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摊与国手战(三)
老张和卫聪下棋,只是第一步,卫聪已经便走错了残局,老张心说这鱼腩真是大胆,如此水平还敢一盘一个银币的赌注,自己下这一盘也就算了,莫要欺负小盆友。
老张随手下了一步,问卫聪道:“小五,你是炼药师?”
小五一边认真地研究棋形,一边回道:“不是,我只是个打杂的。”
“打杂的?”老张十分诧异,说道:“生命药剂至少也要初级炼药师才能炼制吧。”
小五笑了笑,说道:“所以我炼的东西根本不合格啊。”
老张道:“莫非会喝死人?”
小五笑道:“那倒不会,只是除了味道不好之外,药力还有些猛。”
老张道:“药力猛?那岂不是好事。”
小五道:“此药力猛非彼药力猛也,我做的生命药剂用了琉璃苣做提纯,虽然浓度比一般的药剂要高,但琉璃苣除了味道难闻外,还有就是难以去净,如果喝了我这种药剂,还会导致虚火上升。”
老张道:“那这种药剂,你岂不是根本卖不出去?”
小五笑道:“我还是有些客户的,毕竟我的药水效果要比一般的药水好些,有些穷的顾不上味道的冒险者,还是愿意上我这里买的,只是太少,你想想,他们本来已经很穷,自然舍不得总用药水,消耗既少,自然不用老来买了。”
老张笑了笑,说道:“那你不能想想办法把味道去了,或者干脆用其他的方法提纯?”
小五道:“用其他方法提纯不是那么简单,其他店铺都是大规模生产,所以成本就低,我如果用那种方法,做出来的药水一定比店铺还贵,怎么卖得出去?另外去味道的方法我也想过,也是太贵了,实现不了。”
老张心说这少年虽然自己说不是炼药师,但却能自己改良配方,并不是简单人物,更是好奇,和小五越聊越多。
原来这小五却真是个药剂店的学徒,他也是个孤儿,从小被一对乡下的老年夫妇收养,稍一长成,便出来城里打工自己养活自己,他寄居在店铺里,每个月能赚五个银币,还是因为他已经颇为成手,在店里帮的上忙。不过五个银币太少,他就开始用些店铺选料不用的烂药材自己琢磨炼制些初级药剂,幸而炼初级药一事就算不会魔法也勉强可为,加上自己天赋和努力,终于能炼些简单药剂。
现在的草药已经是他从店里买的品相不错的药材,炼制的药剂虽然卖相不是太好,却也能拿来卖些,帮补一下家计,现在每个月也能混到半个金币的收入。
越是了解,老张越是对这个少年佩服不已,心中暗暗有了将自己生命魔法传授给他的决定。
老张便和小五下满五盘,收了小五的药剂,仔细观察小五的表情,见他神色坦荡,并不为连输五盘而生气也不因给了老张药水而心有不快,心中更是对这少年满意。
卫聪连输五盘,心中对老张棋艺也是钦佩不已,也有结交之意,只是出来身上并未带钱,也不好说什么,此时天色稍晚,他便站起身来,说道:“张大叔明日还来否?到时还要请教。”
老张道:“怎么?要走了?”
卫聪拍拍他那只有四个铜板的钱袋,说道:“是啊,要去享受我的晚餐了。”
老张笑道:“四个铜板还能享受什么晚餐?”
卫聪也笑道:“必须是两个烧饼一碗老汤。”
老张道:“今日和小兄弟有缘相见,你还送了我一瓶药剂,我便请你一顿大餐如何?”
卫聪连忙谦虚道:“那如何使得?药剂是小子输与大叔的,怎么好让大叔颇费。”
老张笑道:“无妨,无妨,便是和小兄弟交交朋友。”
说罢,起身收拾了棋具,拉卫聪一起寻地方饮酒。
二人沿街道往回走,正寻了个酒楼要去吃饭,却发现这酒楼里面人挤挤插插,喧嚣不已。
酒楼名叫臻棋楼,是个不大的小二楼,老张和小五刚进一楼大厅,就被人挤的站不住脚。
老张心中纳闷,这酒楼不大,生意怎么如此火爆。拉过一人一问,这才知道,原来这臻棋楼主人乃是棋艺大师,每周会在酒楼中举办一次挑战赛,所有人都可参加,若是能够在挑战赛取胜,便可以挑战这位大师,而如果能够战胜大师的话,则有十个金币奖赏。
老张心说,没想到真有下棋高手,还被自己撞到,只是他并不十分感冒,见这里实在没地方落脚,不是吃饭的好地儿,拉了小五要走。
小五却道:“张大叔,您棋艺高超,为何不试试挑战赛?”
