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第一一○章:人生若只如初见

沉默,是最适合此时此刻的选择。沈玉宁痴迷地看着沈霖完美的俊脸,着了迷。谁说将军都一定是粗人。她身旁的人就是特例。

“宁儿,你好美。”沈霖沙哑着声音,手不安分地到处乱摸。

沈玉宁心里一声哀嚎。他怎么还想着这件事啊!“不要。我想睡一觉。连着好几天都没有睡好呢。”

“好吧。”沈霖看她眼底一片乌青,心疼地说。躺到沈玉宁身边。 “喂。”沈玉宁推了沈霖一下。不是说睡觉吗,他过来做什么。

“和你一起睡啊。”沈霖特意突出了那个“睡”字。 无聊。沈玉宁翻了个身,把被子都拉到自己身上,不理沈霖。

沈霖看着他孩子气的举动,无奈地摇摇头,起身去流云庄找冷月。 这边冷月回到流云庄,一个人关在书房里,谁也不让进。

“月呢?”沈霖踏进流云庄,意外地见到夜影,问。夜影是冷月的暗卫,也是除了他自己之外最后一道保障。按常理,他不应该现身的。难道冷月出事了?

“庄主从公子那里回来后一个人在书房,不让人进。”夜影说。冷月很少把自己遣走。正因为如此,他才担心。

“我去看看。”沈霖大概知道是什么事,说。

“月,开门。”书房外,沈霖拍门说道。

“霖,你先走吧。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冷月的声音听起来非常疲惫。

“开开门,有什么事想不开的不能一个人憋着。你先开门。你要不开门我就踹门了。”沈霖提高了音调,说。

他能有什么想不开的。该放下的早就放下了。冷月拉开门,低着头走回去。

“你是还惦记沉霜吗。”沈霖站在他身边,问。

“都是过去的事了,说它还有什么用。”冷月淡淡地说。

“你要是放下了,就不会现在这幅要死要活的样子。你拿面镜子瞧瞧自己的模样,跟谁欠了你银子似的。”沈霖毫不客气地说。

冷月把他的话都听进心里去了。他听到沉霜的名字,就会不自觉的想到他们初见的那个晚上,想到沉霜知道是他亲手把她送到傅祁默府上时那绝望的眼神。那永远流转着华光的琥珀色眼眸,是那样的灰暗,没有半分光彩。

“好。我知道了。还有什么事吗?”沉霜低下头,长长的睫毛遮住眼球。声音清冷,毫无感情一般。

“沉霜,我……”冷月想说什么安慰她。

“我知道公子有不得已的苦衷。沉霜只是个舞姬,自知配不上公子。只是公子既然无法新信守当日承诺,为何还要来招惹沉霜?公子知道你给了沉霜一个多么美好的梦吗?

沉霜说过我虽在舞坊卖艺,却从不卖身。多少次红姨逼我接客,碗口粗的棍子打在我身上,我都没有屈服。而公子你和那些只想要我一晚上当玩物的人不一样。你懂我想要的是什么。你给了我一个充满希望的梦,又亲手把它打碎。人是不容易有希望的。你知道失望落空的滋味有多难受吗?

我去大皇子府上,就当沉霜为公子做最后一件事。从此以后,你我两不相欠!”

冷月抬起右手,想拉住沉霜的手。沉霜说完话转身就走。衣袖从冷月还未来得及握上的手心划过。

若,人生只如初见,多好。他仍是流云庄的庄主,她仍做她的名姬。他不曾介入她的生命,她不曾是他眼里的风景。没有开始,就没有结束。

可是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爱过就是爱过,错过就是错过了。没有时间留给我们后悔,只有往前走。甚至连挽回的余地都不曾拥有。人生是一条单行路,没有调转车头的机会。等到我们回头看看车辙,发现自己走错的时候,除了继续走下去,别无他法。

我遇见了你,接受了你,从此你成为我血肉的一部分。割不掉,舍不得。如此简单,又如此复杂。

沉霜,你的苦我都懂,一直都懂。但我先是流云庄的庄主,暗火堂的一员,然后才是冷月,那个对你一见倾心人,你的冷公子。做出这个决定,我何尝不心痛。可我能怎么办呢。 如果你恨我,我不怪你。每个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时候。怨只怨我不够强大,无法护你周全,注定要负了你。

“如果我不离开她,我痛苦,她也痛苦。不如现在这样,让她恨我吧。”冷月说。

“月,作为宁儿的哥哥,我很感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可作为你的兄弟,我真恨不得给你一拳。你到底在想什么啊!她现在就不难受了吗?你知道她现在怎么想的吗?我要是你,就去想办法怎么把她从傅祁默手里抢回来,而不是在这儿自怨自怜!”沈霖着急地吼道。

“不行。现在还不是和傅祁默翻脸的时候。如果我现在夺回沉霜,会乱了棋局。”冷月冷静地说。

沈霖细想,冷月说的也有道理:“至少你也要和沉霜说清楚啊。现在你们两个见面是打招呼还是不打招呼?怎么都不对,多尴尬啊。你说你要是不那么冷静多好。”

“我知道了。找到时间我会说的。”冷月不想再多谈,说,“我接到消息。傅祁暄和南宫逸逍回京后去了追风阁。”他和沉霜的事,不是几句话就能解释清楚的。他什么都知道,也明白该怎么做。可就是下不了决心讲清楚。他们现在的关系,不是仇人,却也说不上朋友。见到她,他怕自己会控制不住。

“知道了。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处理好沉霜的事就行。我让你保护她和宁儿,也是希望你们俩能解开心结。”沈霖拍拍冷月的肩膀说,“走了。”

“嗯。”冷月应道。沈霖不提还好,他把沉霜的事挑起来,直让他头疼。傅祁暄的事就先交给他吧。趁这个机会,也给自己放个假,好好想想自己想要的是什么。

沈霖回到将军府,见沈玉宁还在睡着,掩上门坐在案几上写折子:臣霖奏。天山一战我军虽大胜,得氐人国归顺,但虎狼之心不可小觑。

写到一半,沈霖想了想,把写好的奏折揉成一团,扔到地上,重新起笔:

臣沈霖奏。天山一战,我军大胜而归,得氐人国归顺,为近三十年之最。臣得皇上赏识,任职将军,不敢心生骄傲之情。日前臣入明光宫,拒绝皇上之所托。如今想来,实则有愧。臣虽为沈丞相之子,然国有国法。法大于天。于公,臣为臣子,当为皇上尽心竭力,万死不辞。于私,臣当替父赎罪。故臣特以请旨,彻查皇子私教大臣一事,以报圣恩。愿皇上恩准。

写好折子,沈霖用黄纸固封,放在一旁。抬眼发现夕阳西下,已经到了用膳的时候,叫醒沈玉宁。至于叫醒的方法,当然是用吻的。

沈玉宁睡得正香,突然觉得嘴似乎被什么东西堵住了,呼吸困难许多。睁开眼,见是沈霖,侧头避开,睡眼惺忪地问:“现在什么时辰了?”

“快用晚膳了。穿上衣服,我让阿弘上菜来。”沈霖说。

“还不饿呢。让我再睡一下,就一下。”沈玉宁实在不想离开舒服到不行的床铺,闭上眼,在沈霖怀里找到一个小猫一样的姿势重新睡下。

沈霖只好给她当人肉靠垫。轻声叫来守在门外的阿弘,做一个吃饭的手势,又指了指案几。阿弘会意地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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