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徐徐,皓月当空。银色的月光洒满幽兰居的遍地黄花,照亮了每一个角落。是否也能温暖人心?
八月十五,一个凄美而静湛的夜晚。
“你说,父王和母后现在在做什么?是不是也同样在赏月?”莫柒柒仰望着那玉盘般的银月,痴痴的问着别人,亦或是自己。
“公主放心,今天可是举国同庆的秋月节,想必皇上和皇后也一定在赏月呢。”佩雪安慰般的回应着。
“是吗?也会像我一样对着月亮思念么?”莫柒柒的喃喃低语,道出无尽哀伤。
怎会不心伤,自己无忧无虑的生活了十七年,莫名其妙的被自己的父王嫁于异国他乡和亲。虽贵为公主,却无法抵抗自己的命运,何不悲哀。
佩雪虽伶俐,但看着自己崇拜的公主如此哀伤,却也不知应该如何劝解。本是被皇帝捧在手心里疼的公主,却被嫁到远隔万里的东溟国。若是嫁得如意郎君也就算了,和和美美,白首偕老。
可偏偏天不遂人愿,嫁入煜王府的第一天就备受冷落,还被禁足在这煜王府的最北角的幽兰居里。整个煜王府上下,没有一人把她当作是煜王明媒正娶的王妃,之后的日子,莫柒柒更是备受凌辱。
整整的两年时光里,王爷从来没有踏入过幽兰居半步,而那些下人们也都给这主仆二人脸色看。什么吃穿用度都是府里最下等的。就连冬日里的棉衣都要主仆二人自己做,而且那棉袄内的清雪棉都是脏的。
佩雪还好说,虽然莫柒柒待她如亲妹妹一般,但佩雪明白自己的身份。可莫柒柒不一样,她毕竟是公主。从小到大哪受过如此的冷待。
佩雪总是愤愤不平的要为莫柒柒去讨公道,可都被她的公主拦了下来。紧握着她的双手,回以温柔的浅笑说:“算了,这没什么。两年都已经过来了,以后还怕么。何况这样的日子我还落的清闲。人要活的有尊严,我们不可以自取其辱。有你陪着我,这不算什么。”
每每这时,莫柒柒都会去安慰佩雪,换来则是佩雪的深情相拥和满身的鼻涕泪水。她也只能无奈的失笑。
“公主,今日是秋月节,咱们可以一边赏月,一边吃葡萄喝美酒。只可惜没有秋华饼。”
佩雪岔开了话题,实在不想让莫柒柒在难过下去。
自从嫁到东溟国后,每一年的秋月节这一天,都分外的难过。
“酒?哪来的?”莫柒柒缓步走入花园中的凉亭,好奇的看着佩雪摆了满石桌的瓜果点心,还有一小壶的酒。
佩雪看到莫柒柒被吸引了过来,心中大喜。忙说道:“是膳房的赵厨娘给的,她还让我代她谢谢公主,说她的儿媳生了个大胖小子,她有孙儿了。”
莫柒柒轻勾红唇,浅笑道:“真是难为她了,终于做奶奶了。佩雪,把我的那副碧玉耳环赠与赵厨娘,贺她家族添丁之喜。让她去换个小金锁送于她孙儿吧,再谢她这段时间的照顾。”
说道那赵厨娘,这主仆二人可是要道一万个谢。当初莫柒柒被煜王爷‘好生招待’的只剩下半条命,佩雪求遍了所有的下人,没一人敢帮忙的。最后还是这位赵厨娘实在看不过去,可怜她们,偷偷的塞给佩雪几副药。若不是她,恐怕也没有现在的莫柒柒了。
后来,这大字不识的赵厨娘总是拜托佩雪代写家书。当然,真正执笔的还是莫柒柒,因为佩雪也是没读过书的。一来二往,彼此都是很是照顾。
“公主,那,那可是您的嫁妆啊!还是慕,慕爵爷送的呢。”佩雪皱了皱眉,话越说到后面声音越小。
“物是死的,人是活的。一个耳坠子根本算不了什么,何况。。。。。。那东西我也用不到了。”
佩雪没有说话,只是愣愣的看着她的主子。
莫柒柒看着佩雪委屈的样子,心中也泛起了苦楚。但还是没有表露出来,拉起佩雪的手说:“好了,一个耳坠子没什么可惜的,何况赵厨娘帮过我们这么多,以后的日子还长着呢,定是要继续麻烦她的。”
“佩雪知道了,明儿个一早就去。”
莫柒柒微笑着点了点头。
天上元月高挂,地上笑意浓浓。莫柒柒主仆二人,对坐于凉亭内,赏月品美酒。这酒虽无青冥酒般淳美冥香,但能在这种环境下喝到这酒也算是不错的了。
今日莫柒柒格外的高兴,不知是这酒的作用还是刻意不去想家,总之是笑颜瞬开。
“佩雪,去拿我的琴来。我要赋月一曲。”莫柒柒执起酒杯小酌着。
片刻,佩雪支起莫柒柒的流懿琴后,缓缓退去。她知道此时应该给她的主子片刻的宁静。
寂静的夜空中,一缕琴声,宛转悠扬。如涓涓小溪,流过心田,阵阵花香,飘入梦乡。又如点点星光,照亮了思绪,丝丝细雨,述说情长。
一曲跳动的天籁之音,激起了满地的秋菊繁华。所有的一切,都融入到了幸福的冥想。
“花好月圆夜,盈手赠佳期。
盈盈洒洒一水间,两心相系不相见。
终是触不到,终是忘不了。
只待黄泉路上嗅彼岸,携手来生诉相思。”
莫柒柒低低的吟唱着,这如此美景令天地间的无尽繁华都为之逊色。
突的一股幽芳的青莲冷香夹杂着青冥酒的温热,飘入这场美景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