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过得‘非常好’咯！”晓晓的声音带着无尽的嘲弄。“我还真得感谢你呢。”

“事到如今，我也不想遮掩什么了，你想知道什么活着你想怎么办，都是我没有办法控制的事情，本来上一代的恩恩怨怨，我不想牵扯到我们，可是我的胸中一直憋着一口气，不把这口气吐出来，我日夜寝食难安。”倾城也收起了那些客套话，有些事，无需多问。

“所以你已经决定和顾均走了，还要设计了那一晚的事情，生生把我毁了，你才出了心中的这一口恶气，才能开开心心地去迎接属于自己的幸福，是这样吗？”

“你愿意这样想也无所谓。”

“我只想问你，如果时光重来，你还会这样对我吗？”晓晓竟是小心翼翼地问出这句话，天知道，她有多希望倾城是后悔的，她在夜里无数次想象倾城在她面前哭泣着请她原谅的场面。她想如果倾城有一丝悔意，她就会原谅她。

倾城喝了一口咖啡，沉思良久，然后她缓缓开口：“如果时光重来，我还是会这么做。因为我无法忘记妈妈死去的模样，没有人知道，我有多少次从半夜一个人坐到天亮，我的脑海里全是我妈妈伤心欲绝的模样。只有将加诸在我和我妈妈身上的痛苦还给你们，我的心里才不会那么痛。”倾城的声音恢复了冷漠，好似在讲述着别人的故事，晓晓知道，越是内心疼痛，声音越是毫无波澜。

晓晓的心忽然疼了一下，脸色更加惨白惨白的，她的手紧紧捏着咖啡杯，手上青筋暴起，“那我的痛苦呢？我该加诸在谁的身上？”晓晓愤恨的声音响起来，她讨厌倾城这幅理所当然的模样，从过去到现在都是这样，仿佛她就是活该。

“这是李宝天的联系方式，你应该去找他，或者找你的…亲生母亲。”说完，倾城就笑了起来，对于李宝天这个父亲，她多年前就当作没有了，那些年她自己在江南小城漂泊，她早已将“爸爸”这个称谓从心中剔除。即使到现在，她依然不再开口喊“爸爸”。

晓晓看着手中的这张名片，她知道只要一个电话，她就可以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谁、长什么样，可是奇怪，此时她对那个男人一点儿兴趣都没有。原来，相比于那个所谓的父亲，她最在乎的是这个姐姐，伤她最深的人，她怀念她给予她的那美好的五年的时光。

“倾城，你该知道，对于这个负心汉，我没有任何的兴趣，我在意的从来就是你。我恨你，同时我也爱你，可是你说的话让我的心彻底凉透。我知道你的痛苦，可是跟我在一起的那五年，你看不到我的痛苦与无助吗？我已经如此卑微，你怎么还忍心给我深深地一刀？”晓晓不能再装作无动于衷，她千里迢迢来到这，为的不过是倾城的一个解释。眼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地滑落下来。

“晓晓，”倾城深过手来握住晓晓的手，“无论后来发生什么事，那五年，我对你的感情终归是真的，只是我没想到，为何上天给我开了这么大的一个玩笑，竟然让我知道你就是周晴的女儿，我做不到装作无动于衷，只能怪上天太残忍了。”

“所以，当你发现我是周晴的女儿后，你就设计了那个阴谋。”

“很大部分是因为这个，还有顾均，我爱他，即使他不爱你，我也不能忍受你觊觎他。你妈妈可以抢李宝天，我怎么知道我不会重蹈覆辙?”

晓晓的心一下子凉透，“在你的心中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她没有办法相信倾城竟是这样想她的，她把对她妈妈的怨恨全转移到了她的身上。

“我从来就不是个善良的人，我要防止一切意外的发生，至于你，错就错在你是周晴的女儿。”倾城觉得自己此时的嘴脸一定特别恶毒，但是这却是她最真实的想法，对于谎言，哪怕是善意的，她也不屑一顾。

原来真相还是比现实残酷得多，只听了那么一点儿，晓晓的心就似乎要承受不住了，可她知道，还有更多的真相等待着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