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阿波罗的独幕剧

比赛一天天的临近让本来在各自忙碌的大三学生们在一瞬间就变得精诚团结,好像又回到了中学时代为了兄弟义气与邻班打架时的热血时代。篮球赛点燃了大家尘封已久的热情，许向晴这一届的学生会干部也因为这个金点子备受好评。

“我看这次篮球赛轰动不小啊，好像市里电视台的记者也要来采访，这下咱们学校风头可出大了！”沈薇满脸笑意，想到不久以后就是名校的一员了，不禁有些自我陶醉。

“明天就比赛了向晴，你确定保安部都准备好了吗？”果然是学生干部，关心的事就是不一样。

“苏洁你就煞风景吧！”沈薇用胳膊肘撞了苏洁一下，极度不满地抗议道。

“你关心点实际的好不好，真要是出了什么差错，咱们学校那才叫出名呢！”苏洁毫不示弱的表明立场。

“没事的，王超已经找我说过了，明天比赛的安保问题我们都不用担心。”许向晴觉得这个时候是熄灭她们“战火”的时候，于是不紧不慢地说道。

对，就是久违的热情，我想寻找我的青春岁月中，可以保留的激情澎湃。

虽然比赛马上就要开始了，但是络绎不绝的人群和鼎沸的人声又让比赛看起来有些遥远。挂着工作证的许向晴和苏洁忙着派发饮料和维持秩序，只能暂时把赛前为班队加油的念头暂时抛在脑后了。

三班的队员们正在更衣室做最后的准备。虽然是第一场比赛，但是因为对手是五班，所以气氛浓烈而紧张。

“我看安晨阳他们不一定出什么阴招，我们可要防着点！”陈锋取下脖颈上雪白的毛巾，表情严肃地嘱咐道。

“开玩笑，他还没有王法了！”熊治国愤愤地，“咱有大赛监督议员会，再说学生会老大都是咱们班的，还怕他不成？！只是我们一向光明磊落而已！”

“上次就是安晨阳害得治国受伤退赛，这次我们确实不能大意了。”单兵表示很赞同陈峰的说法，两个人默契一笑。

看到对着休息椅纹路发呆的李皓军，吴云鹏提醒道：“皓军你是新加入可能不太了解，安晨阳他们一向以‘流氓球队’著称，打球又阴又狠，但是就是找不到犯规动作，咱们班吃过很多次亏了。你要当心，因为防不胜防。”

李皓军沉默片刻，缓缓站起身，留下一个孤独倔强的背影。

“他这副脸是给谁看的？！”陈锋怒火中烧地嚷嚷起来，也并不忌讳李皓军听到，“我就不明白了，队长你们怎么还把他当个宝！就他这种缺乏团队合作意识的人，只会拖我们后腿罢了！”

“队长，我看李皓军的护膝比我们厚好多倍啊，他是不是有旧伤啊？”单兵盯着李皓军离开的方向，若有所思。

与李皓军擦肩而过的程宇成不解的站在休息室门口。

“程哥你来啦，快进来吧。”吴云鹏看到程宇成，热情地招呼道。

“刚才我看到李皓军，”程宇成看看门外，又看看满屋子的人，“你们这是……”

“没事程哥，你来了就行。”还在气头上的陈锋显然热情不高，语气中还有未消的余波。

程宇成见大家都不再言语，也将就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不过还没有开始就有些沉默的气氛让他难免担忧。

独木不成林，一个浅显易懂的道理。李皓军也并不是多么骄傲，其实他心里的自卑和恐惧，比任何人都要强烈。只是他不明白怎样表达自己的想法，因为他并不奢望谁能够了解他。

即使是独幕剧，一人不成戏，这场比赛从一开始，就弥漫着危险的气息。

果然从一开始三班的表现就让人咋舌，进攻和防守丝毫没有成熟的策略，一群人在场上晕头转向，不知该守该防。一直无比强悍的队伍，突然变成了人人取乐的马戏小丑，就连安晨阳也禁不住在心里琢磨起来：三班今天这是怎么了？撞邪了？

