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会恨你呢？我感谢你还来不及呢。多谢你让我认清自己的身份。”沉霜面无表情地说。

冷月小心地拉起沉霜的手腕，把袖子退到大臂处。沉霜想挣脱，微微动了几下，还是默认了冷月的举动。

“是他做的？”冷月轻轻摸着一个个伤痕，低声说。

那指尖有些粗糙的触感让沉霜重新变得理智，从冷月手中抽出胳膊，说：“我的事，已经和你没关系了。以后，请不要在跟着我了。我会觉得不舒服。”

冷月的手僵硬地愣在空中，缓缓收回来，说：“沉霜，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不知道他会这样对你。”如果早知道你过去会受他这般虐待，我说什么也不会放手的。

“沉霜，我们还可以重新开始吗？”冷月决意挽回沉霜。在他当时送走沉霜的时候，只是有些舍不得。而刚刚小沈儿的一席话，让他开始反思是不是自己真的错了。初见沉霜的悸动，还在心底跳动。

“撕碎的布还可以变成一件衣服吗？”沉霜冷冷地问。“公子，你当初可以打动我的心，不代表我还会再次动心。在你说出送走我的那一刻起，沉霜已和你没有半分关系 。如果公子执意跟着沉霜，沉霜也没有办法。但是我把话放在这里。我、和你，永远不会有未来。沉霜以前一个人过得很好，现在依然如初。公子随便走到哪里，都会有更适合你的姑娘。我们的情分已尽了。”

我曾经那么相信你，那么依赖你。为了你，我可以做一切。难道在你心里，我就那么比不上你的宏图伟业吗？还是说，你心里已经有了别人？

“这是你的真心话吗？”冷月的心被沉霜这一番话撞起千层波澜。

沉霜转过身，不再看冷月，压下涌上心头的苦涩，说：“是。”

“好。我可以放手。但是答应我，让我最后帮你做一件事。离开他。”冷月坚决地说。

离开他吗？沉霜有一丝犹豫。她离开那里，还能去哪儿。重新回舞坊？不可能的。她离开的时候已经和红姨翻脸了，红姨不可能再接受她。而且，傅祁默的身边还需要她在。沈霖和冷月的事还没有做完。

“不用了。沉霜现在的生活很好，不劳公子挂心。如果公子没事，就请回吧。”沉霜不等冷月再说话，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她怕看到冷月伤心的目光。她怕冷月再次开口挽留她。她知道，只要冷月再多说一句话，她都会心软。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在想些什么。冷公子，我不恨你的。你知道吗。纵然你如此伤害我，我依然不恨你。这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即使你没有主动开口，我依然会去大皇子府上，当你们的耳目。因为你是冷月啊。这两个字，可以抵消一切。我相信这世上不会有人比我对你的爱更深。

因为爱情，会让人失去理智。因为爱情，会让一个人成熟。因为爱情，会让人付出所有。一切，都是因为我爱你。

我答应过沈霖，助你们一臂之力，所以决不会现在离开。如果可以等到功成的那天，如果那时你心里还有我，哪怕只是心上的一个角落，我做的这一切，就都不委屈了。

冥冥之中，总会有一个人是你认定的。在我们初见的那个晚上，在我踏上舞台的那一刻，一眼就在人群中看到了一身白衣的你。她相信自己看人的眼光。事实也证明她没有看错人。

她相信所谓缘分。她们有缘，所以相遇，在茫茫人海中看到彼此。是否有缘无分，只能交由时间来检验。若是哪一天，我们都无路可退无法可解了，或许我们才真的缘分已尽。但无论何时，我的心，依然在你的身上。

因为从小看过太多男人花心的借口，她才比同龄的女子成熟，看到冷月内心的专一。世人都只看到他玩世不恭的一面。她却知道，这个男人，是会隐忍蛰伏的。

“公子，等我。”沉霜在走出几十步之，确信冷月听不到后，近乎无声地轻声说。

她没有想到，冷月的耳力很好。在安静地乐坊中，这一句话清晰地传入耳中。原本灰暗的眼眸重新亮起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