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

一大早起来，我就拖着师兄去集市，说是去逛早市。其实我是想去杜三的肉铺位置，了解下情况。泷州早上的集市也是热闹非凡的，百姓安居乐业，有的人，为何就不知道满足？人的欲望如此可怕。

肉铺已经被贴上了官府的封条，我走到了旁边的一家布匹店。老板很热情地招呼我们进去“两位官人，里面请。小店刚刚到了一匹上等的货。”

我和师兄走了进去“老板，隔壁为什么被封上了封条？”

“卖肉的杜三死了，官府还在查凶手是谁？”

“什么时候死的？”

“七，八天前，就没来过铺子了，后来听说是死了。”我和师兄对望一眼，为什么？我的验尸不可能出错，种种迹象表明，分明有七天以上，至少十天。

“他可有什么仇家？或者认识一些显赫之人？”

“杜三是个老实人，能得罪什么人？而且，他一卖肉的，能认识什么显赫之人？”

我们又到了另一家，店主给的口供，和布店老板的如出一辙。这当中出了什么错？

“师兄，这???”

“凶手比我们想象中要聪明得多，他刻意让此案变成悬案。两个老板给的都是假口供。我们去杜三家看看。”师兄的目光放在了路边的一个小乞丐身上。“师兄，怎么了？”

“没有，我们走吧！”

我们去往杜三的家，蔡氏正在院子里洗衣服。“薛大人，司马先生。”我和师兄走了过去“本官来看看，你们需要什么帮助。”

“多谢大人。”这时有个小男孩跑了出来“娘，奶奶又犯病了。”蔡氏一听马上跑了进去，我们也跟着进去。一个老太太趴在地上，艰难的喘着气。我和师兄帮蔡氏将老太太扶了起来，蔡氏抹着老太太的胸口“娘，好点了没？”这是气喘病，“三儿呢？”

“娘，相公去外地。”显然老太太还不知道杜三去世的事。

“娘可能撑不了了，让大生去把三儿找回来。”

“大生哥公务繁忙，娘，您休息下，我给您倒杯水去。”大生？公务繁忙？

“蔡氏，大生是谁？”

蔡氏有些为难，“你现在不能隐瞒什么，否则，你相公的案子，永远无法水落石出。”

“大生就是泷州知府大人，卢大生。他和相公是去辩阳赶考的时候认识的，相公有恩于他，他也对我们照顾有加。可他说相公是自杀，我绝不相信。”

卢大生？为何他不说？胆大妄为，这后面撑他腰的人是谁呢？

我站在管立遇害的牢房里，四面环顾，怎么被下毒的？厨娘？不，他并不知道狱卒要将哪份饭给他啊。“房顶。”一个冷冷的声音响起。我转头一看，是楼歇。“你并没有参与案子，你是怎么知道的？”

他笑了笑“并不是为了帮你才帮你的，我只想早些回辩阳，献儿，我们已经没多少时间了。”

我抬起头“房顶？什么意思？”

“你看那片瓦有被移动过的痕迹。那种毒药无色无味，就算是华佗，恐怕也闻不出，尝不出。而知道仵作在哪间牢房里的，只有这府衙内的人，并且，还是个武功高手。”

我看向他，不愧是楼歇。连师兄都自愧不如的楼歇。“那接下来呢？”

“你不是已经知道凶手是谁了吗？”真的是卢大生？“十年前，进京赶考，结识了杜三，杜三予他有赠饼之恩，并且还得到了朝廷的重要大臣的赏识。派他驻守泷州，这也是为什么皇上会来这的重要原因。我能做的也只有这么多，到底该怎么做，那就要看你自己的了。”

我走出了牢房，外面的天已经黑了，星光点点，拿下卢大生，没准可找到很多有力证据，爹，是你冥冥之中在给我指路吗？楼商一个人站在屋子前抬头看着月亮。

“皇上。”他转过头看着我“薛卿。”

“末将???”我刚要行礼，他便拉了我起来“不用拘礼，今晚月色很美，陪朕一起赏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