老张摇摇头,说道:“我棋艺实在低微,不敢献丑。”
小五笑道:“您实在太谦虚了,试试何妨?”
老张还是摇头,并不同意。
这时却听一人冷笑道:“他只是个无耻小人,你让他参加棋艺比赛这种高雅活动,不是难为他。”
老张顺着声音望去,只见一面皮微黑,身形瘦小,却背了个巨大长剑的少女站在一旁,却是李豪杰。
这李豪杰来这街市,原本是来取她送来修理的长剑,她之前本打算要来找老张麻烦,没想到郭芸仙嘴上不便,心思却机灵,知道李豪杰得空必然去找老张,便拉着她和自己一起卖货。
李豪杰被耽搁一阵,偷空跑了出来,在街市乱逛,却哪里找得到老张的身影?于是她便去取了长剑,回来时候见这里热闹,心想或许能撞见老张,即便待在这里乱找,果然碰了个正着。
李豪杰见这里人多,也不便立即动手,便拿言语挤兑,先惹恼老张,到时见机行事,教训老张一顿。
老张见李豪杰两次三番对自己无礼,心火大盛,但也只是瞪了李豪杰两眼,并不理会,拉了小五要走。
小五却道:“大叔且慢,这人无礼之极,又质疑您的棋艺,您何不露上两手,教他开开眼界?”
老张心里哪里有底?自己的师傅下棋本领就不咋地,更何况自己,哪里肯应声,只是摇头不已。
李豪杰见老张执意不肯下,心说此人必是棋艺低微,心中更喜,拿话语道:“呵呵,你还是别强迫他了,这里比试乃是围棋,根本不是街边乱下的将棋可比,凭他一个无赖,岂会清楚围棋的高深之处?”
老张心说这围棋名字却和自己前世知道的一种棋相仿,只是自己也不精通,但李豪杰还来讲他,他便十分气不过。
老张转过身,对李豪杰道:“在下卑微小人,自然是不懂什么围棋的高深之处,莫非您懂?还请露两手瞧瞧。”
李豪杰眼角跳了跳,说道:“围棋我自然是懂的,不过为何我要露两手给你看?”
老张嘿嘿一笑,道:“那围棋我也懂了,不过我也不会露两手给你瞧。”
李豪杰面色一沉,便要发作。
小五卫聪却配合的大笑,说道:“既然两位都懂,为何不一起参加挑战赛,看看到底谁真的懂。”
老张不敢应声,只是装成高深莫测状,睨眼看着李豪杰。
李豪杰面色变了变,一时也不敢答话。
老张心中得意,暗道这人看来也并不高明,只是恐怕自己仍不是对手,须继续装高手,吓走这女子。
李豪杰却忽然下定决心,说道:“参加就参加,不过我向来下棋不走空,须赌些什物,你可敢应?”
老张心中突突,但嘴上却道:“有何不敢?赌什么?”
李豪杰说道跟我来,便转身引老张二人来到一长案前。
这长案后坐着三五人,案子上摆着算盘和一些竹牌,案后的墙上还挂着一张大纸,上面写些名字,却是一些棋手的名字,后面还标注了赔率,原来是赌谁能成为挑战赛冠军。
李豪杰身上摸出一个钱袋,用手抛了抛,对老张道:“我们就赌谁能成为挑战者。”
说着,从钱袋摸出一把金币,放在台上,说道:“我赌他不能成为冠军。”
老张一阵头大,心说:“这样也行?这姑娘倒是不傻。”
那案后的人却摇头道:“只能赌谁是冠军。”
李豪杰撇撇嘴,在那纸上瞧了半天,挑了个赔率最低,夺冠最有希望的下注,然后转过头来瞧老张,仿佛自己已经赢了。
老张暗道:你就这么和我赌什么什物啊。
老张出门并没带多少钱钞,但金币都存在银行里了,所以老张拿出支票簿,签了名字,要填数额。
李豪杰却道:“我可是下了二十金。”
老张郁闷,只好也写了二十金的数额,正要挑赔率第二低的棋手,卫聪却插话道:“赌张大叔赢。”
那管下注的人道:“张大叔是哪位?”
卫聪指指老张,道:“就是这位张大叔。”
那人道:“说全名。”
卫聪不知老张全名,望向老张。
老张心里恨不得给卫聪几脚,但面子上过不去,只好说了姓名。
看着李豪杰得意洋洋,领了竹牌去准备比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