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轩他走在人群的最后,说出了这句话,我回头看着他,我的心里不停的说好嘛好嘛,可是我却说了,“谢谢你,不用了。”
“林夏,我送你回家。”陈轩他不停的在背后说着,我只知道,他喝醉了,他就是一个酒疯子。他跌跌撞撞的走到我的面前,牵起我的手,我甩开他的手,他就这么盯着我看,我害怕得不敢往前走,他的眼神一转温柔,再次牵起我的手,没有往我回家的方向走,而是去了他家。
“我要回家。”
“我在带你回家啊。”
“那是你家,不是我家,我家在那边,你醉了。”
“我没醉,回家。不准说话,乖乖的。”
什么人嘛,自己醉了还说没醉,说好听点是他牵我,其实就是他半牵着我,我半扶着他。还好,他比较瘦,那么久,还是那么根竹竿。跟在他的身边,我和他艰难的走到了家,奶奶看见我跟他的样子,反而是笑了。
“奶奶好。”
“回来了,可是一年多没见你了,陈轩这小子,也不带你回家吃饭,我还以为你们怎么了,现在看起来没事。”
迫于无奈,我只好对这么好的老人撒了谎,“因为学习比较忙,而且我没跟陈轩一个学校。”这理由太烂了。
“现在考完试了,毕业了,以后经常来啊,陪我吃吃饭,聊聊天,他啊,很少在家老老实实吃饭。”
“奶奶,你不说了行吗?我累了,要睡觉了。”陈轩把我拉进了他的房间,“关门。”我还是很听话的把门给关了。他趴在床上,我坐在床边。
“我要回家了。”他像个死猪一样的趴在床上,“我要回家了。”我故意对着他的耳朵吼去,他忽然抬头,用一个吻堵住我的话。我在想,奶奶肯定听见了,他怎么可以又亲我,混蛋。
“怎么?还回家吗?”
我一把就推开他,“怎么不可以回家?我-要-回-家。”
“故意说那么大声干嘛?不怕奶奶听见?我累了,不想说话,我要睡觉,不要吵我。”
“好吧,你睡,我自己回家了。”离开床边,我伸手去开门,手拉开锁响的那一瞬间,门并没有立刻被打开。
“真的那么想走吗?”
“你还是会想以前一样,躺在床上,然后看着我走,什么也不说,最后我没有走,这次,我真的走。”
客厅里的灯光随着门被打开而闯进陈轩的房间,客厅跟他房间的灯光是不一样的,他的房间的灯光,太容易让人生情,我踏出他的房间,不去看他的任何表情,我怕一个不小心,我会留下来。
“奶奶,我回家了,也比较晚了,你早点休息。”
“天晚了就在这里睡吧。”
“不了,奶奶。”
“那让小轩送你,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我也不放心纳。小轩,你这孩子,女朋友大晚上回家你也不送送。”
房间里他装死没听见。
“奶奶,他也累了,让他睡吧,我打车回去就行了。”
“好吧,你自己小心点。”奶奶送我出了门。我又走到那个小学的门口,想起我跟他走过,他那么怀念的从前的背影还依稀可见。还没等我反应过来,一个身影飘到我的身前,吓了我一大跳,我还以为是鬼。
“怎么?还以为是鬼?”
“是啊,酒鬼。”
“是奶奶实在不放心,让我来看看你。”
“哦。知道,不用你送,我自己回家。”
“好,你自己回家,反正我也出来了,继续去喝酒,肥肥刚刚还打电话给我。”
管他说什么,我到路边的时候打了车,他看我上了车后,往回家的方向走。死鸭子嘴硬。
现在我跟他到底算不算在一起?
考完试后的每一天,我都过着白天出门晚上归家的日子,今天去这个同学家吃饭,明天去那个同学家吃饭,一下子给自己家节约了好多粮食,和闺蜜逛逛街,散散步,跟肥肥们一起出去喝酒,唱歌,经常看见陈轩,他也没跟我说话,我想,我又想多了吧,真想赶快领到通知书,就可以离开了,这样的日子,洒脱放纵却很值得我去珍惜。
对不起,梦想的学校我没有考上,我去到了丽江还有昆明,去完成我一个人的旅行,至于我考的大学,还是医学系,只不过级别低了点。
第一次坐上火车,第一次一个人离开家,第一次去接触他所生活的地方,昆明,我来了。
我一个人俯瞰华灯初上的市区,迎着风呐喊,喊出你的名字,喊出我的不快,喊出我对未来的期许。 我去了翠湖,去走九曲桥;去听老爷爷吹奏萨克斯;去哈鲜族的二楼点一杯奶昔,看夕阳落下;去开碰碰车,去吃了很多好吃的东西,去很多很多地方……总有一个地方,你去过,我能感觉到,某个熟悉的街道,有你的味道,我不在是那个不认识路的菜鸟,我也长大了,迎着风成长,一路上,受伤,原来成长要付出的代价那么惨痛。
没有再去丽江了,我选择在昆明某个向阳的地方住一段时间,这样,我拥有更多的时间去游玩。我还去了具有喀斯特地貌的石林,还去了美丽的滇池,金马碧鸡坊,吃了过桥米线,还有祥云街的云南烧烤……
爱上了这里的风景,爱上了这里的小吃,爱上了这里繁华中的宁静,我身处在这座城市里,不太愿意回去,直到,钱快被花光的时候,我恋恋不舍的买了回家的火车票,好奇怪,回家的速度总是那么快,火车上的风景,让人格外想念那个他生活的城市,很美丽。
回到家,老爸老妈开始连续性的发动对我的进攻,我趁熊二打电话给我,急忙逃脱虎口,再等一两个星期吧,我就走了,你们到时候想骂也没地骂。
“小媳妇,一个人去哪里了?”
