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节 他说:我心里有人了
第五节 他说:我心里有人了

星期六的阳光很灿烂,桃花朵朵开,三十几个人的快乐,一群人的幸福,聚集在这个桃花园里。

花瓣碎了一地,浅浅的铺在草地上,每走一小段距离就会发现一对情侣相依偎坐在树下,微风吹起,会有花瓣飘落,在他们的眼里,只有彼此和这美丽的风景,那种感觉,真好。

越往里走,桃花越少,到一片宽阔的草地的时候,周围环绕的是绿得清凉的棵棵桃树,寻不到一点花瓣的影子。但那里的空间,足够我们这一大群人玩乐。

又是他们的一次聚会,他们大声说话,喝酒,吃烧烤,打闹,诉说心事,肆无忌惮,放纵,对着蓝天白云,坐在草地上,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想着,至少我跟他还在一座城市。

那天,我们喝了很多酒,我也喝了很多。借着酒意,去实施我的告白计划。刘茜将我拉到陈轩的面前,全部人的目光瞬间投向我跟他。

“陈轩,我喜欢你,很喜欢很喜欢你,我追你,答不答应?”我的声音不仅惊动了其他游玩的人,而且,还隐约听见山对面的回声。我喜欢你。

一片哄闹声中,肥肥递给我一碗烤好的韭菜,大概轻声在我耳边说着让我放弃的话语,而陈轩始终如一的保持着沉默,继续吃着东西。我看不见他的表情,心里的疼痛已经在开始蔓延,然后,我默默地走开,拼命的把眼泪忍回去,对凌芳笑着说:“肥肥给我烤的韭菜,给你。”

“别装了,我看见眼泪再你眼睛里面打转,想哭就哭吧,别自己一个人憋在心里难受,不丢脸。”

“我没事,今天天气这么好,大家的心情也是,不可以哭”

“好,我们喝酒,我陪你。”

一杯又一杯的啤酒下肚后,胸口越加的闷得难受,远远的,我听见他说:“我心里有人了。”心里那道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围墙,就这么塌了,此时的我只想喝酒,不停的喝酒,一瓶又一瓶。我想哭,真的想哭,却又不能也不敢哭,简单的在哼着《说好的幸福你呢》,一滴眼泪就这么不争气的落下,我迅速将它试去,还好,没有人发现。

我竭力地压抑着我快要崩溃的心,和熊儿一起划拳喝酒,暂时,让我帮疼痛压一压。大声的跟肥肥说:“我要吃烤鱼。”然后,熊二和肥肥他们就会把烤好的东西从一群饿死鬼的手里抢过来给我,还是直接就这么用手抢的。我也吃了。我知道,他们对我不是可怜,不是安慰,而是真心的对我好,依着我,宁愿让我哭出来也不要我憋在心里。

的确,我想哭,可是我已经忘了让眼泪从哪个位置留下更为合适。

看着夕阳一点点的坠落,在有他的一天里就这么快结束了。我们整理好东西,骑上自行车,踏上了回家的路。我把熊二偷偷跑到人家地里给我摘的桃花插在土里,希望她明年能发芽开花。我跟凌芳一起,她载我,陈轩他们开车走在我们的前面。

“林夏,唱首歌给我听。”

“你的回话凌乱着,在这个时刻,……”

“唱大声一点。”

“我想起……”刚提高音量,自行车开始摇摇晃晃不受控制,几秒钟的时间内,我们就摔倒在地,摔了有一两米远,自行车倒在一旁,我们倒在一旁,我们的手机也倒在一旁。

疼痛,泪水一袭而来,想起身,头却昏得厉害,大脑中一片空白。“凌芳,还有凌芳,她肯定也很痛。”躺在地上想开口问她,却怎么也说不出话来。

“林夏,你没事吧。”她的声音带了啜泣声,很痛吧,凌芳,我开始心疼这么一个女孩,尽管我们认识没几天,没经历过什么,认识她,我觉得摔得值了。

事故发生一分钟之内,朋友们迅速跑到我们身边将我们抱起来,头那么昏,那么痛,在他们将我们抱起来之后我们又坐在了地上。好想就借着摔了痛痛快快的哭一场,而另一边,我听见凌芳哭了,我知道她在担心什么,是她载的我,她内疚,我懂,所以,不哭。闭上眼睛坐在地上缓冲了好久,我们被扶起身,我却始终没有看见陈轩的影子,有那么点失落。然后,我扶着凌芳。

“打到哪里了,小芳芳,小夏?”肥肥很着急的问我们。

“她打到手,我打到膝盖。”凌芳终于开口说话了,我替她擦了擦眼泪,“傻瓜,别哭了啊,肯定疼死了吧,不哭了,我没事,哭了就不漂亮了。”

“我觉得是我载你摔的。”

“不准那么说,要你非得那么说,我会哭得是我唱歌太难听吓到你了。”

说完这句话,她笑了,我喜欢她的笑,很特别。

就这样,我摔了手,她摔了腿,我们两个伤员就这样相互搀扶着走。后来,我看见陈轩一直走在我们的身后,就让我当作他是担心我的吧。望着天边微微泛红到逐渐变暗,朋友们都各自回了家,步行街的街道上,开始了夜里的繁华。送凌芳回了家之后,我一个人回了家。

路上,我一个人想了很多。

我想放弃了,好累,结果心情乱七八糟,一塌糊涂,任由头发在风中凌乱,任由泪水沾湿了头发,任由受伤的手疼痛,好像,左边胸口最痛。

回到家后,不想说话,不想吃饭,关上房间门,放着我最爱的歌,任眼泪放肆。哭吧哭吧,痛心的哭一次就放下吧,痛心的哭一次就忘了吧。

十六七岁爱上的那个人,一辈子也忘不了吧。我会记得你的好。

“我不要喜欢你了,不要再继续了,陈轩。”一个人的房间,我怎样才能找回我的坚强?拼命告诉自己该放弃了,不要喜欢你了,却还是心里为你空白了一块。那么多的思绪,全部不在我的理智范围内。

A m a d a 说:这世界上的悲伤一浪高过一浪,倾注在自己身上的,往往是最痛的,但是,爱一个人最初都是丛心疼开始的,我知道爱不一定白头到老,我知道有一天你就会头也不回的就这么走掉,我知道我知道我都知道,可是我就是受不了。

哭着哭着,忘了怎么睡着。梦里,我又梦见他了。他走在我身边,我却无论如何也牵不到他的手。他对着我笑,却又不是在对着我笑。心里回荡着“我心里有人了,我心里有人了……”那个人,沐歆。我恨她,就算我跟她无冤无仇。我打心里的不喜欢她,我羡慕她,嫉妒她,陈轩那么爱她,哭觉得自己好恶毒,我凭什么去数落她。如果,她爱他,我会默默离开。

第二天一觉睡到大中午,眼睛酸酸的,黑眼圈又加深了。

中午,凌芳打电话让我去她家。出于担心她的伤势,随便向我妈扯了一个借口就去她家了。昨天,估计是他人生最悲催的时刻吧:翻了车,摔了腿,砸了手机,分了手。人生的悲剧一起发生,看见她时,她对我笑。她越是这样,我就越心疼她,因为,我们都一样,想大家都快乐。

我们一起吃了蛋糕,每个人都被奶油敷了脸。很快乐,跟他们在一起,很简单,很安心。

我决定,好好对这一群人,好好对凌芳。那一天,就在奶油味里面度过。

像往常一样,放学回家我还是会遇见他,我还是可以看着他,还是去他的学校看他打球,还是会每天想起他,然后,我有一个梦,梦里有个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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