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是这样充满事端的一天,齐鸣被老爸带走时,他本以为只是一次简单的饭局。
自从齐鸣妈妈走后,齐鸣爸爸在生意中逐渐红火起来,各种恰谈生意的饭局当然都不可或缺,自己也便没工夫照顾齐鸣的生活。
那一段时间齐鸣总是不愿回那个变得越来越大但越来越冷清的家,远远看去那别墅在黑暗中仿若小时候孩子最最惧怕的鬼屋一般让人敬畏,家总是会扮演万家灯火中不亮的一盏。
齐鸣爸爸总是很晚才回家,他极其怨恨齐鸣妈妈对他的背叛,怨恨将孩子撇给他不管不顾的离开。
他并不是不愿齐鸣在他身边,而是那个女人的背叛让他觉得她留下的任何东西都让他厌烦,让他气愤,包括齐鸣。
齐忠强要报复,要努力挣钱让那个女人后悔离开自己,为此不惜用上任何代价,齐鸣有时在齐忠强的眼中便是一个筹码,但无论他怎么样告诫自己那孩子只是提醒着他去恨他母亲,他依然无法让自己减轻一丝对儿子的愧疚之情。
齐忠强从不在经济上限制齐鸣,这也算是一丝补偿,但他做不到给他家庭的温暖和一个慈祥的父亲的形象。
在两者之间不断徘徊矛盾着,齐鸣小时候一直是由雇来的保姆沈姨照顾着,如果不是沈姨齐鸣不会是现在这样一个摸样,沈姨家庭贫困但总是积极乐观的用自己的双手去奋斗。
而缺乏了母爱的齐鸣也是把沈姨当做自己的半个母亲来对待,从未将她看做佣人,齐忠强看得出儿子喜欢这个佣人,同时也多少让他心里有一些慰藉。所以待沈姨很好,后来由于沈姨举家迁往它省,在齐鸣十四岁时便离开了这个家。
分别得那天齐鸣哭的一塌糊涂,死拽着沈姨的衣角不放手,沈姨也是哭的鼻涕一把泪一把,她再清楚不过这个家庭对齐鸣带来的伤害。在沈姨眼里齐鸣不是一个充满富家子弟一身铜臭的孩子,没有刁蛮的恶习惯,但对于怨恨母亲这一点,沈姨无法说通齐鸣,爱的越深在被伤害时恨得越切。
但有一点沈姨却看在眼里,无论是谁说齐鸣是一个没妈的孩子他是真的会生气,为此曾打伤了邻家孩子被齐忠强狠狠揍了一顿。
当时不论沈姨怎么劝齐鸣都没有道一句谦,最后哭的都没有声了齐忠强才发现孩子不对劲送去医院。
这样一个孩子承受了太多,而财富让他觉得冰冷。
最终沈姨还是无奈的离开了,自此以后,齐忠强也想过再找保姆照顾齐鸣,但齐鸣却总是想方设法将保姆赶跑,成了当时保姆里面让人一提起便头疼的问题儿童。齐鸣认为已经没有人能像沈姨那样真心对待自己,仅仅为了齐忠强承诺他们的价格不菲的佣金,这让齐鸣感到可耻。
在这场交易里自己成为重金的筹码,而随着沈姨的离开,又让齐鸣回忆起那个让自己哭的昏天黑地与妈妈离别的早晨,原来相信其实在等待背叛。
齐忠强最终放弃再给他找保姆的事,而是自己在外有饭局时或者不是很必要的时候他总会带齐鸣一起去,一是照顾齐鸣的三餐,也想让齐鸣学会一些生意场上的交往。
而这次,齐忠强将齐鸣接回家,让他自己在家弄些东西吃,随后便又走了,脸色有些难看。
齐鸣有些不耐烦,明明说是有饭局,结果一点事没有还让我自己做着吃,不过,齐鸣也看出来,但齐鸣并没有什么在意,很多时候齐忠强生意谈的不顺利也会时不时脸色难看。
齐鸣将书包放卧室,本来也已经有些饿了,但齐鸣不想做也不知道做什么,牛奶面包凑活事吧。
齐鸣守着诺大的房子,空空旷旷的,鱼缸里的鱼愈发让人看着冰冷,电视没什么好的节目。齐鸣现在是无聊透顶了,不然叫杰出来喝酒去。
齐鸣正寻思着,这时手机响了,是上次的唱k的女孩子打来的。
“帅哥啊,晚上出来玩吧,人家很无聊诶,听说常宇路新开了一家酒吧很不错的耶,我不少姐妹都在那里玩,一起去吧。”
“好是好。但是。”
齐鸣本想找杰出去喝酒,不过又转念一想那小子不知道现在干嘛呢,晚上这会一定又在玩游戏,有美眉陪良宵也不错。
“好的,你们现在在哪,我这就开车过去。”齐鸣毅然决然的离开了冷清的房子。
