰两道冷光袭来,怪渗人的。我忙循着这两道冷光望去,竟发现冷光的源头来自军训时第一时间把我背去医务室然后又阴阳怪气奚落我的那个男生。他坐在前排正对我的位置离我很近,阳光穿过云层穿过教室明亮的玻璃窗户把他的头发晕染成麦芽色,显得轮廓更分明了。脾气虽然古怪了点,不过看在他帮过我而且他本人还算枚帅比的份上我可以暂且不和他计较。
我僵硬地对他笑笑然后继续呈蛤蟆状梦会周公,正当陪老人家下棋不亦乐乎的时候突然一阵让人头晕的眩晕,我吧唧吧唧嘴迷迷糊糊看向激动不已就差掐我脖子的烦人娘们庄纯。这臭丫头见我醒了使劲把我按向她那宝贝手机,边按边嘚吧嘚吧汇报她从另一八卦人士手里挖掘到的绝佳机密。
不听不知道世界真奇妙。原来陈青青是A城二中的学生,和庄纯一个学校。庄纯知道她名字完全是因为她在A城二中尽人皆知的蛮横无理。正巧,我和陆璃就读于A城一中,虽然一个在飞机班一个在蜗牛班,由于他从不对外公开我和他之间存在血缘关系,我也很少和身边的人谈起他,在不知情的人眼里我和他关系暧昧。有一次一中和二中举行联谊会,陆璃作为一中学生代表到老大台发表感言,于是台下的陈青青对台上的陆璃就这么惊鸿一瞥自此结下孽缘。打那天起陈青青就像疯了一样经常逃课来一中跟踪陆璃。之所以为跟踪,喜欢他就直说呗,还摆小姐架子美名其曰﹕“女生怎么可以主动”,放不下面子打听有关他的情况,也不表露心意。要是看到他和哪个女生关系亲密一点就在一边暗自别扭暗自不爽,甚至对女方悄悄采取一些报复手段,比如说我就深受其害。
哎,自古有红颜祸水,如今有陆璃这蓝颜祸水,可祸害死我了。
我还在感叹着生不逢时,唯恐天下不乱的庄纯已经掏出便签纸唰唰写起字来赔着笑拜托前排学生往上传给陈青青,然后对我报以狡黠一笑。我不知道庄纯做了什么只能一脸无辜地和陈青青愤怒扭曲的眼神对峙。然后我看到陈青青突然起身向我走来,她的眼神已经不再只是充满了愤怒,更多的是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杀意。我愣在座位上忘记了动弹,直到剧痛让我回过神。摸摸脑门,手上沾满黏糊糊的血迹。
陈青青举起木椅砸向我的动作静止了,庄纯慌乱的表情静止了,就连响彻整个教室的尖叫声也静止了,我甚至还来不及呼救就又悲催地不省人事。
这回挂定了。血覆盖住紧闭的双眼满目猩红。冥冥中,命运的齿轮已经悄然脱离预计的轨道转动,那些血好像被赋予了魔力深深嵌入我眼中,让我只能看到绝望和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