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庭的目光下落,认出是那本带锁的笔记本,他记得后来父亲过世后就按遗嘱烧掉了,没人知道里面写了什么,不过他猜测,里面可能有父亲在试炼中的故事——父亲曾在试炼中失败,大伯司马峤N年不回国,即使爷爷用尽千方百计,一哭二闹三上吊都无法使他就范,司马庭也是现在才知道怎么回事,大伯纯粹是为了躲史家笔,貌似只要跑到国外就不在服务区了,司马向耀也一直找他不到,所以史家笔的传承才跳过了父亲这一辈落在自己头上。
身后有轻微的响动,司马庭一回头就看见了母亲正提着包走进来,连忙往旁边一闪,同方才一样,母亲没有看到他,直接进去了,仿佛他只是个幽灵。
见到有人进来,司马屿一下子合了笔记本,锁“咯嗒”一声扣上,他咳嗽几下,眼中闪过一丝愧疚。
“阿屿,感觉怎么样了?”母亲装作什么也没看到一样,上前掖了掖被子。
“还好。”司马屿则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气氛有些尴尬。
母亲犹豫了一会儿,道:“我觉得,还是将庭庭送出国比较好。”
“我哥的意思?”司马屿疲倦地闭上眼睛,淡淡道。
“虽然不知道试炼是什么,但这实在是太危险了,我不会让庭庭去的。”司马庭的母亲也是书香门第出身,父辈和司马家同是学者,一向交好,所以也知道史家笔的事情。
“试炼只有一次机会,几乎对外界没有影响,通过就通过了,没通过也可以退出。更何况……试炼的时候会有一个保护者,或者说是监护人照看着,不会有太大危险的。”为了打消妻子的顾虑,司马屿难得多说了一些试炼的事,要知道自他试炼失败后这话题就一直忌讳莫深。
“那你怎么会弄成这样?”
司马屿一噎,许久叹了口气:“是我自己一意孤行。”说完侧过头去,定定看着窗外出神,不再言语。
眼前的光影突然一阵模糊,似乎时间又有了变化,母亲消失不见,窗外的浓重的夜色,病房中一盏台灯驱走黑暗。昏沉的光晕中,司马屿似是在假寐,手中握着笔,膝上摊着一张纸。
风扬起窗帘,写着字的纸飞起来,落在地上,也落入司马庭眼帘。
“我的生命精力已是油尽灯枯,但我不后悔。那些幻境中的记忆,就像甘之若饴的毒药一样,让我情不自禁地为之献出生命,即使明知道是错的,但我还是要这样做,是我陷入得太深了……”
司马庭懵了,心仿佛剧烈地抖了抖,如坠冰窟。
父亲到底在试炼中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试炼真的要了他的命?
骤然,风大了起来,司马庭觉得自己越来越轻,像纸片一样飘离地面,然后意识又再次模糊……
“喂、喂,你怎么样?快醒醒!”
“可他眼睛明明是睁着的呀,他是怎么了?”
“我也不知道,难道是刚才的幻音宝盒让他着魔了?”
“不会吧,我们怎么没事呢?”
眼睫颤了颤,司马庭回过魂来,就看见几只小手在他眼前摇来摇去,弄得他眼睛都花了。
用力甩了甩头,面对着少羽天明月儿他们担忧的表情,司马庭这才渐渐记起自己身在何处。
“不会是傻了吧?”天明伸出手指戳了戳。
司马庭赶苍蝇般挥挥手:“戳啥,戳啥,我又不是面团。”
“好了,正常了。”少羽吐出一口气。
再看看周围,巨坑不见了,他们又回到了地面,头顶上依然是龙的图画。看来在他走神的时候月儿他们已经想办法过了这关。
“继续走吧。”司马庭摇摇头,走在最前面,经此一事,他这才意识到他不是来玩的,还有一个试炼,像沉重的大石一样压在心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