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没有一望无际的平原;这里,没有常年冰封的雪山;这里,也没有炎热无比的沙漠。有的,只是满眼的翠绿。层峦叠嶂,连绵起伏,这里的山,并不高,也不险,然而却是格外的绿,似乎空气也因此变得凉爽起来,看来,这的确是一个地灵人杰的好地方。
群山之中,两条河流蜿蜒而流,或平滑如镜碧影之中映照蓝天白云,或湍急而击石荡漾水花,又或是从高处而落如白色的缕带挂落山崖,两条河终是交汇于一处,然后相拥流向远方,相传如果男孩在这里对女孩表白,成功的几率会很高。
交汇之后,无疑水势更猛,河面更宽,一眼望去竟有一种大气磅礴之势,因此,这里便叫做大河,两河交汇上游不远处,各有一桥,一桥如潜龙卧水,不仅坚固无比,而且气势逼人,故名卧龙桥;另一桥似凤凰俏立,轻盈柔美,体态富雅,因此唤作俏凰桥。
真是一个人间仙境般的地方,然而这里并不如想象中那般有繁华的城市,也没有熙熙攘攘的人群,毕竟,坐落在大陆的西南方,深处这蛮荒之地,更位于神界和魔界的空间交界处,空间并不是稳定,虽千百年来一直相安无事,但人气并不见长,毕竟在世人眼里,蛮荒里的野兽还是挺可怕的,更何况还是在令人生畏的魔界边上。
凡事无绝对,这里,就有这么一个家族,一直在这里繁衍生息,非但没有出什么事,反而人丁越来越旺,虽然这里很少与外界沟通,但是也算得上是大一点的家族了。
常家庄园坐落在两河交汇之处,地处双桥之间,正可谓依山傍水,地利人和皆有,常家人世代和睦,少有动怒,因此家族中总是一派其乐融融地样子,老爱幼,小敬老,夫爱妻,妇疼夫,与外围的蛮荒气息俨然不同,更看不出神界和魔界对他们有什么影响。
“族长,你急什么。”看着正在大院内满头大汗,不停走老走去的常家族长,二长老不由得调侃。
“二弟,你这做弟弟的是不会明白的,我老来得子,能不急么。”
“哈哈,所谓关心则乱,这种事你是急不来的,还不得靠嫂子。”却是三长老旁边插话。
“你们两个臭小子,别幸灾乐祸,是那谁,前年还不是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还有那谁,再过一久看你还得瑟不得瑟。”族长一下大发了这两个弟弟,顿时他们哑口无言。
而在院子内的屋里,除了忙里忙外的婶婶阿姨,便是接生的老婆婆和族长夫人了,“夫人,使劲啊”老婆婆一边握住族长夫人的手,一边鼓励着她。
“小美,加油啊。”二婶一边将湿湿的毛巾盖在族长夫人的额头上,一边说道。
“使劲啊,出来就好了”大婶也很心急。
…… ……
这里,是一片混沌的空间,没有山,没有水,没有生命,有的,只是昏昏沉沉的朦胧,一片死气沉沉的样子,某一刻,空间突然裂开了一道缝,然后一束微妙的光亮便闯了进来,接着,光亮的世界慢慢张开、扩大.。
某一刻,豁然开朗,周围的混沌与昏黄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鸟语花香的世界,一个绿莹莹的深潭,映照着周围的水草,水上的野鸭和天鹅正啄食着水草和小鱼,蓝天,白云、正飘向远方……好一派祥和宁静,突然潭面炸开,水花四溅,惊起野鸭天鹅阵阵尖叫,两条巨龙,一蓝一银,破水而出,长须飘飘,覆尾舞爪,翻云之上,说不尽的威风,道不出的神气… …
“啊!”却是常家另一个院子里,靠椅上的老夫人突然惊醒,然后一阵唏嘘,望着天空一阵发呆。
“怎么了,老婆子。”一旁的老头,看着老伴的样子,笑问道。
“刚才睡入梦中,梦见一个绿油油的水潭,周围一派祥和,却突然从潭中飞出两条巨龙,翻云覆雨,说不出的神骏,这才被惊醒……”
“额。”老头却是笑而不语。
“你说这也奇怪,往日这般时候,我又怎会入睡,再者,我有几年未曾做梦了,今日之事 ,好生奇怪。”老夫人满是疑问。
“嗯,以你的修为,的确不应该做这些梦,会不会是有什么烦心事啊。”老头轻捋胡须,笑道。
“这倒不是。”随即又陷入了沉思,老头也自顾自地去旁边了。
小美只感觉到说不出的痛苦,忽然某一刻,肚子里炸开了花,由于巨龙翻江倒海一般,随着撕心裂肺的剧痛,却是听到了一个小孩的啼哭声,心头的开心自是难以形容的,然而还未松气,便又是一阵剧痛,使她昏迷了过去,隐约中听到二婶“哇”的一声,接生婆婆貌似说了一句“还有一个。”
等待是一种煎熬,院子里的族长今天无疑对这句话的体会达到了一个更深的层次。忽然听见一个婴儿的啼哭声从房内传出,即便身为一族之长,也有一种喜极而泣的冲动,这么多年了,自己总算有了孩子。对着两位兄弟一阵狂笑之后,大步踏向房门,然而屋子里却传来一个声音:“等等。”
“啊?为什么啊。”族长满头大汗,满脸疑问,两个弟弟旁边狂笑不止。
“那个,族长,好像,还有一个没出来。”屋内讪讪的声音。
“呃。”一阵惊愕,便马上反应过来,“好好好”,连声应诺,然后仰天大笑,失态至极。
旁边的两位张着大大的嘴巴,一脸惊愕,彷佛石像一般立着半天说不出话来。
