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天聚会
第四章 天聚会

私吞赈灾金一案及考场受贿一案随着上官府被抄而落下帷幕。只是上官老爷的意外死亡,令得这个案子有些草草收场。待上官府邸内所有的财产被如数清空后,刘大人竟私下下令把上官老爷的尸体放在推车上游街三日,其美名曰:一则顺应民意,二则警醒百官。而接手此案的白大人因受有刘大人的各种好处,所以也倒没怎么阻拦,只是象征性地在朝堂上说了几句而已。

话说上官红那日被带回了白府之后终日不吃不喝以泪洗面,在失去家和父亲之后,她本想就此了断了自己的性命,奈何这白大人安排了贴身侍女在身旁守着,无论白天黑夜洗澡还是上茅房都要寸步不离,上官红的屡次自杀都被侍女给拦了下来。此时在白府内,上官红唯一能感觉到的就是肝肠寸断的悲痛以及清白不保的凌辱。于是她就绝食,可绝食白大人也有办法让她不饿死,那就是强行灌汤,饭菜你可以不吞,可汤在你喉咙里了,你总不可能不让它流进去吧!

上官红在白府住了些时日,面对白大人各种对付她自杀的奇葩办法,她也渐渐消退了自杀的念头,反倒开始大吃大喝起来,不消几日,上官红的脸色便由开始如厉鬼般骇人的苍白变得春风满面般的红润。虽然不再像开始那样总是一哭二闹三上吊,可对白大人的态度依旧冷到了极点。

而白大人看到上官红居然生龙活虎起来,不由得开始自恋地想:“难道这妞想通了要嫁给我了?”此念头一出,这货居然厚颜无耻地跑到上官红的房间里大喊:

“哟嚯,我亲爱的小娘子可想清楚了要何时嫁与我?”

那上官红原本就对白大人厌恶到了极点,听他这么一说,上官红竟不顾女儿家的形象却依旧用词含蓄地指着白大人的鼻子就大骂道:“你怎么不去粪坑里吃喝两天?我宁死也不会嫁给你这个脑子在卤水里泡过的混蛋!”

奈何白大人是打心底喜欢上官红,于是他又继续道:“娘子莫生气啊,反正你都住在我白家了,就算你不愿嫁给我,可在外人看来我们早已是夫妻啦!快,叫声相公听听!”

“我要杀了你这个混蛋!”上官红咬牙切齿,她怎么也没想到这包大人居然会这么不要脸。

白大人依旧扬起十万战马扯不破的笑脸温柔地对上官红说道:“娘子不想叫我相公那也没关系,可是你也别混蛋混蛋的叫,我还没对你做混蛋的事呢!我有名字,我叫白令海,要是你觉得三个字太长,你叫我令海也行。”

“……”上官红语结,她不知道该如何去衡量眼前这个脸长得有些欠扁的男子,他是间接性害自己家破人亡的恶人,可是父亲的死又是因为自己的莽撞而造成。按常理说,官员被抄家,那么全家都会被发配到边疆或者别的鸟不拉屎的地方,如果碰巧这个官员家的家主死亡了,那么这家的儿子就要被抓去充军,而妻子女儿则会被送进宫中做浣女,或者命不好的就会沦落为风尘女子。可这上官红却被白令海以收容娶嫁的名义给接纳了,这不仅抱住了她的名节,还让她可以有个栖身之所。说到底上官红对白令海是不恨的,多的只是厌恶,她恨的是那个把自己父亲推向风口浪尖的幕后操纵者,虽然她不知道那个人是谁,但她知道那个人必定是自己得罪不起的,所以想要真正找到幕后真凶,目前也只能利用白令海了。

白令海见上官红直接无视掉了自己,不免心里有些难过与失落,耸了耸肩便不再纠缠下去,虽然知道上官红现在不可能接受自己,毕竟是自己弄得她家变成这般落魄摸样,多多少少他心里还是有些愧疚的。想到这,白令海只好无奈地招来了侍女,吩咐了一句:“照顾好上官小姐,莫让她受委屈。”然后转身就离开了上官红的房间。

白令海的这一突然放弃,让上官红傻眼了,刚刚还那么不要脸地“娘子、娘子”叫着,现在又改成了生疏的“上官小姐”,真不知这白令海到底要唱哪出,不过说实在的,白令海不嬉皮笑脸说话的时候,还真让上官红有些不适应。好像自从第一次见到白令海的时候,他就是这个嬉皮笑脸的模样吧?上官红突然想起貌似曾经白令海还是书生的时候,自己赏过他一个响脆的巴掌。

