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颜淳听出了唐逸澈的话中意思,分明对南宫皑然很有看法。
“四姐夫,我才为林家的新婿,又对那段往事毫不知情,因此也不敢说些什么。只不过我想,三姐和四妹那时年岁方小,未必会全然清楚其中的曲折。而四姐夫你又是从她们的口中听来的,说不定误会更重了一些。我与二姐夫虽说才相处了一日,但观其言行,也是个坦荡之人。这其中是不是是别有隐情?”
“别有隐情?我倒希望别有隐情呢。五妹夫,你是不知道,自大姐她们到了杭州之后,整整的半年,南宫大哥没有去过小孤山林家,更别是去我们的岳父、岳母的灵前尽一尽长婿之心了。”
“南宫大哥没有去岳父、岳母的灵前一尽孝心?”乞颜淳愣住了:“江南南宫世家是诗礼人家,怎么会有些不近人情之举呢?”
“据南宫大哥事后的说法,大姐她们到杭城的时候,他刚好去了北方打理生意。好,暂且信他这个理由。可是后来呢?后来他到了杭城,,也只去过梅园一次祭拜了岳父、岳母,近在咫尺,却再也没有再去看望过大姐,诉说心意。由此可见,她的心中根本没有大姐这个未过门的妻子。没把这小时候的婚约放在心中,不想娶大姐,早一点坦率相告,这门婚事早早地作罢,大姐岂是纠缠不清的女子?可他偏偏不说,心中还别有所属。喜欢上的女子偏偏还是二姐!虽说他亦不知道二姐也是林家的女儿,但事实就是事实,他是变了心了!你说说看,这样的事情,让姐情以何堪?”
“那么二姐知不知道南宫大哥的身份?”乞颜淳头大了:“他们两人相处之时,难道就不知彼此吗?”
“这就是他们江南世家公子的可恶之处了,在事发之前,南宫大哥压根就没有把自已的真实身份告之二姐。”唐逸澈越说越生气,“而二姐原本就不知他就是未来的大姐夫。二姐那一年才过及笄,象南宫大哥这样的男子,会有哪个女孩子不会芳心暗许?只不过,出于女孩儿的羞涩,谁都没有告诉。”
“不久之后,南宫大哥又去了北方,直到快到了婚期前二个月,南宫大哥才又到了杭州,不知怎么的,又和二姐见上了面。相处日久,情愫渐生,待明白过来的时候,却早已木已成舟!”
“大姐知讯,把自己关在房中不吃不喝整整数日,虽说最后还是原谅了跪于面前的两人,却自此绝了婚嫁之心,带着三姐与你、我的妻子,重返梅里独自撑起了家业。二姐与二姐夫愧疚在心,十来年间也不敢回宫相聚,就是三姐与三姐夫,我与娘子的婚礼,他们也是赶去夫家相贺的。”
说着说着,唐逸澈不禁埋怨起来了南宫皑然。
“不是我在你面前说二姐夫的不是,如果他一开始就对二姐说明了自已的身份,还会有这样的事情吗?你还不知道呢,南宫家的长孙娶妻了,新娘去换成了未婚妻子的妹子!这件事情,当年在苏州轰动一时,知情者无在在背后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大姐,实在是无法继续留在杭州了,这才向我爹爹求助。而我,也是在那个时候,才到了江南,可惜,我错失了三年,我没有尽我的力量去保护我娘子她们。这,也是我的遗憾啊!如果不是因为父亲说我太爱于胡闹,配不上我的小娘子,不许我去江南,逼着我学这个学那个的,怎么会造成今日这样的局面?哼,好一个南宫家,说好会好好照顾大姐她们的,就照顾成这个样子了?”
他最后的这几句话,分明是在指责南宫家与南宫皑然,乞颜淳不便表明自已的态度,对对林黛薇却有了深深的敬佩与同情。
“原来如此!一个十七岁的少女独自承担偌大的家业,还是遭受亲妹子以及未婚夫婿的双双背叛,也实在为难了大姐了!只是适才听二姐夫所言,大姐心结难解,屡次为难他人,又是何意?以我看来,大姐对当年的易嫁一事怕早已不放在心上了,难道,就不能把二姐与二姐夫叫回来,好好地谈谈,把彼此的心结都解开了?”
“这些年以来,我何尝不想这样做?可是,你不要忘了,尽管我们的大姐是个不让须眉的女中豪杰,但她终究是个女子,被负了的人又是她,你让她怎么抹得下脸来主动去要求二姐夫妻回来?”
唐逸澈苦笑着说:“你是在蒙古人天生的豪爽性子,而我们唐家从来不拘泥于什么礼数不礼数的,我唐逸澈更是个他人眼中的怪胎,怎么会懂得江南的世家公子都喜欢把心事藏起来?就算是亲招同胞手足的也不见得有多坦诚!而二姐夫他与我们蜀中的世家子弟原本有些意见相左,且又向来自恃极高,听不进他人之劝,我对他是敬重多过了亲近,实在是说不上太多的话,更是比不得象现在你我两人在一处说话时的随意。”
说到这,唐逸澈看了看四下再无他人,居然象少年一般使起了小性子,对乞颜淳嘀咕着说:“不是我在你的面前说南宫大哥的不是,如果当年不是他在二姐跟前藏了自已的真实身份,怎么会有今日的姐妹相见成尴尬?”
此两人同是蜀中的青年才俊,因两家的生意往来早就相识,但从无深交。
三年之前,乞颜淳与林黛芷订下婚约之后,一直带着林黛萱行踪不定的唐逸澈方才与乞颜淳多了些书信来往,却不过是些场面上的话,连襟之间的情份也未有多少的滋长。
对于这位一身毒功,又神出鬼没的唐十三公子,乞颜淳原本只想把他看做是林黛芷的四姐夫,就同南宫皑然和穆汗没有什么区别。
不想,今夜莲池一晤,才知他是个如此率真的男子!
怪不得,连身为缅甸国王的三姐夫穆汗在别人面前持重少言,却可以与他称兄道弟,无拘无束地玩闹。
他既把我当成了朋友,连心中的话都说了,我岂能只把他当成是芷儿的姐夫?有友如此,也是人生的一大快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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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关林黛薇、南宫皑然以及林黛蔚的情事纠缠请看:皑薇(蔚)篇---情错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