“昆明。”
“陈轩也去了。”
“哦。”
“回答这么淡定,怎么,放弃了。”
“我戒了。”
“戒烟还是戒酒,或者你戒饭也可以啊。”
“我戒陈轩。”
“哈哈。算了,不逗你了,给我带了什么?”
“我就把我给带回来了。”
“我接个电话。”
“好,我马上过来接你。”
“还能有谁,你的旧情人啊。”
“是你的旧情人还差不多,我说我要戒了。”
还是跟熊二一起去了火车站,陈轩带着一个女孩出来,他们走得很近。
“哟,女朋友?”熊二打趣着。
“我是他妹妹,陈馨芮。”
还好,只是他妹妹。却也是因为他的妹妹,我和陈轩,就这么注定没有希望。
快要离开这座小城的时候,跟肥肥们拥有最后一次的聚会。馨芮也在,她比我小几岁,却看起来很成熟,所以,我也很友好的跟她聊天,她不知道我喜欢他哥,跟我说了很多他哥对她的好,我怀疑,这孩子有严重的恋兄情节。
“林夏姐,以后我的男朋友一定要像我哥一样,很出色。”
“呵呵,会的。”
我不觉得陈轩很出色,我只是觉得他不屈服于命运的精神感染了我,他没有考上他梦想的大学,也没有去上大学,而是和几个兄弟,组织了一个乐团,继续他的音乐梦,不是我打击,他真的很爱面子,很不懂得面对现实,也许,我爱的就是这样一个他吧。
“不过我哥被沐歆姐占了,真希望他们早点结婚,我爸我妈都同意了,可是沐歆姐离开我哥了,我哥都被伤死了,很久很久一段时间他很堕落,而且还是在高考的前两个月,所以我哥这样,也是因为她吧。”
我觉得我像是一个听众,听着你的过往,不曾参与,很陌生的感觉。馨芮加了我的扣扣,如果不是这样,我想在她心里我会是一个值得交的朋友吧。
“原来你就是那个沐歆姐说过的人,原来你就是那个影响了他们感情的人,幸好我知道得快,你死心吧,我爸妈都认定了沐歆姐是他们的媳妇,我哥不爱你,就算他喜欢你,过不了多久,他还是会把沐歆姐追回来。”
真的是我的错吗?我做了也错,什么也不做也错,我是不是连存在都是多余的?为什么都是觉得怪我?太难过,我一个人大晚上的跑出去。给梁松打了电话,他出来找我。
“又因为他难过了?”
“不是,觉得很难过,不是因为他,我觉得我很多余。”
“但对我来说你是珍贵的。”
“梁松,谢谢你,始终陪在我的身边。”
“我一直在等你忘记他,这段感情,是个死胡同吧,你爱他,他爱她,她爱他,我爱你。”
“最后一个夏天,陈轩,再见了,这次真的再见了,我那么那么爱你,我一点也不后悔,你给的,我会记得。”坐在屋顶,迎着风,洒脱一点,坚强一点,终于,要做回自己了,我很喜欢那个时候的自己。
“这次,说到做到啦。”
“嗯。”
会做到的,陈轩,对不起,我心里的期限只能走到这个夏天了,,心里有那么一个你,做我的目标,让我去努力,我很幸运,你给我的青春留下了那么一段绚丽的,幸福的忧伤。
在屋顶听梁松唱着歌,他没有陈轩那么好听,却很用心,谢谢,真的谢谢。然后我跟梁松一起去了电动城,去投篮,开赛车,打游戏,把所有的不快统统都发泄出来,我看着梁松笑,他看着我笑……
还有两天,我就走了,我呆在家里,哪里都不去,打开电脑,翻开自己写的私密日志,然后把它们全部转化为普通日志,写上离别前的最后一篇日志《成长》。成长了,两天后的清晨,老爸老妈非要送我去学校,去到火车站的时候,我停住了脚步,回头忘忘,感伤,坐到包厢里,我听见一群熟悉的声音,有肥肥,有梁松,有熊二,有凌芳,有陈琳,有杨娅,没有陈轩,我冲上去,抱住了肥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