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莲心皎皎似明月
十一、莲心皎皎似明月

“不,淳哥哥,芷儿懂,芷儿懂你的心,也懂自已的心。”

伸出了双臂紧紧地抱住乞颜淳宽厚有背,将皓首深深地埋在他的怀中,林黛薇小声抽泣着。

“淳哥哥,你知不知道,离这儿不远之处,是一道悬崖,我的爹娘就在下面。那个时候芷儿还很小,不明白娘为什么可以狠得下心肠来不要我们姐妹五个?让我们在一夜之间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后来,等到我慢慢长大之后,耳闻目睹了二姐与南宫哥哥、三姐和穆汗哥哥,还有四姐与小唐哥哥之间的事情,这才明白什么叫相思情重?什么叫不离不弃?我爹爹为了娘亲,可以用付出自已的性命,而我娘亲,又岂肯独活下去?一直以来,我想要一个如爹爹般疼爱娘亲,又如我的姐夫们对待姐姐的的好……好阿哥。那一夜,见到淳哥哥之后,我就再也放不下了,所以才让阿依冒充了我。淳哥哥,其实我也好怕,怕你会笑我身为一个女孩儿见着了少年男子便喜欢上了,一点儿也不懂得羞耻为何物?”

大胆地表白完了自已的心思,林黛芷再也不敢说上一句话。

如果……如果乞颜淳在来云宫之前根本没有对湖泊偶遇的自已动过心思,那自已该如何自处?

“芷儿,我的好芷儿,是淳哥哥我错了,我不该说出方才那些话!什么如果那一天你遇上的不是我?什么不许你再到湖边去?我这是说的什么混帐话?芷儿,那一眼,我也便喜欢上了你,情深两字,素来无凭,怎么会是羞耻?”

乞颜淳感动之极,一激动,就大声说:“我一定要把你带回蜀中,我现在就要娶了你,我们一日也不要分开。芷儿,我们这就去见你的大姐,不管她答不答应。”

“不可以这样!”林黛芷使用了全身的力气抱紧了乞颜淳,不让他去见林黛薇。

“淳哥哥,芷儿知道你心中对大姐有埋怨,你在怪她硬要我们分开三年对不对?淳哥哥,你不知道,自从我的爹娘走后,大姐为了我们姐妹四个,误了婚事,把自已的一生幸福都割舍了!虽说,我也有些不明白大姐为什么一定要在三年之后才让我们在一起?可大姐是最疼我的,这样做一定有她的原因,一定是为了我着想。而且,我也不想就这样抛下大姐而不顾。如果连我也离开了她,大姐多么的孤独啊?所以,请你再给我三年的时间,让我好好地陪陪大姐。”

说着说着,林黛芷哭出了声来:“淳哥哥,你不知道,这些年,我大姐有多么的不容易?”

对于林家的往事,乞颜淳了解的不是很多,也不便过于打听。

心疼着林黛芷的伤心,安慰道:“好了,芷儿,不要说了。过去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好了。等以后我们成亲之后,你如果放下了,你再告诉我也不迟。乖,别哭了啊,我不怪大姐就是了。”

“淳哥哥,谢谢你能懂我的心思。”林黛芷离了乞颜淳的怀抱,拉住了他的手说:“你来,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说罢,就拉着乞颜淳往宫内跑去,云豹见主人终于起身了,低吼一声,赶紧的跟了上来。

云宫一隅的寒冰池内,数百株碗口大的冰玉莲婷婷而立。

这冰玉莲原是林氏祖先游历江南时带来的白莲种子,经数十年的改良培育,才在这雪山之巅,极寒之水中尽吐清香,有着去腐生肌,消除百毒之功效。

乞颜淳来“彩霞宫”月余,自然是识得冰玉莲的,却不明白林黛芷此时带他来看冰玉莲是什么意思?

见林黛芷伸出手儿,努力地往最近的冰玉莲伸去。连忙说:“你可要这花儿?水寒,让我来吧!”

说罢,暗提一口气,足尖点上池边的石壁,纵身一跃,已将那朵冰玉莲连同莲叶一并摘下,擎于手中。返回林黛芷的身边,柔声道:“芷儿,可要我为你插于发间?”

林黛芷低下头嗅了嗅冰玉莲的幽香,如玉般的纤手盖上了他执莲的大手,认认真真地说:“淳哥哥,我的心便如这玉冰莲一般,永远不会变的。我永远是淳哥哥你一个人的芷儿!”

又是一阵满满的感动袭上了乞颜淳的心田,想着留点东西给林黛芷做个念想,可寻遍全身也找不到一件能稍表心意的东西。

他原本是为了父命而来,从不曾想过会有这番遭遇,自然是不会带了心爱的物件了,珠宝之类也怕污了彼此的情分。

只得不好意思地笑笑说:“无物寄相思……”

“两心明月中……”林黛芷已知他的意思,接口吟道。

“好个两心明月中!芷儿你放心,待你三年后嫁入乞颜家时,这玉冰莲定会出现在你的面前。”

“这玉冰莲离了寒冰池不到两个时辰便会枯萎,如何能挨得了三年?”

“这个,我自有办法!芷儿你到时候便知了!”乞颜淳故弄玄虚地说,“现在啊,可不能告诉你,我要给你一个惊喜。”

“你好坏!”

林黛芷娇嗔着,本想去套乞颜淳的话,却见身着藏服的阿依不知从哪冒了出来,生着气从寒冰池边一侧的小道跑了过去。

札木合边追边:“阿依,你不要生气嘛,你听我说。”

“不听。不听,偏不听!你都要回去了,还来追我作什么?”

两人一前一后地跑远了,压根没有看到乞颜与林黛芷在边上笑着看他们。

“淳哥哥,你看他们两个,从你们来这的第一天起,就整天的打打闹闹的,象个天生的冤家似的,此时却难舍难分成这般模样了?”

“我倒觉得这样挺好的,以后就让札木合娶了你的阿依,你身边也有个贴心可靠之人。”

想到了一个存了些日子的疑惑,,乞颜淳心念一动,笑着问林黛芷:“芷儿,我一直想问你,阿依明明是藏家的女孩儿,可为什么不是藏家的名字?还有,她长的也不象藏人。”

“她呀,本来的名字叫卓玛,是迪庆人氏,父亲是藏人,母亲是汉人,她长的象她的母亲。因家中吃不饱饭,所以才求了岗次老爹带来我们家做个侍女。我大姐嫌卓玛不好听,才改成了阿依。阿依胆子很大,什么都敢说,也什么都敢做,只是只会说汉话却不识字。我与她好的很,从来不把她当成侍女看,我待她就如淳哥哥你对札木合一般的。”

“喔,原来是这样啊?”

乞颜淳随口应着,心中却想,一个连饭都吃不饭饱的藏家女孩儿,汉话怎么会说的这般好?而且,阿依无意中透露出的举止,也不象是出身于小门小户人家。

这样的女孩儿,岂会是贫贱人家之女?

或许,是她在芷儿的身边久了,随了芷儿一些?

还是,这个阿依的来历别有隐情?

管这么多做什么?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女孩儿,还怕她生出什么事来?只要芷儿喜欢这个阿依,阿依也对芷儿忠心,就够了!

两人又在寒冰池边说了些情话,这才携着手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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