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那年,17岁。
第一章:那年,17岁。

【楔子】

湛蓝的天空飞机呼啸而过,空留下一阵轰鸣声,震撼着我心底。

当飞机经历了强大的空气对流时,谁都没有想到原来它还可以平安的降落在洛杉矶。

当我真正站在洛杉矶的土地上时,回头望着茫茫人海仿佛看见那个人温柔而又宠溺的笑容。

手中的几张信纸不停的被风吹动,发出哗哗的响声。我却撕成碎屑向空中撒去,然后转身,任由碎屑吹到这座城市的某个角落。

如果可以

我希望我不是我

我没见过他、不知道他的容貌,我们没通过电话、我不知道他的声音。

我大概从未想到过有一天有一天我会爱上一个陌生人,或者说一个从未谋面的人。在真正见到他之前,我们之间所有的联系几乎都是QQ、MSN甚至写信,一封信从Z市到W市要半月的时间,尽管邮局大婶一直告诉我全国大陆范围内最多五天就到,可几乎我从来没有经历过五天的来信,记忆中仿佛有一次经历了一月之久,我曾一度怀疑送信的人是骑自行车。不过有一点很幸运,在这个信件丢失率极高的国家他的来信件尚未丢失过。时间总是在期盼中飞快的流逝,一转眼,已过两年。

—————题记

【一】那年,17岁。

在那个暑假,夏天和以往一样像是要烤干一切,所有在街上穿梭的人都是面带疲倦,毫无生机,只有知了无赖般的趴在树上吱吱的叫着,让人心生厌恶。

我在吃完第三只甜筒的时候终于忍不住跳起把窗帘拉起试图遮住这透过玻璃更加灼人的阳光。

夏天总是坐在空调房间里大概真的是会吹出病来的,对此我深有体会,在反复折腾了几次感冒之后我终于决定减少开空调的时间,在房间里好好的待着。尽量少出门以免中暑晕在外面。因为暑假他从学校回来了,也终于可以在电脑上陪着我,从早上一直到晚上,谈各地的风土人情,美味小吃。

这算网恋么?我想起以前自己对网上的人物总是感觉虚拟的很。

如果非要说这是一场网恋,那么,在15岁那个叛逆的年龄我已经冒充22岁的OL在各种网站上谈了不计其数的男朋友。我甚至为他们建立了一个特别分组,后来那件事发生以后我注销了号码,从此这些人便消失在了茫茫网络之中,再无踪迹。而我也变得安份不少,再也不喜欢那虚拟的花花世界,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单纯的望着蓝天白云发呆。

与他相识也不过是一场偶然。某文字论坛上交流板块让我遇见了他,然后从此一发不可收拾。想起起初的聊天都只是我一个人密密麻麻的发一串字而他只有一个字“嗯。”

我可以天天放假而他多数是13天才有一次一天半的假期,这被我戏称派送罪犯回家探亲,学校是一座无形的监狱,里面的人大概都是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不知道是什么让我萌发了这种念头,大概不单单是因为好奇。我突然想去Z市看看这个人,他也许有着与我仿佛大的年龄,只是他仍然在继续着他的学业,而学校对于我来说不过是一个可去可不去的场所,有人热衷于打理好一切关系学校大门随时敞开,去与不去又有什么。

所以我甚少出现在我的班级、课堂、我的座位。尽管我的桌上一年四季摆着那些一点没有实际用处的课本,我几乎除了名字从未在写过什么,而写名字这件事也只是因为从小父亲就告诉我有了自己的新课本要首先写上名字,这样就是你的了。

z市离W市似乎并不是特别的远,相隔区区四个省而已。我想去看看他,看看他的生活、他的世界。然后要么留下常驻客要么离开做一个匆匆过客。

我默默在网上搜索着动车票、高铁、或者飞机,心里盘算着我应该哪一天逃出去,我买了地图,藏在书柜底,一个人时就会翻出来,用我蹩脚的方式换算着比例尺,估算着我们之间的距离,似乎只有不到四个中指指腹的距离。

当我算好了一切,小心翼翼的在不惊动母亲的情况下将银行卡中的钱不动声息的提出一部分,准备好“盘缠”之后,在售票大厅却被告知未成年人不得独自购买机票这一铁定的事实,坐火车未免不是一个好方法,但是长达20多个小时的车程让我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这件事,我很颓废,一个人闷在房间里好久,甚至忽略了QQ上正在闪烁的头像。

