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如水,银光倾泻晕染大地,洁白的樱花随风飞扬化雪起舞,绚烂了夜色,迷惑着人心。
林犀染注视着夜空之中璀璨闪烁的银星神色迷离,她只着了一件单薄的绢衣,也未穿绣鞋,就这么赤足坐卧于一颗较为粗壮的樱花树干之上,顺滑如绸缎的黑发并未鬟起,随意的披散于肩任风把玩。
此刻已是夜深人静,所有人都已熄灯就寝,万籁一片寂静。而林犀染在这儿一待,便已是两个时辰。
这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一时间让她有些接受不过来,她需要让自己独自冷静一会儿,来理一理所有事情发生的来龙去脉。林犀染觉得很困惑,近来的每件事情表面看似无关实则却又好像暗有牵连,每次当她模糊地想到什么时却又总是无法再更进一步触碰到本质,所有与之相关之人的态度也是奇怪非常,比如新恒殊,比如林正啸,甚至是已逝的宸妃!
他们的言语总是明暗参半不清不楚,对事的态度也不似常人般,就如他们好像早就知晓接下来的事态发展一样。这一切的种种行径,就只能是说明一件事,他们都在隐藏,并且极为可能是同一件事情。
“当年,究竟都发生了些什么呢?”林犀染双眉轻蹙,思到深处时不禁喃喃自语。
“你以后自会知晓。”从头顶上方传来的一声男音令林犀染吓了一跳,她转过身去抬头一看,只见在她头顶上方的树干之上不知何时起竟站了一个人!一袭黑衣,手拿长剑,月光倾洒在他冷峻的面容之上,林犀染惊喜,竟是多日未见的肖虎!
“肖大侠?!您怎么在这儿?前久又上江湖逍遥去啦?”林犀染笑着向肖虎招手问道。说来也奇怪,对于肖虎,林犀染总觉得十分的亲近,和他相处之时也是很随意放松,会在他面前流露出一些在常人面前不会出现的小女孩儿家的耍赖和顽皮,尤其他总是面无表情冷冰冰的时候,越是如此林犀染就越是是喜欢调侃他。
肖虎垂眼看了林犀染一眼,一个纵身坐到了林犀染身侧,轻功之高,让林犀染咋舌。
“你要和亲大倾?”肖虎问道。
林犀染耸了耸肩,一副无所谓的神态:“没办法,圣意难违。”突然想起他方才的话,又道:“对了,你刚才所言是何意?”
肖虎还是那句话:“你以后自会知晓。”
林犀染泄了口气,偷偷地白了肖虎一眼。这人若是不想说,你就算使尽浑身解数也问不出一个字,不想自讨没趣儿和浪费精力,林犀染便不再相问此事,转而说道:“这久发生了很多事情。”
“知道。”
“翻天覆地,斗转星移。”
“知道。”
“你去哪儿了?”
“大倾。”
大倾?!林犀染心下一惊,满眼疑问地问道:“你上那儿做什么?”这一次,肖虎没有回答。
“你是大倾人?”林犀染再次询问道。
肖虎转头看着她,道:“我是江湖人。”
林犀染眼波平静如水,神色恢复一片清冷淡然,她轻轻拨弄着自己的手指道:“肖大侠早就与母妃相识吧,那晚伤至倾华宫,恐怕也不是偶然。”
这次,肖虎的眼中竟有了一丝笑意,他道:“你很聪明。没错,我早就知道她,但她却不识得我。”
林犀染看着他,等着他接着往下说。
“准确的说,我受人之托罢了。与你们相关之人,并不是我。”肖虎又道:“那个人,日后你也自会见到。”
“那人在大倾?”林犀染问道。
肖虎应了一声,道:“见到他,你的一切疑惑都会迎刃而解。”林犀染淡淡一笑,便不再多言。片刻,见林犀染仍是一副淡淡的神色,肖虎方又开口,饶有兴致的问:“你就不好奇他是谁?”
林犀染挑眉道:“你明知我好奇却也总是只用‘那个人’代称而不直接言明其身份,可见还不是时候说,所以即使我问了你也不会回答不是?”
肖虎笑着点了点头,林犀染见状玩心又起,她笑着道:“今日真是奇了,竟得见冰雪融化万象春啊。”
“你这丫头,没大没小的。”肖虎笑出声来,却不似平日里那般清冷,他看向林犀染的目光中多了一丝宠溺:“有你这般目无尊师的徒弟么?”
林犀染的眼睛转了转,笑着道:“什么时候你竟成我师父了,你的徒弟是宇儿不是我。”
肖虎冷笑一声,说道:“每次我教那小子剑法时,你敢说你没在一旁偷学,要知道不是本门弟子而偷学本门武功,是要取其性命的。”
林犀染顿时就感觉一阵凉风涌进脖子,她急忙向肖虎讨好道:“师父别生气,气坏身子徒儿担当不起。”面上如此,心下却暗自抱怨武林中人不好惹,以后怕是麻烦大了。
肖虎冷眼看着她,说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放心,不会亏待于你。”说着,从怀中掏出一本书递于林犀染,道:“好好看看,你不是个练武的料,就学学这个吧。”
林犀染疑惑的接过一看,药经?!这是什么?
似是看出她眼中的疑问,肖虎说道:“这是本关于药理的书,江湖中很多人求都求不来的,你学仔细了,以后于你应是大有用处。”
宫廷争斗,政治夺权,最容易被人毒害,肖虎这入门之礼送得可真是适用且厚重。林犀染心下一暖,郑重的对着肖虎喊了声师父道了声谢,欢喜的开始翻看。
然又听得肖虎说:“还有,点犀乔是不是在你这儿?”
点犀乔?不就是母妃送与她的那个碧玉杯饰么?他竟知道?!林犀染疑惑的点点头:“是,在我这儿。”
边说边从衣领中将挂于脖颈之上的东西拿了出来,正要取下却听肖虎说:“不用了,即在你这儿,你就保管好,这东西非比寻常。“肖虎一看便知却是真的,果然不出所料,宸妃将它给了林犀染。
林犀染问道:“师父,这究竟是何物?”她原只以为这不过是宸妃送与她的一件极为珍贵的念想之物罢了,但听肖虎的话中之意,这东西,绝不简单。
“你以后自会知晓。”肖虎看了看天色,又道:“时间不早了,你还是快回去的好。”说完,不待林犀染回答,就一个纵身飞离了树干向远方掠去,将林犀染的叫喊抛在了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