但是不能否认，李皓军个人表现十分出彩，第一节的十三分几乎全部是他得到的。

“怎么回事啊？！”沈薇沉不住气了，焦急地朝着赛场的方向。

“他们怎么布置进攻的啊？是不是没有按事先商量的来啊？”苏洁看着从一开始就落后的比分，也忍不住担心起来。

许向晴没有说一句话，她暗暗握紧的拳头和咬得发白的嘴唇让她看起来不比任何人轻松。她的目光紧紧追随着李皓军，仿佛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表情，都牵动着他的心，让她不敢松懈。

第一节结束之后的两分钟休息，刚一吹哨陈锋就堆李皓军虎视眈眈。

“你安的什么心？！”看着马上要内讧，程宇成连忙去拉他。

李皓军不语，只是淡漠地看着他，就好像在门外注视着院里狂吠的狗一样不屑。他的这一反应，几乎要让陈峰爆炸。

“你是不是和安晨阳他们一伙啊？！你是来搞破坏的是不是？！”由于众人的阻拦，公愤就转移成了一个人的爆发。队里骚乱的样子让观众不禁议论纷纷，就连安晨阳的许多队友都是目瞪口呆。

“头，他们是怎么了？”红发男生疑惑中幸灾乐祸的样子暴露无遗。

“不管他们，我们打好我们的就行了。”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安晨阳也忍不住几次侧头注视着一团乱的三班。可是他，并没有太多喜悦的感觉。

结果130秒就在陈锋愤怒的声音中宣告结束，他们甚至没有一秒钟是在讨论对策。

第二节的比赛观众嘘声更大了，甚至裁判都不得不示意大家安静，在赛场旁为现场报道紧绷神经的裴子欣急得直跺脚却没有一点办法，吴云鹏的额头已经渗出汗水，程宇成的脸色更是难看。

愤怒是一件非常消耗体力的事，第二节快结束的时候，三班的队员们已经疲惫不堪了。

这一次陈锋因为体力的消耗，一屁股坐在了休息椅上，眼睛里喷出的火几乎要把李皓军烧得粉身碎骨。

“你们的分工部署有问题。”李皓军拿起能量饮料，幽幽地开口道。

“你的意思还是我们的错是吗？！你自己在场上干嘛呢？你以为是NBA明星表演赛吗？！”陈锋一听他数落起大家的不是，更是怒不可遏。

李皓军不再听他说话，因为他现在像个疯狗，什么也听不进去。他朝休息室的方向走去，想离开这个让人窒息的地方。

但是谁也没有看到，程宇成黑着的脸这时好像多了一些思考。

下半场比赛时，局势已经毫无悬念地一边倒了，除了李皓军偶尔的精彩投球之外，三班再也没有什么亮眼的表现了。得分王陈峰因为情绪受到很大影响，表现欠佳。其他人则是有点泄气了，因为他们忽然发现，李皓军中场休息时的警告是正确的，安晨阳他们这次比赛变换了战术，自己的策略就显得漏洞百出了。

比赛的哨声吹响，在欢呼与惋惜交错的景象中，三班败下阵来。

“呦，你们班今天这是怎么了？怎么打得和姑娘似的？”红发男生幸灾乐祸地扔过篮球，被李皓军一手接住。安晨阳没有说话，只是冷冷地看着他们。

“安晨阳，你们别太过分了！”关键时候苏洁站出来打抱不平。

“苏洁，你看清楚了，我什么都没干！”安晨阳逼近她，表情有些可怕。他直起身，依旧毫不退让地与苏洁对视，“我们走！”

“头……”

“你他妈给我闭嘴！”安晨阳突然咆哮起来，本来沉浸在胜利喜悦中五班班队一下子陷入沉默之中。

苏洁分明感到她的眼睛里,酸涩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