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心中的那一座伤城
第2章 心中的那一座伤城

时光过于残酷,它一圈一圈地转动着,忘记了幸福愉快的过往,却铭记着我们的丑陋与罪恶,时时刻刻提醒着我们曾经犯过的错那些过去的伤痛,绝望的哭喊,来不及被掩埋。我是绝望的,拖着过去沉痛的记忆,看不清未来,脚下的路不知该通向何方。

张爱玲说:“生命是一袭华美的袍,爬满了虱子。”可是,我想,除了虱子,那一袭华美的袍肯定还沾染了数不清的恶心的污染物,直变得面目全非。    ——晓晓的日记

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伤城。晓晓从来都不曾掩藏自己的伤口,不,她甚至将自己的伤口曝露在阳光之下,哪怕鲜血淋漓。可是她已经很久都感受不到疼痛了,也许是麻木了,或许人是有潜意识的,她自动忽略了自己心中的那个伤口,又或者那块伤口结了疤,只留下了那块丑陋的疤痕证明曾经受过的伤,而已经不会有疼痛。无论是哪种原因,对她来说,都已无所谓,因为一切都成为了过去。

晓晓现在已经想不起来曾经喜欢的男孩子的模样了,只记得曾经的撕心裂肺和那一夜伴随一生的噩梦。从来都只是一个人的独角戏,背负伤痛的也是自己。可是,那些记忆仿佛已经是非常遥远的过去了,其实不过隔了一年的光阴,已经是天上地下了。

犹记得当初过得那么的痛苦,夜夜失眠,睁眼到黎明,在天微微亮的时候,才困得支撑不住睡过去,也因为这样,学会了酗酒、抽烟、吃安眠药。没想到,当初的痛苦,今天也只是淡然看待,只是有些习惯已经养成,改不掉,也不想改掉。“或许我爱的不是你,只是爱上了童话。”然后,我从童话走进了现实。

那一年,江南的一座小城里,阳光明媚,小桥流水,一切如此美好,想让人溺死在这样的氛围中。晓晓穿过一条长长的青石街道,停留在一名男孩的百米之外。那么渴望想要靠近,却又如此卑微不敢奢求。

透过刺眼的阳光,晓晓眯起了眼睛,男孩的身影如此的模糊,周身都度上了一层光辉,以至于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他如此高高在上,遥不可及,连看一眼都是奢望。依稀看到他挺拔的身影,如大多十七八岁的少年般,瘦且高,然而多了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韵味。暗恋本身就是一场伤心的童话,隔着千山万水的距离,我不辞辛苦,历尽艰辛而来,只为远远看你一眼。

于千万人之中,遇见你所遇见的人,于千万年之中,时间的无涯荒野里没有早一步,也没有晚一步,刚巧赶上了,那也没有别的话可说,唯有轻轻地问一句:“噢,你也在这里吗?”没有奢求,拒绝念想,青渋的初恋因为卑微而淹没尘埃。本身已足够卑微,遇见自己所爱的人,更是低到了尘埃里。只是注定不能从尘埃中开出花来。晓晓就这样隔着千山万水看着,直到男孩的身影已消失不见,她仍然保持着最初的姿势。    江南是个浪漫多情的地方,她容得下不尽的风流韵事,也禁得起无限悲伤的痴情守望。

直到夕阳西下,晓晓才拖着已经发麻的双腿慢慢走回家去。这样的生活已经成为习惯,能静静地看着自己喜欢的人,晓晓已经很满足。其实她真的爱他吗?或许她也不知道。他们并不认识,男孩是北方来的男子,有着南方男子缺少的霸气与俊朗,他只是在这里暂住,他甚至不知道有个女孩子喜欢他,她也不曾近距离地接触过他,只是听着那些流言,似真似假。

一切就是如此的不可思议。她也无数次想:我可不可以去和他告白?时间就在晓晓的纠结与甜蜜夹杂着苦涩中度过,转眼高考已经临近,晓晓忙得天翻地覆,也在隐隐地期待着。或许高考过后,生命将会带来惊喜。

殊不知,一场巨大的悲伤将席卷她,生命带来了惊,却没有喜。如果可以重新选择,我不会如此任性,我会始终做一个乖孩子,没有大喜,也不会有大悲。

晓晓从来不怀疑自己的疯狂,只是一切都掩藏的那么好。“晓晓,等下放学一起去玩吧!”晓晓的好友倾城问道,倾城,名副其实的美女,倾国倾城。“恩。”晓晓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此时的她心思已经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铃铃铃,放学铃声响了,同学们一窝蜂挤出了教室。晓晓慢吞吞地收拾东西,她永远都是这样,什么事都漫不经心。倾城则风风火火,拉着她就往外跑,横冲直撞,毫不介意身后的一片骂声。