夜幕降临、为这座城市换上另一套装扮。霓虹闪烁的不夜城。

少有的日子,母亲做好了饭菜,餐厅里难的有饭香弥漫,可我却没有丝毫的胃口,更没有心情,因为我知道不一会就会有另一个男人的到来,果真,开门声传来,一阵欢声笑语之后,我听见了板凳和地板拉扯的声音,他们在用晚饭。

房门半掩着,餐厅的灯光照射进来带来少许的温暖,是因为我开着空调所以房间温度一直很低?我突然觉得冷。于是开始走神去注意餐厅两人的谈话。

“空茗,后天准备去Z市企划需要我去谈,大概要五天,这个企划案拿下能给公司带来可观的收益。”

空茗理所应当是我母亲的名字,其实当司空家的儿媳妇是要改掉自己原本的姓氏跟从夫姓,母亲在嫁进司空家之前的名字是裴茗。与父亲成婚之后便改名叫司空茗,可为什么这个男人一直要叫她空茗。

听着听着,处于黑暗之中的我嗤笑了一声,真是幽默,虚伪的骗子,啊,骗子本来就是虚伪的。明明一切都是由你亲手造成的,现在却在这里装出一副善人的样子,真是莫名的讽刺。

停!等等。

我似乎也捕捉到了另一个信息,Z市?让他带我去。想着想着我便从床上弹了起来,四处找寻我的拖鞋,故装镇静的走出去,因为我简直太激动了,或许后天我就可以抵达Z市了。

我拉开椅子坐下的时候,正在吃饭的两人显然很吃惊,尤其是我的母亲,她起来去给我盛饭,而那个男人一直不停的在给我夹菜,要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和他们坐在同一张桌子上吃饭,因为和他们坐在一起吃饭让我觉得十分恶心。待到面前的碗里已经盛不下更多的菜,男人终于停止了动作,而我若无其事的拨弄几下之后转头,直直的盯着男人眼睛,冷冷的开口。

我不是在请求什么,应该说我在命令什么。“我要去Z市,和你一起”我就那么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等待着他的回答。他愣了一会,刚想开口,却被母亲生硬的打断。

“小若,你不可以去添乱。”

听见这句话之后,我转过头去看着母亲,她目光让我觉得陌生遥远,与记忆中的截然不同。那还是我那个母亲么?

那一刻似乎所有的都已停止,而我就那么看着母亲,试图想要从目光中读出些什么。良久,我终于没了耐性,用力的放下筷子,起身回房间。餐厅内只回荡着木质椅子和地面砖相互拉扯的声音,以及面面相觑的两人。

我之所以这么干脆的甩手进屋不仅是因为我不屑于和母亲开口争辩谢什么,更重要的原因是因为我有十成的把握可以成功,那个男人,他怎么会放弃这讨好我的好机会。

凌晨、夜似乎也已经沉睡,清冷的月光洒了一地。

我躺在床上抱着手臂看着地上的月光,心里盘算着飞抵Z市之后,我该做点什么。是不是应该像我们当初规划的那样由他带着我游遍全城。

房门却被敲响,地面上映出的影子让我确定是他,即使我知道他会来,但思绪被这么莫名的打断还是很不爽,对他的怨感又增添不少。

“我没睡”

他听见了我的话,轻轻推开房门,没有开灯,摸索着坐到我的床边,我还是保持着原有的姿势只不过转看着他,嘴角若有若无上

扬的带有讽刺的弧度不知在这无边黑暗之中他是否看的见。

他说:“小若、我劝好了空茗,啊、是你母亲。她答应了,后天的机票,头等舱。”

我微微低头若有思索之后重新抬起头看着他,“我知道后天在Z市X校有几天的公开课,增加行程X校考察,理由你想对你来说这应该不难。”说完我就缩进了被子里,背对着他。

我不知道我哪里来的如此的理直气壮跟这个男人谈判,或许就只是因为他爱着的人是我的母亲。爱?如果这算是一种爱的话或许只能证明我如今在这个社会开化的风气里落伍了。

他似乎一直坐在坐在那里许久才在此开口。一片寂静之中他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

“小若。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给我一个机会呢,我是真的爱空茗,你难道看不到么?如果说是考验这么多年来我对空茗如何所有人都看到了。为什么…小若,你相信我。”回答他的只有无边的寂静。我依旧背对着他,装作睡着。又或许我是真的睡着了吧。

在无边的黑夜里若是真的可以沉睡过去,那么在梦里是不是可以再看见我的温和的父亲,他会用他有力的双说抱起我,给我一个温暖的怀抱。可是现在为什么我觉得这么冷,这么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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