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着的小女孩是世间最精致的艺术品,柳眉微微蹙着,让人有一种抑制不住想摸一摸的冲动。
小和尚一动不动地在那给不知道是不是唐殃的小女孩检查身体。
捏了捏如上好羊脂的细嫩胳膊,也顾不得小心肝噗通噗通的直跳,哆哆嗦嗦地把手伸进绿色裙裳,摸探着气海穴的位置。
窸窸窣窣的声音后,小和尚貌似摸到了一个锦绣的衣料,滑滑的甚是好摸。
兜肚?
小和尚刚冒出这个鬼念头,立马召唤诸天神佛牛鬼蛇神赶紧把念头扼杀在摇篮里,感受到小女孩气海没有异样,悻悻地把手缩了出来,有些意犹未尽的感慨。
随即,一股透骨的寒意从脚底袭来。
小和尚愣地抬头,一双美眸不可思议地瞪大了看着他。
“唐。。唐殃。。我,我不是故意的。”小和尚手忙脚乱地回应着。
“不是故意的,那你故意的想干什么?”小女孩板着脸问道,气氛十分凝滞,小和尚感觉周围温度都冷了一些,不自禁地缩了缩肩膀。
“我帮你看看,你长身体没?”小和尚试探性地问道,
“哦,就是这样?”小女孩皮笑肉不笑,狭长的桃花眸子眯了起来,看向小和尚。
“那我帮你看看有没有凉了肚子,师傅说了,春困秋乏冬眠夏无力,春天嗜睡多半是着凉了。”小和尚以为还有商量的余地,搬出了老和尚,乱七八糟的解释着。
“嗷嗷嗷啊嗷嗷嗷!”
“彭彭彭彭彭!!”
小女孩不管小和尚杀猪般的惨叫,一对粉拳使劲砸着小和尚的秃瓢。至于为什么刚开始小女孩还没揍,小和尚就惨叫起来了,或许只有佛祖才知道他麾下门生的弯弯肠子。
楼下,客栈膳堂。
在一道曲径通幽的暗门之后,掌勺老板正在热火朝天的忙活着。
荒郊野岭少不得这样既负责路人吃茶水,又兼营住客的落魄小铺子。哪怕秦国一统后,战乱渐少,战乱时期草菅人命勾当不太有人敢做了,可但凡有点眼色的人都担心店家挂羊头卖狗肉,万万是不敢住这样的店铺的。
说来也奇怪,饶是老板见识过大风大浪,也感慨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大清早的,一个小和尚居然拉着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来野外客栈住房,逃命似的,还只点了个单间的厢房。
妙极,妙极,小和尚拉着小女孩,来找野趣?
客栈构造奇巧,自是因为别有心思。在暗门之后的这宇小阁里,老板虽然不能说把握每个客房的风吹草动,但是每个客房的动静都能了然于心。这不,才一入夜,就颠龙倒凤的鼓捣了起来。
就是,这小和尚,怎么比小姑娘家还叫得欢喜?
嘴上笑着,掌勺老板从锅里匀了一勺子肉汤出来,也不怕烫,直接咧嘴喝了下去,意犹未尽地砸吧砸吧了嘴,
“真是美味啊!”
让人无法接受的,一颗头颅从汤汁里搅出,空洞的眼洞十分渗人。锅里滚滚沸煮的,赫然是森森的人骨!!
第二天一早儿。
鲁子儿慢悠悠地转醒,在地上的草席上安逸地挪了挪身子。却没有第一时间睁开双目,而是悄悄的微张开左眼,鬼鬼祟祟的朝床上的小女孩看去,看到女孩没醒,才悄悄端详起女孩的娇俏脸庞。
有的女孩儿天生就是美人胚子,有的女孩儿则是祸国殃民的胚子,唐殃无疑就是后者。身上传来淡淡的花蕊似得清香,招牌似的乌锭长发,在她那纤细的腰肢上四散着,露出小女孩还未长开,却足够迷人的身段。
“唐殃唐殃,祸国之殃。”小和尚自顾自的呢喃着,陷入了沉思。
昨夜红眸小女孩唐亦寒探着脑袋,表情很无辜地告诉自己,自己不过是老和尚捡来的孤儿罢了。从小学的便是北魏剑圣的剑术心法《彼岸花》,而那位北魏剑圣据传喜怒无常的原因也很简单,修此心法,心如同彼岸花开,内心会出现第二个自我。
早晨唐殃如那阳光明媚,到午夜唐亦寒便如幽幽昙花,虽然都是绽放,可她们虽然能感受到彼此的存在,却早已忘了谁才是真正的自己。
小和尚在听了这样惊骇世俗的言论,没有反驳没有言论,反而不知好歹的暗中攀比起来二者春菊秋华究竟谁更胜一筹,当真是作孽啊。就是现在,愣愣地看着小女孩,又呆呆地看痴了。
带着许些无礼,那雪晕开来的肌肤,那美得让人心悸的五官,仿佛画中走出来的人儿。
只不过这位画中人儿,相比之前,早已睁开了灵秀双眸,直勾勾地瞪着自己。
“看够了没有?”小女孩带着几分嘲讽地问到。
“够了。”鲁子儿认真地点头,但有马上摇头,“要是能变个红眸出来就更好了。”
小和尚的最大的才能就是作死,小女孩皮笑肉不笑地问道,
"你当这是杂耍呢?!夜里二更不想让她来她也得来,白天是我就必须得是我。"似乎是觉得自己语气重了些,小女孩别过了小脸,问道,
“昨天拎着你跑,伤,伤到哪没?”细心就会发现,小女孩的脸上浮起了淡淡的红霞。
小和尚浑然没有眼色的答道,“我不也拎梭子一样拎着你跑么?没事,我就喜欢一抖一抖的。”
小女孩大怒,不知从哪摸出来那些栩栩如生生的藤条动物,逮出那只小乌龟,一阵猛敲,“笨死了笨死了,比小和尚还笨!”
小和尚不明就里的抓着光瓢,看着唐殃发泄。
似乎是累了,夹杂着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心事,言正以色地问小和尚,
"鲁子儿,你说如果我一下是我一下变成她,你会讨厌我么?"
小和尚不假思索地答道:“当然不会啊。”
像美腻的小狐狸般得到果子般开心,唐殃笑道,“真的么?”
“真的啊,你变得老老丑丑的我说不定会讨厌你,可是唐亦寒比你漂亮嘛。”
“彭彭彭!!彭彭彭!”
传来了小和尚杀驴般的惨叫,可是这一次明显来的远远比少次要暴雨狂风!
脑袋要平了要平了,小和尚实在挨不住了,撒开蹄子在不大的地儿乱跑,
却没有他的眼角,有清澈的泪水。
这是劫后余生的喜悦。
暗门后,掌勺老板砂锅般的大拳头攒起,无可奈何得揉了揉眉心。
大清早的,就这么热络,年轻人就是好啊。
穿针引线般,如同对待世间最完美的艺术品,在膳堂忙活着。砧板上堆满了不知名的肉,被他用心地用清水漂洗干净,发出诡异的白色和荼蘼的香味。
青稞的大胡子下是他那张老实巴交的饼子脸,把肉捏馅好,逐一塞进粉嫩的包子皮儿。似乎是想起什么,打开面前的蒸笼,裂开有些干燥的大嘴,陶醉地嗅了嗅,用地道的方言道,
“新鲜的包子儿,出炉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