好不容易跑到一处僻静的地方,晓晓晕眩了,她掐了自己一把,确定自己没有在做梦,她日思夜想的男孩就这样在她面前,朝她微微笑着。“你好,我是倾城的朋友,我叫顾均。”晓晓半天反应不过来,就这样盯着他看,他也一直微微笑着,倾城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掐了一下他,晓晓脸变得通红,才结结巴巴说了句:“你好,我是周晓。”

没过多久,陆陆续续来了一些人,然后一大帮人就直接杀进了一家KTV,晓晓向来喜静,不怎么喜欢这类娱乐场所,所以她就安静地坐在了一旁。独自喝着啤酒,任由着旁边的同学对着麦克风狂吼。

突然一段熟悉的音乐飘进了耳朵,陈淑桦的《滚滚红尘》,“起初不经意的你,和少年不经事的我、、、、、、”,这是晓晓最喜欢的一首歌,也是晓晓很喜欢的一部电影。现在顾均与倾城是如此的般配与默契的合唱了这首歌。晓晓的心剧烈地起伏着,她觉得好难受,快要支撑不住了,她开始冒冷汗。她胡乱地和倾城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忙忙地离开了,他们深情的歌声隔在了门里,晓晓仿佛虚脱般沿着墙壁滑了下去。不知道过了多久,晓晓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往回走。

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晓晓总是借各种各样的借口拒绝和他们一起出去。晓晓不知道怎么样面对他们。    其实,晓晓并不了解倾城,她知道倾城有着刻骨铭心的过去,她不愿意讲,她也不愿意揭她的伤口。只是她们已经相处了五年,一起读书了五年。晓晓不知道倾城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座小镇,她只知道,五年前,小镇出现了一位美丽的女孩,她就是倾城,她的过去就是谜。

不管如何说,倾城待她如姐妹,她也只有这么一位好姐妹。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观察,晓晓发现顾均总是带着心痛的眼神看着倾城,他们仿佛相识了很久很久,久到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晓晓越来越失魂落魄,她知道他们有过去,而且,男孩不远千里,来到这里,就是为了找倾城。

“呵呵,我连暗恋的资格都没有。”晓晓陷入绝望中。倾城与晓晓这么多年的相处,就算晓晓不说,她也能猜到她心里想什么。可爱情是自私的,五年了,我好不容易等到了他,我要怎么放弃?五年前,或许还小,不知道何为爱情,而如今,隔了五年,爱情早已经在心里生根发芽。

“晓晓,我们谈谈好吗?”倾城拉住了要离开的晓晓。晓晓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来到一家幽静的咖啡馆,倾城认真地对晓晓说:“我爱他,从小到大,哪怕之间我们分开了五年,不过是证明我比从前更爱他。我们是好姐妹,我不想我们的关系因为他而改变,那样我会崩溃了。”

晓晓慢慢搅拌着咖啡,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你放心,我喜欢他这件事我会烂在肚子里,不是因为你,而是因为他爱的是你,若他对我有一丝好感,我绝不会放手。”谈话已沉闷的气氛告终,晓晓心灰意冷,其实她知道,就算没有倾城,她仍是没有勇气站在他身边,他太遥不可及了。

江南水乡,果真如此。四月份了,黄梅时节,雨总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这一座小镇,仍残留着一丝古风的味道。晓晓穿着一套白色连衣裙,撑着一把花伞走在青石小路上,前面迎来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也只是道一声:“你好。”客气而疏离。

本就是陌生人,这是一场只有我的爱恋。初恋竟如此苦涩,感叹人生不公啊!其实也不必伤怀,哪个人的青春不带着苦涩?也许多年后想起,这也会是一场美丽的暗恋。如果没有之后发生的事情,我会把这段记忆珍藏,有些美丽的东西从来不需要占有。可有些事就是发生了,将一切美好的幻想全都毁掉,让这段青涩的时光成为这一生残破不堪的开始。

我看着你们奔赴幸福的未来,我却在苦痛中哭泣。多年后,你们是否会记得这样一个卑微的女孩?你们是否会知道她的人生从你们离去的那一刹那,就步入了万劫不复的深渊?

如果可以,我多希望你们也尝尝这生死不能的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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