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珂在心里苦涩地叹了一口气,勉强笑了一下,抱拳对白令海道:“白大人说笑了,下官不过是个身份卑微的小官而已,只是听说表妹今日大婚,才不要脸的冒昧来祝贺了,下官并无要冒犯的意思,还请白大人莫要错怪了下官。”
“哦?这么说是白某错怪王大人你了?可是我这白府的新娘子可是还没有和我拜完堂就自个儿掀开了红盖头跑到你旁边对着你哭的天花乱坠的,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你要我白某的面子往哪搁啊?”白令海挑了挑眉,语气中尽是怒气,但他并没有要下去将上官红拉回厅堂的意思。
“呵呵,白大人您真的误会了,下官当真没有想来搅局的意思。”
“既然没有搅局的意思,那你说我这新娘对着你哭还是个什么事儿呢?”白令海语气中的怒火更甚了,而场中的大人们窃窃私语,却是一副看好戏的表情看着白令海、王珂和上官红三人。
见到这个局面,上官红心知自己的刚才的莽撞让婚礼陷入了尴尬,可此时的她一见到王珂早已哭昏了头,根本不知道该如何去挽回这个局面。
王珂自然是听出了白令海话语中提醒的意味,看着眼前哭红了双眸的人儿,王珂除了心中刺痛,却无法将其揽入怀中好生安抚。
“白大人,”王珂拱手作揖卑微地向白令海拜了一下,“新娘红儿是下官的表妹,表妹大婚,我这个做表哥的总应该来看看吧,更何况,我们王家与上官家本就是亲戚,上官老爷过世,我们王家便成了红儿在这世上唯一的亲戚,上官老爷过世的伤痛还未消去,今日又见到我,红儿不免会见亲人而伤情,女儿家心底软,心中有些伤痛一触碰必然会召来眼泪,因而并不是向白大人想的那样,下官不是来搅局的。”
听到王珂这番话,上官红哭的更厉害了,所有的委屈和伤痛此时统统化作了泪水如同泄洪般从她眼里涌了出来。王珂终于忍不住心中的疼惜,抬起一只手轻轻地为上官红擦去脸上的泪珠,随即又想到自己这般动作必定会引起白令海更大的误会,于是没等白令海发作,王珂突然洋装大笑着把手从上官红的脸上移开,装作一脸毫不在意的样子大声说道:
“表妹你再哭,脸上的妆就不好看啦!小心晚上洞房的时候会把新郎官吓到!哈哈,今日是你大喜之日,表哥给你和白大人带来了贺礼,”说着,王珂便从衣袖里掏出一样用红色丝绸抱住的东西,打开,然后又对白令海弯了一下腰,继续说道:“白大人,下官经济情况实在窘迫,无法拿出厚重的贺礼,但这是下官母亲传给下官的同心玉锁,今日下官的表妹能嫁与您,是她三世修来的福分,望这同心玉锁能守候着您和夫人白头偕老,永结同心。”说罢,便将那玉锁塞进了上官红的手里,然后硬生生地将上官红推回了白令海身边。
“今日下官来只是想为表妹的婚礼奉上一份心意,不想却打乱了你们的拜堂,下官真是抱歉,也许今日下官来的不是时候!白大人,愿您能照顾好下官的表妹,望你们能举案齐眉,白头偕老。下官告辞!”说罢,便在众人的目光中离开了白府。
白令海的表情还是有些阴郁,他看着一直低着头不敢出声的上官红,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圆场。这王珂是走了,可是却留下了一场闹剧。当着这么多大人的面上官红这样的举动无疑是让白令海丢尽了颜面,虽说王珂口口声声说自己不过是来为婚礼送祝福的,可是刚刚那一幕,若是让场中那些心怀不轨的官员添油加醋传了开来,恐怕这白府婚礼就会成为众人口中的笑柄。
“哈哈,看来刚刚的事情确实是个误会,白大人,继续拜堂吧?”右丞相突然爽朗地一笑,替白令海打了个圆场,见右丞相开了口,一旁的左丞相也“呵呵”了几声帮白令海打起圆场来,众大人们也纷纷站起来对白令海打起哈哈应和着左右两丞相。
“各位大人实在抱歉,让各位看白某笑话了,呵呵。望众大人不要介意,别放在心上,我们婚礼继续——”白令海拱手对场中大人们一抱拳,道歉道。
高堂上,原本从一见到刘大人起就心情不大好的霍老太太此时心情更加不好了,她看上官红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不守妇道的女人一样。一旁的刘大人却是满眼疼惜地看着上官红,与霍老太太截然两种态度。白令海的表情稍微缓和了一些,他将上官红丢弃在地上的红盖头重新盖在了上官红的头上,然后对管家点了点头,管家立马会意。重新宣礼:
“吟尽台前缘赐娣,金银侦测与物华,为尔轻出千丝缕,从此结发永不离。请新人面对面站立,跪!夫妻——对拜——”上官红和白令海再一次面对面跪了下去,夫妻对拜,礼成。
“今日良辰美景宴席欢,今夜春宵一刻金不换!洞房新娘候夫君,洞房花烛情永长!送新娘——入新房——”管家声音一落,白令海便扶着上官红起了身,并将上官红交给了一直候在一旁的萍萍手中。
“带她到新房里收拾一下,看好她!别让她再做让我丢人的事”萍萍一接过上官红,白令海便在萍萍的耳边恶狠狠地说了一句,萍萍还是第一次听到白令海用这样的语气说话,不由害怕地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点了一下头,便将上官红扶了下去。
白令海的声音并不大,但还是传到了上官红的耳朵里,听到白令海的这句话,上官红微微一震,眼泪不争气又蹦了出来。萍萍和扶着上官红慢慢地向新房走去,步款缓缓间,上官红的右手悄悄地收了收紧。
一张纸条被藏在上官红的手心里,那是王珂在将同心玉锁放入上官红手中时,偷偷夹带着一起放入的。
前院,白令海已经吩咐下人将午宴端上。而霍老太太却借着不习惯热闹的借口离开了酒席。一时劝酒声纷纷响起,白令海端着酒杯在一张张桌子间穿梭着,院中空地又有歌舞相伴,这酒席一直晚饭天黑才会结束,白令海却已经酒眼迷离,借醉开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