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谋划
第二十七章 谋划

左丞相府中,左丞相、刘大人以及逐月和白府的管家都在此。

“逐月,你确认就是她吗?”左丞相坐在厅堂的上位上慢慢地品着侍女端上来的碧螺春,和着他那一身白色长袍与及心口的银须,这左丞相看上去俨然就是一副仙者下凡的模样。

“是,属下查过了,她的确就是十年前那个老太太。”逐月毕恭毕敬地回答到,但并没有像其他大人或下人一样对着左丞相拱手弯腰,反而站的直挺,脸上还是一副冷峻的表情。

左丞相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只是继续品着手中的茶。

白天在婚礼上,当霍老太太对刘大人露出憎恨的表情的时候,眼尖的逐月立马就感觉到这老太太有问题,于是对左丞相交代了一声便悄悄从白府外面潜入白府后院找出了霍老太太的房间以及发现了白令海设置在后院深处的灵堂。

逐月先是到灵堂看了一遍,发现灵堂中供着的两张灵牌已经有了差不多十年的光景,当然,还有第三张灵牌,上官雄,上官红的父亲。

看到灵堂那两张灵牌,逐月心中已经确定了几分,但出于谨慎,他还是去了霍老太太的房间,翻查了一番之后,逐月终于确这白令海的祖母就是十年前那个差点害死左丞相的老女人。霍老太太房间里的梳妆台上有一对铜镯子,正是十年前死去的那对夫妇手上分别戴着的。十年前的铜镯和两张十年前的灵牌,无疑彰示着,霍老太太就是左丞相一直要找的人。

此时,虽然知晓了霍老太太就是十年前那个女人,也知道了白令海是当年那对夫妇的孩子,但左丞相并没有表现出惊讶的样子,反倒是一脸的风轻云淡。而刘大人却是截然相反的反应,他脸色苍白,双手用力捏住凳子的把手,关节出泛起了骨头的森白色。刘大人向来视上官红如自己的女儿,这是朝廷内在熟知他的人都知道的事。

刘大人如何也没能想到白令海竟然是这样的身份,也亏得他安排了那么多人在白府观察白令海,若不是因为白令海对上官红是掏心掏肺的好,还有白令海在朝廷中重要的地位,且不说他是否只是刚好被安排在户部尚书这个位置上的棋子,最起码左丞相掌握着白令海,皇帝又不知处于什么原因厚重着白令海,还有占有军权的右丞相也想将白令海收入囊中为自己所用。白令海如此的地位,又有谁会没事动他?刘大人没有阻挠白令海娶上官红,正是看清了这层关系。

可谁能想到,白令海的身世竟然是这样。刘大人只能苦笑,心里骂着自己愚钝。可现在早已是洞房花烛,想要后悔?迟了。

“大人,想怎么做?把她留着,终究是个祸害,十年前她能那么闹,十年后难不保也能。”逐月问左丞相。

左丞相抬起一只眼睛看了看坐在一旁颓然的刘大人,轻轻一笑,反倒向他问道:“德清,你的想法是?”

“呃……我……我吗?呵呵,大人您决定吧,只要能保全我红儿就好。”刘大人有气无力地说道,心中千万思绪翻滚着。

“哈哈,那上官红又不是你亲生的,只不过是你所爱的女子的孩子,你竟然这么宝贝。啧啧,德清,这么多年了,你还对那女子念念不忘啊……”左丞相放下茶杯用手捋了捋胡子,故意吧最后几个字加重了语气。

刘大人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左丞相,并没有接他的话,只是拉扯了一下嘴角露出一丝苦笑。

“逐月,你怎么看。”见刘大人这副模样,左丞相心里叹了一口气,转头又问向逐月。逐月想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刘大人,轻笑一声,说道:“两位大人,逐月有一计策,且就让那老太太自己了断了,既不用我们动手,又不会连累上官红,如何?”