“老夫人、老夫人、老爷、老爷。”将老夫人从思绪中拉出来的,是门外仓促的脚步声和呼喊声。
“怎么了,什么事这么大惊小怪的?”老夫人看了看来人。
“咳咳,平静,遇事不慌、不乱、方对修炼有益。”老头赶紧摆出一副过来人的样子。
“是是、小金受教了,可是老爷、老夫人。小美嫂嫂,她生了。”
“你说什么”。老夫人从椅子上一跃而起,哪有半点稳重的样子。“小美生了,是男是女?”而一旁的老头似乎憋得辛苦,谁让他刚才说了这么一句高深的话呢。
“老爷、老夫人,是双胞胎,两个男孩子。”小金丢下一枚重磅炸弹。
“快带我瞧瞧去,“老夫人一阵狂喜,急忙催促道。而后两人飞速走出了院子,留下一旁早已目瞪口呆的老头。
当族长进入房内的时候,小美也已经醒了,瞄了两个孩子一眼,便是坐在床边,“小美,你辛苦了。”
“没有,我们总算有孩子了”。忍不住心中的开心,眼角泪水划过。
“恩恩,好好养身子,以后,咱们一家四口,就可以享天伦之乐了。”族长脸上,布满柔情。
“我的孙子捏?”,一个带着无法抑制的开心的声音从门外炸开,大家齐叫老夫人好,当下二审和大婶便是抱着孩子走了上去,老夫人这下像极了小孩看见两个好吃的东西,这个抱抱,又换那个抱抱,若不是孩子刚出生,估计得一手一个,当然眼里的喜意是如何也掩饰不了的,更何况也并未掩饰。
过一会儿老头也来了,两老人一人抱着一个,断然不肯放手了,众人大笑,也跟着高兴,这时候老夫人走到床前,对着小美悄悄滴说了句,厉害。然后竖起了大拇指,老头也面带笑容,小美心中一阵满足,不管怎样,他总算为族长生了两个男孩,以前她总是觉得有点愧疚的,此刻老人的赞美,无疑让她感到很满足。
春去秋来,花落花开,一年时间,很快就过去了,而那两个小家伙,也可以迈着小小的步伐,一歪一扭的前进了,口中咿咿呀呀,偶尔能叫出声爸爸,或者妈妈,便是让族长和小美最开心的事情了。
今天,是两个小家伙的生日,而作为全族最宝贝的孩子,自是各家各户都前来贺喜,而他们的二爷爷,纵然已是胡须花白,却要亲自进山砍柴为今天的盛宴做准备,这位二爷爷,修为据说是极高的,已至元境巅峰,甚至极有可能达到帝境,所以在这满山都是树的地方,砍柴对于他来说无疑是一件很轻松的事情。
“轰”,又是一棵巨大的干柴应声而倒,对于这位二爷爷来说,这完全是不费吹灰之力的事情。手一挥,一股淡黄色的光芒如刀劈而下,大树斩成了两截,又是一次次挥手,大树变成了薪柴,也不见如何作势,薪柴便是腾飞而起,在空中自动成堆,像受了什么束缚一般,飘在二爷爷身后一起返回家里。
二爷爷身后,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正拾着遗落的薪柴,跟在身后,然而他却没有注意到,他捡起的最后一根薪柴下的地面,有一条长长的如利刃般的痕迹,这应该是二爷爷的力量所谓,却不知为何,这棵薪柴,竟然没有被截成两断。
家族之中,一片喜庆,在常家,小孩的第一个生日不仅仅代表一岁这么简单,而且,每个小孩一岁的时候,都要由族中最老的人赐予名字,而主台上,族长,小美,还有那个老头,和老夫人,众长老兄弟,无不是喜笑颜开,然而中间的设有的位置却是空着的,看来这便是为族中最长者所安置的了。
“我回来了”,闻声望去,却是二爷爷带着一堆薪柴,正从院子的门口处走了进来,还有那个拾柴的少年,也抱着一堆柴跟在后面。
把柴交给前来接过的伙夫,整理整理形象,慢条斯理地走到高台,然后便是在众人的眼中坐在了位置上,接过族长端来的茶,在“二伯辛苦了”的声音中喝了起来,然后,换上严肃的表情,站了起来,对于起名这件事,家族还是比较重视的。
“各位,今天,乃是我常家的喜庆日子,因为,我们将要为族长的两个小家伙取名,这是一件盛事,取名之后,便是大宴,大家即可尽情吃喝,放开来玩。”
“好,好。“台下一阵二爷爷威武的声音,台上众人却是笑而不语,这老家伙,都这岁数了,还玩……
“这两个孩子乃是我族中宝贝,听他们的奶奶说,梦中遇龙,小美有感而生,此乃霸气之兆,此两字前途必不可限量,日后成就必然不小,既如此,冠以彪、昊、之名,即常彪、常昊。如此刚烈霸气的名字,必将壮我族声威。”二爷爷语毕,台下掌声四起。而台上,众人也是赞许之色,这老头,起名字果然有一套。接下来,便是狂欢。
“二爷爷,你说这根柴,怎么就烧不坏呢?”,却是那日拾柴的少年,拿着一棵干柴问二爷爷。
“这个,我也不知道,或许是别的什么吧,烧不了,扔了便是”,对于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自然是敷衍过去就好。
“哦”,少年也不深究,便把这支干柴随手扔了出去,好巧的是竟然砸中了三长老的头,而三长老自然挂了彩,那棵柴,沾着血迹,滚向了旁边的草丛,三长老自是一顿狂骂,诸如老天没眼啊,天要亡我啊之内的话是不可少的,但也没做追究,毕竟少年是无心之失,二爷爷在旁边看到的……笑骂几句,也就不再计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