至于白令海为什么会那么容易放弃,上官红自然是不知道其真正原因的。话说那白令海在调查私吞赈灾金一案时,皇帝老儿拿了不少资料给白令海,所有的资料中明显的能看出这整件事的幕后操纵者是谁,白令海不傻,当看完这些资料的时候他立马就明白了皇帝的用意:找一个替罪羔羊。 同时白令海也知道了为何私吞赈灾金一案屡屡不破而皇帝却撒手不管的原因了。既然皇帝能让白令海知道这整件事的来龙去脉,那自然是不怕这一新生的牛犊会把整个朝廷怎么样,毕竟白令海怕死,也喜欢依仗有权势的人,而皇帝正是利用了他这一点。

从上官红房间里出来,白令海漫无目的地在府邸里逛着,一路上遇到很多家丁,那些仆人一见到白令海就立马把腰弯成了标准的直角卑微地叫着“大人”。白府是皇帝赏赐的,设在京城,侍女也是皇帝赏赐的,而府中家丁却是刘大人从自家调遣过来的,说的好听是送给白大人,让他们服务白府,但其真正目的却是要掌控白令海,防止他变成与自己对立的一方。白令海何尝不知道刘大人的用意,只是他不点破罢了,毕竟站在岸上,也总比坐在摇摆不定的小船上要好。想想自己从自己上京赶考到现在成为了二品官员已经有了将近半年的时间,因为突然飞出来的受贿和赈灾金一案使得白令海没能走正常程序,即中状元之后要骑着马在家乡走几圈,然后就把家人接到富贵奢华的府邸里去。不过白令海自小父母双亡,他由家中仅剩的祖母养大,反正家中也只剩下一个老人家,自己何必还要大费周章的跑回去呢,找人把老人接来就行了,想到这白令海便喊住一个正在打扫庭院的家丁,让他去把管家叫来。

不多时,管家便气喘吁吁地跑到了白令海的跟前,还没等白令海说什么,那管家就说:“白大人,刚好小的要找您,您就把小的招来了,小的有事禀奏。”说完便向白令海递上一张写着“请帖”的红色纸帖和一封信,白令海接过请帖和信,管家接着说道:“白大人,这是我以前家主刘大人给您的,刘大人吩咐过了,请您一定要认真看那封信,然后今晚持着请帖到刘大人府邸去,您是这一届天聚会的贵宾。”

“嗯,你与我到书房来。”白令海看着手中的信,不由得眉头皱了一下。

待白令海走进书房,他让管家关上了门,然后拆开了信,只见信上这般写道:

“天聚会成员:

万国忠 当朝左丞相,天聚会创始人(并不常在天聚会露面)刘德清 正一品殿阁大学士,天聚会授权管理人常卉 正二品太子少保,天聚会高层成员

王仁寿 正二品銮仪使,天聚会高层成员

贺朱贤 从二品内阁学士,天聚会高层成员

梁缜 从二品刑部侍郎,天聚会高层成员

以上为天聚会高层,正三品以下乃天聚会普通成员,分别有为霍刚、穆晨飞、戴旺书、欧阳振宇、邵燕启、莫含、杨德好等十多位大人。

天聚会特别贵宾:正二品从一品户部尚书白令海天聚会乃左派官员友好交谈会,若白大人有意加入,此为我左派莫大的福气。而若白大人想加入右丞相一方,老夫也不会加以阻拦,不过孰劣孰盛,还望白大人自己定夺。今晚刘府之宴老夫期待白大人你的到来。”

看罢信中内容,白令海心中也明白了几分,这刘大人正是在不留余地地让自己加入左派势力并成为天聚会成员,想必右派与左派的关系定是水火不容,否则刘大人又何必拉拢他这个正二品从一品的户部尚书来壮大左派的势力呢。左派正缺一个户部尚书。不过从信中来看,若是白令海加入了右派势力,那么左派也不能拿他怎样,这一左一右,那右派自然就是以右丞相为主的势力了,信中没有提到掌控兵权的大臣,除了王仁寿是个武官,其余的多的只有文官,这样的话右派必定拉拢了大部分武官,兵权也多多少少掌握了些,不过总兵权还是在皇帝手里的,没有皇上的旨令,右派即使兵权在手也不能轻举妄动。

这时白令海突然想起这几日上朝时,那些站在朝堂右边的大臣们都是以一副不屑与厌恶的眼神看着自己,那些应该就是右派的人了,如此看来,自己是不得不加入左派了啊。白令海沉思了一下,随即便对管家道:“你下去准备好礼品,我晚上要去天聚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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