“哦?什么计策?”刘大人一下子就来了精神。

逐月看向左丞相,见左丞相点了头,才道:

“刘大人你将自己府中的家丁派去给白府做家丁,更将自己的心腹丢给白府做管家,无疑是为了监视白令海,看他是否衷心自己、是否善待上官红。若不是确认了白令海是个可以相信的人,刘大人你又怎么会同意白令海娶上官红呢?再者,自从那霍老太太去到白府,管家及家丁并没有听两人说起十年前的事情,管家在向刘大人您报告白府近来情况时,提到那霍老太太曾经对白令海提到过其父母去世的事情,可对十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却是闭口不提,只是说白令海的父母造了祸害,如此看来,白令海并不知道自己的父母究竟是如何死的。既然如此,我们也就不必去动白令海这颗棋子,还是让他过平常的生活,享受婚后的快乐。”逐月顿了顿,又继续说:

“我们不如设计让霍老太太自己了断。就我们所知,这老太太生性多疑,又痛恨奸人佞臣,但却是极其疼爱白令海的。既然十年前她因为发现我们拿走了赈灾金就敢同我们拼命,那如今倘若让她发现白令海也在做这种事,你们觉得,她会怎么样呢?自己最疼爱的人做了自己最痛恨的事情……”逐月的声音越来越轻,波澜不惊中透露着彻骨的寒冷,这是杀手的品质。

刘大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战,对于逐月这个想法,他自然是举双手赞成,只要能保全上官红,就算把白令海杀了他也乐意,于是也便没有什么意见,随即向逐月点了点头表示同意。只是今日洞房花烛……想到这,刘大人的眼圈突然就红了起来,他咬牙切齿恨恨地自言自语道:“该死的白令海,真是便宜了你,可苦了我的红儿……”

逐月并没有征求左丞相的意见,见刘大人同意,又继续说道:“今年第三批赈灾金将要发放,这次就请丞相您将赈灾金的出账交给白令海来管理,然后再让他暗地里收回来,而白府的管家,你就等白令海暗地里收回此次发放的赈灾金之后,故意向霍老太太放出风声,并夸大其词地泄露出上次上官雄被抄家时,府中财产并没有如实发放给灾区而是被各级官员私吞一事也有白令海的参与,但你要注意隐藏自己,别让别人发现这些是你说的,尤其是别让白令海发现。”

逐月说完,左丞相依旧是一副没有任何意见的模样,这算是同意了。于是白府的管家恭敬地记下了自己的任务,逐月交代了几句,便让管家离开了左丞相府。

待管家走后,左丞相突然“哈哈”一声大笑,他伸手拍了拍逐月的背,语气里掩饰不住自豪地说:“逐月,老夫把你从小养到大,你做事的手段可是越来越阴险狠毒了啊!哈哈,不错,老夫喜欢,不枉老夫在你身上下的心血!”

“丞相的养育之恩,逐月今生都难以报答,唯有至死效忠。”逐月淡淡地说道,表情依旧冷峻。

“呵呵,好一个至死效忠!嗯,逐月你先下去,我和刘大人还有些话要说。”

逐月点了点头,便退下了。

“大人,您想说些什么?”刘大人调整了一下坐姿,话语里任然有些颓然,也有几分苍老。

“德清,你觉得白令海这个人怎么样?”左丞相一改往日的悠然自得,却少有地严肃了起来。

“呵,攀权附势、贪财怕死、还喜好美色,说白了就是个乡巴佬。若不是看他对红儿好,在朝中地位又重要,我才不会将我的红儿嫁给他!”刘大人说得咬牙切齿。

“哦?你真是这么觉得?”

“那是!难道丞相您看不出吗?他就是一小人胚子!”

“可是老夫怎么觉得,他心机很深,为人不简单呢?”

听得左丞相如此说道,刘大人也开始严肃起来,问:“丞相您的意思是……”

左丞相喝了口茶,并没有直接回答刘大人的问题,而是反问道:“你以为,他做官的目的是什么?”

“像他那种乡下出生,寒窗苦读十年应该是为了中科举然后飞黄腾达吧。”刘大人不太确定地说。

“呵呵,”左丞相摇了摇头,“非也,那白令海若是为了飞黄腾达,又何必偷偷查军费的出入账本?”

“呃?您是说他……”

“嗯,德清,你可要好好利用白令海这枚棋子啊,千万不能让右丞相将其抢了去,否则右丞相的阴谋又会更近一步。皇上很器重白令海,想必他就是想用白令海来分散我们这边的财政权利。而我们就陪那昏君玩玩,迟早他会让位给太子,我们不急,只要牵制住右丞相那边就好。”

刘大人点了点头,虽然心里还为着自己草率没有阻止白令海娶上官红一事而自责,但正事要紧,只要白令海能好好地被掌握在自己手中,那么这枚棋子必定会发挥重大的作用。

与左丞相又交谈了一会儿,刘大人才告辞回到了自己的府中。

黑夜,静得连星宿都忍不住隐匿住自己的光辉。

白府中,白令海在地上翻了个身,依旧沉沉地睡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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