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伯,我帮你吧。”林犀染上前走至那老汉身侧,拿起桶里的瓢舀了些水,动作熟练的给菜地里的农物浇水。
这是林犀染在这猎户家借住的第三天了,且得知了这老汉姓张,为人忠厚朴实,心肠极好。通过两天的调养,林犀染的身子也恢复了,现下就只等张伯的儿子从莱叶镇回来了。
“呵呵,林姑娘,你的手法挺熟练的嘛,老汉我还以为像这等粗活儿你会做不了呢。”张伯用手拍拍身上的尘土,笑着对林犀染道。
虽说救起林犀染时,她身上的衣服又脏又破,但张伯还是看得出那是极好的衣料,且这两日与林犀染相处下来,她的外貌和言谈举止都不凡,张伯便猜想她定是那户的千金小姐,今日见她如此熟练的给菜地浇水,便很诧异。
“我以前经常和娘亲一起种些蔬果什么的。所以还行吧。”林犀染冲着张伯微微一笑解释道,是啊,那时在冷宫之中,若不自己动手便只能饿死,所以必须会啊。
“哦,这样啊。”张伯朗声一笑,同林犀染一起忙活起来,憨厚的张伯以为定是林犀染的母亲有这方面的爱好,大户人家有时的确会在自家府邸中种些蔬果,作为一种乐趣和教育孩子的手法,这并不稀奇。想必这位林姑娘的家也不外如此,因此张伯不再多问。
“爹!爹!”正在此时,耳边突然穿来一阵叫唤,张伯抬头向前走了几步,笑着道:“呵呵,他们回来了。”说完看着远处由远及近的身影举起手臂来挥了挥。
林犀染顺着张伯的视线望去,便见远处缓缓驶近了一辆驴车,车上坐着一位老妇和一个年轻男子,那男子手拿着皮鞭,正一脸笑意的对着张伯挥手。
渐渐的,车子在门口停了下来,那男子跳下车,转身去扶车上的老妇下来,边行动还边对着张伯喊:“爹,快来,我们给你买了好东西呢!”
张伯笑嘻嘻的走过去:“你们可算回来了,来来来,快进屋,家里有贵客。”
“哦?有客人?那今晚得做顿好的,不能怠慢了。”那老妇笑着对张伯说,手里提着些干货进到院子中来,看见站在菜地旁对着她微笑的林犀染不由得愣了愣,这姑娘,长得真俊。
“娘,怎么不进去?”张伯的儿子也走了进来,看见林犀染也愣住了。张伯笑眯眯的走至两人身侧对着自己的妻儿介绍道:“这位是林犀林姑娘,要在咱家借住几日。”说着又对林犀染道:“林姑娘,这是我老伴儿和儿子。”
林犀染笑颜对着两人低身福了一礼道:“张大娘,有礼。”
那老妇又愣了愣,随即笑了起来,,她快步走过来亲热的拉着林犀染的手道:“林姑娘不用多礼,我等这般山野村妇没有那么多讲究,随意就好。”
林犀染笑着点点头,对着家人更是心生好感,张大娘笑着指了指她儿子,道:“有什么事儿你就吩咐阿尤去做,别客气。”阿尤见自己娘亲指向自己,方才回过神来,红着脸挠了挠后脑勺,傻笑着快速点了点头。
“如此,多谢了。”林犀染笑道:“大娘一路想必劳累辛苦了,我们先进屋再说吧。”
张大娘笑着点点头,拉着林犀染进屋了,留下张伯父子站在院子里收拾卸载车上的货物。
“哦,这么说,你是和家人走散了啊,那怎么办呢?”拉着林犀染聊了一会儿,张大娘便得知林犀染是与家人走失后被自家老头子救起的,便担忧的询问。
“我猜想家人可能会在前方的小镇等我,所以想去那儿看看。”林犀染笑着对张大娘说道,虽说不愿骗他们,但这样也是为了他们好,也能保障自己的安全。
“那到时让阿尤陪你去吧,这样安全些,你且再呆一日可好,让阿尤休息一日,后天我就让他陪你去,也好有个照应你看如何?”张大娘慈祥的说道。
林犀染笑着应了,又陪着她聊了会儿,两人很是投缘,还一起去厨房弄晚饭,张伯笑着对阿尤说,他娘是真的把这林姑娘当自家女儿看了。
莱叶镇的一家酒楼之上,有两人正临窗而坐。一人手持美酒一副极其享受的姿态,一人却眉头深锁注视着窗下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二人皆是容貌上佳气度不凡,一时间惹得邻桌的很多人注目。没错,正是冰阙和墨乾景两人。
“都已经过去五天了,怎还没有消息?她是不是根本没往这边走。”墨乾景收回视线,对着冰阙说道,语气有点烦操。
“不可能,莱叶镇是附近方圆七百里内唯一的一座城镇,也是去往大倾的唯一通道,小染儿不可能不到这儿来。我们安心等着就好。”冰阙无所谓地替墨乾景倒上一杯酒:“尝尝,这儿的酒很不错,是陈年珍藏呢。”
墨乾景举杯一口干尽,眉宇间忧色不减:“会不会是她已经过了这儿,又或是被夜阑的人捷足先登了,更甚是,她已经回到了和亲队伍里了。”他记得,林犀染和他说过,她愿意和亲,想必应该会回去。
“拜托,你当她是神仙啊,短短几日就飞过这莱叶镇?!还是在身无分文的情况下?!”果然是关心则乱么,冰阙白了墨乾景一眼:“夜阑的人应该还没找到她,不然也不会和我们一样在这儿守株待兔了。”冰阙呶呶嘴,示意墨乾景看对面的阁楼,上面全是夜阑的人马,虽说乔装了,但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还有,更不可能是官兵已经先一步找到她了,不然,大队怎会再此停留了那么多天还不走?”冰阙接着说道,在他们还未到莱叶镇时这和亲的大堆人马听说便已在此处驻扎数日了,想必抱的和他们是一样的心思,现在,便只等着兔子出现,然后一较高下看最后是谁得手了!想到此处,冰阙眸光微暗,嘴角挑起一抹魅惑的笑:“不过话说回来,你的这位未婚妻还真是非同凡响架子大够排场的啊,让那么多大人物齐聚莱叶镇就为等她一个,呵呵。”
“只能就这么等着么?”墨乾景没有理会冰阙的揶揄,再次将头转向窗外在人群中搜寻。
冰阙耸耸肩,端起一杯酒细细慢品:“别无他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