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我要称呼您一声太后了。”我目光淡然凝视着琅星寒那张苍老脸孔,往日里的美眸善睐,娇美无双依然不见。
“什么狗屁太后,我根本不稀罕!”琅星寒怒视着我,她的神情是那样的狠毒,仿佛我就是君邪,而她在用自己最狠毒的话诅咒着我。
我神色微窘,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和她交流。
“回去告诉那个贱人,明日还让你来给我送饭!”琅星寒冷声说道。
“是。”我觉得有些好笑,琅星寒似乎对我并没有什么敌意。
辞别琅星寒,我捧着空空如也的托盘回到了前殿,华姑姑望着我,神情复杂,“她吃了?”
我微微颔首,“嗯。”
“哼,从前她就是脾气古怪,现在也是一样。”华姑姑的声音是如此的平淡,即便是那声冷哼也听不出半分的讽刺,倒像是有些怜悯。
前人的恩怨,也不是我们这些小辈可以去问的,更何况今时今日,我的身份也不一样了。
想来我在冷宫小住的半月不成听说琅星寒,我不满好奇的问道:“姑姑,那个废妃说自己是琅星寒,是王上的……”
“够了!”华姑姑的声音陡然一冷,“记住听见了也当做没听见,不然你走不出这座王城!”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华姑姑如此严厉的样子,她的声音都透着一股愤怒和狠戾,如此天大的秘密,确实不是我一个小宫娥可以问的。
“姑姑,息怒。”我神情畏怯,一副知道错了的模样。
华姑姑无奈的叹了一口气,“算了,没事了,你去忙吧。”
“是。”我福了福身子转身回到了西屋,心中对于琅星寒更加感兴趣了。
晕晕乎乎的忙了一整天,一直到傍晚分配完这些冷妃们的晚饭,我这才得空可以休息一下。独自坐在西屋里,一边揉着自己的酸痛的肩膀,一边准备着夜探长乐殿。
那本就是君邪居住的地方,王宫守备森严,他们无法将君邪的尸体运送到太远的地方,也许尸体还在里面。
也许里面有……密室。
我冷静的分析着,却不知何时一双大手轻轻的搭在我的肩膀上,身体轻颤,我回过头去却发现是铁面。
“吓死我了。”我拍着胸口,他轻功极好走路无声,如此神出鬼没如果承受能力不强的人,怕是要被吓死。
“想什么这么入迷?”铁面的声音依旧的沙哑,但是他的眼神却是温柔的。
我微微一笑,“在想君邪的事。”除了他,我也想不到别人。
铁面轻轻颔首,一副早就预料到的神情。他沉吟须臾,说道:“冰雪宫那里我已经送去了消息,三日后尘玉夫人就会带着人来到城外,你可有什么计划?”
我愣愣的看着铁面,他似乎都筹备好的样子,我忍不住问道:“你有什么计划?”
“三日后,南云峰会带着你姐姐去城外寺庙祭拜,我们直接揭穿他的真面目。”铁面这个人向来喜欢直来直往,所以他提出这个计划也不奇怪。
我也觉得这是一个很好的办法,毕竟南云峰不过是仗着那张假面来蒙骗世人,揭穿他,这戏就演不下去了。
我想了想,却又摇摇头,“不行,君邪生死未卜,拆穿南云峰,这天下怕是要乱了。”
“你忘了你还有泽儿。”铁面提醒道。
“不行!”我断然拒绝,泽儿是我的依靠,我是在这个世上活下来的唯一信念。将他送上皇位,就等于将他送至风口浪尖,我不能这么做。
“瓷姬,我必须提醒你,他是君邪的儿子,是唯一的皇子,这是你不能改变的事实。”铁面的话像是冷水浇熄了我全身的怒火。
我又怎么会不知,更何况君邪为我而死,这江山我理应为他守住。
只是,我真的有能力可以保护住泽儿不被人算计吗?
铁面将我揽入怀中,轻声道:“别担心,你不是一个人,还有我,还有冰雪宫的众人。而且你是武林盟主,不用怕。”
我不能释然,这个问题让我纠结,“铁面,别逼我,我想冷静的想想。”
铁面也不忍心为难我现在就下决定,他木然的点点头,“也罢,你想清楚了最后。这样,以后也不会后悔。”
我双眸轻闭,整颗心都是沉重的。
也许,这就是命运吧。
“小瓷。”门外传来华姑姑的声音。
我一个激灵,怕是我刚才和铁面说话的声音太大惊扰了她。我示意铁面藏好,然后走到门口,打开了门。
华姑姑果然是被声音吸引而来的,她疑惑的看着我问道:“刚刚你在和谁说话?”
“没有谁,我只是自言自语罢了。”我摇头否认,估计这次华姑姑会以为我的精神有些不正常吧。
华姑姑轻轻的“哦”了一声,她的视线越过我的肩膀往里面看了看,见什么都没有瞧见就转身离开了。
我看着华姑姑回到了对面的房间,这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将门关上。
这次铁面从床后面走了出来,他压低了声音说道:“她的警觉性很高。”
“这里毕竟是冷宫。”我对铁面说道:“晚上我要去长乐殿。”
“我陪你。”铁面并不希望我一个人冒险。
“嗯。”
我让铁面去外面等我,我换好了夜行衣这才出去找他。两个人在御花园里躲藏了一会儿,今日无星无月,倒也是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