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我,该如何向他说起季辰舟?
“我知道你是分分钟千百万上下的啦,耽误你宝贵的时间是我的不对,可是这飞来横祸我也挡不住的啊,再说了,我可是个病人,你还是换个别的要求吧。”
我说的如此诚恳动听,装出的表情如此可怜巴巴,可江祁言他就是不领情就是不为之动容,非认定我必须报答他给他烧饭这个死理,这都是什么人啊这是!
我特别无奈地对他说:“我只是假装你女朋友,而且你当初也没有说我需要给你做饭的啊?”
他突然狡黠地对我笑了笑 ,看的我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说:“你还记得我抱着你进医院时,你说的话吗?”
我蓦然回忆起自己对他说的那番临死宣言,脸上一红,“那是因为我以为我要死了才那样说的,就算是别人在,我也会请求别人做那些事的,你可别误会了。”
“哦,是吗。但我记得,你可是一直在强调我是你男朋友这一点,反正不管怎么说,你去帮我做饭,这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你是拒绝不了的了。”他笑着揉揉我的头,这个动作多暧昧啊,多让人瞎想菲菲啊!可是为什么偏偏是江祁言这只狡黠的狐狸呢?
是谁说遇到年少有为,英俊潇洒而又单身的上司是上辈子积了福的?我遇见江祁言就是个天大的错误!
下午江祁言批准我不用去公司了,而他自己也不去了,说什么为了照顾我这个病人,我看他八成就是想找个借口偷懒。
“挂完这瓶吊水就没有了吧?”我吃着他买回来的苹果说。
他一边削苹果一边回答我:“是啊。”
看着他手指灵活地为我削着苹果,心底由生一丝感动。我调侃他说:“你以后可以用你削苹果这招去取悦你老婆,肯定很受用。”
他不怒反笑,抬头问我:“那你受用吗?”
我面上突地一红,结结巴巴地说:“还……还好。”我差些咬到自己的舌头,暗想:我还真是个笨蛋,竟然反被调戏了!这要是被宋希知道了,铁定要笑死我!
我想着找个话题聊吧,这样有些太尴尬了,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一口接一口地吃着苹果。
“问你个事。”江祁言打破了这尴尬的平静。
“什么事?”我疑惑地问。
他把玩着手中的水果刀,淡淡地开口:“季辰舟是谁?”
他这幅模样倒让我想到了港台电视剧里的黑社会老大模样。漫不经心地玩着手中的枪支,眉角一挑,问着手底下的人:人呢?
底下人颤抖着回答说:不知啊。
然后他眼色一冷,无情的扬起枪对准下面人的脑袋。
再然后就会有个人凭空跳出来大吼一声:住手,我在这!
瞬间两人之间眼神一对,火花四射,眉目传情,明送秋波……
咔咔咔,结束走神,回归现实。
话说我当时正张嘴欲把手中的最后一块苹果吞进去,却因他这一句话,愣是给定住了。蓦地想起了自己在车上说的那些不该说的话,一动不动地盯着前面的那面白墙。
我,该如何向他说起季辰舟?
我不明白,为什么这段时间里,“季辰舟”这三个字总是会在不经意之间被提起。是他们不知情,还是我太敏感?我宁愿相信前面的那个观点。因为,我应该早就把季辰舟淡忘了,就像他淡忘我一样,就像他对待我那样的绝情一样,没有什么好值得留念的。
我面不改色心不跳地吃掉那块苹果,对他笑着说:“一个故人罢了,我喜欢过他,他不喜欢我,就这么简单。”
我从来都不知道,多年以来第一次向别人提及季辰舟,我会如此淡定从容,原来这简单的一句话,就足以形容我和他的关系,真的挺可笑的。
江祁言看着我的眼神让我有些琢磨不透。作为一个旁观者,他又是如何看待我的?
后来江祁言告诉我,说他当时没有想到我和季辰舟是这么一层关系,但他的直觉告诉他,这绝不是纯粹的单恋那么简单。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突然特别想去了解,也或许,只是一时兴起吧。
“他伤害过你?”江祁言的递给我一块苹果,放下了手中的水果刀。 我接过来,道了声谢谢,沉默了好一会才开口说:“好像是吧,记不太清了。”
我想江祁言是能够察觉出我在说谎的,这样深的情,岂能记不清?若我再日日念叨他,那我可就真是个彻彻底底的白痴情种了。
“记不清也好,忘了最好。”江祁言对我浅浅一笑,完全失了他平时的严肃冷漠。
我点头赞同。可心里却挺难受的,都这么多年了,他或许早就把我忘记了。
出了医院后,我说想回家休息,但是江祁言不同意。他说我一个人在家,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实在是不好。于是,他给了我两个选择:一是我随着他去他的公寓,二是他随着我去到我家。
我争论不过他,于是纠结了好一会,突然想起了家里还没有收拾干净乱糟糟的,最后决定还是去他那吧。
他住的是高级公寓,甚至连门口的保安都一脸正气逼人的要着通行证,不像我住的那小地方,随进随出的,看门的还是个年迈的老大爷。成天就喜欢坐在门口和那些老太太们唠嗑,今天东家长明天西家短的,甚是悠闲自得,和这里相比之下,我都为他感到羞愧了。
唉,善哉善哉,人比人果真气死人。
进到他家时,我站在门口啧啧了许久,不是因为这的屋子比我那大上几倍,而是因为他家实在空旷的不行,觉得万分冷清。 客厅很大,却只有单单的一张沙发,和墙上挂着的电视机,其余的连个装饰品也没有。
“咳咳,看得出这里果然是只有你一个住。”但凡这里住个女人,是绝不可能把这里弄成这个样子的。
他不以为然地说:“你先坐,我给你倒杯饮料。”
我坐在那雪白雪白的沙发上,都担心会一不小心把它弄脏了,真难以想象这里还能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