酒吧喧嚣的声音,各式各样的酒水,欢呼雀跃的人群让人头晕目眩,但齐鸣在这里找到了一种满足,不再冷清。
齐鸣被两个小姑娘一杯杯的敬着酒,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随后便醉醺醺的被一个女孩扶出了酒吧坐上面的走了,齐鸣迷迷糊糊看到了他们在一家宾馆停了车,一倒在床上齐鸣便呼呼大睡起来,浴室的水哗哗作响。
第二天一早,齐鸣起的很晚,头疼的厉害,昨晚的事也记不起来了,发现自己在宾馆房间,自己在房间。这时候手机响了,是杰打来的。
“喂,齐鸣你现在在哪?怎么还没来学校,班主任今天课上还问到你了,我帮你糊弄过去了。你爸也给我打了好几个电话说你彻夜没回,家里的车也被开出去了,问我你有没有和我在一起,把你位置告诉我,我现在过来。”
“啊啊,我昨晚出去喝酒了,也不知道怎么就睡在宾馆了,我在莲花宾馆,过来的时候帮我拿件衣服,我衣服上被我吐上了。”
“行,我知道了,你在那等会,我这就过去。”
齐鸣挂掉电话,头还是疼的厉害,齐鸣拼命回忆昨晚的事情,却丝毫记不起来,瞅着被吐得撇在一旁的外套心里充满疑惑,应该是跟那两个女孩出来的啊,怎么跑宾馆了我自己?
杰带着衣服找来一个面的去莲花宾馆,在宾馆台前付过帐和齐鸣一起出来了。
“昨晚跟谁喝的,怎么一晚上都没回家,你原来可从没这样过。”
“上次唱k的两个女孩,我也不知道怎么就跑来宾馆了。”
“我早告诉你少跟那些不明底细的女孩混在一起,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你就是不听,对了,你爸说你把车也开出来了,车停哪了?”
“应该停在常宇路新开的那家酒吧的停车场了。”
两人将车取回,杰开车送齐鸣回家。齐鸣爸爸打来电话。
“小杰啊,找到齐鸣没有。”
“找到了,齐叔叔您放心吧,我们正在路上,马上就到家。”
杰挂掉电话,齐鸣瞅着手机上爸爸打来的十几个未接的电话,没说话,杰瞅了瞅齐鸣没说什么。杰从小与齐鸣一起长大,齐鸣在杰面前从来不愿提起自己的父亲,因为他从没觉得自己有父亲,那个经常不在家,那个齐鸣缺钱便随手银行卡,从不过问为什么要钱的父亲。
但是,如今却在十几个未接电话里看到一丝莫名的感动,齐鸣眼角悄悄流了一滴泪被齐鸣悄悄擦干。
到家时,齐鸣爸爸的眼睛布满血丝,说实话,齐忠强自己也没想到过自己在儿子偶然彻夜未归时会是那么的寝食难安。
他本想齐鸣一进门便狠狠教训一下这个不争气的儿子,但当齐鸣进门时,齐忠强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想起齐鸣妈妈第一次彻夜未归回来进门时脸上那种无法言语的表情,冷漠,却让人猜不透的满足。
他怕再一次遇见那样的表情,那是对自己的否定与挑衅的表情。在送走杰后,齐忠强给儿子倒了一杯牛奶,齐鸣没说什么,喝完便上楼了。
齐忠强看着儿子的身影,不知不觉发现儿子已经长得那么高了,甚至比他都要高了,心里不觉有隐隐的痛。总之儿子平安回来就好,齐忠强悬着的心放了一半,但昨天的事依然让齐忠强头疼的发胀,自己坐在沙发发着愁。
齐鸣回到房间,揉着还生疼的脑袋,躺在床上。地上胡乱丢着各种时尚杂志与汽车杂志,电脑旁摆着各种吃剩的零食一片狼藉,耳麦扯着线滑下桌子,笔记本半开着歪倒在床边,有多久,齐鸣的房间没有收拾了,齐鸣从不让齐忠强进他的房间。
沈姨走后齐鸣的房间便不再井井有条,不过,这才像一个大男孩应该有的房间,不再是一个有人无微不至照顾的乖乖孩的房间。
在床上躺了很久,齐鸣不觉开始有点饿了,好一阵思想挣扎,齐鸣决定下楼看看有什么吃的没。
在楼梯口,齐忠强在跟谁打着电话。
“明泽,这事你得给我出个主意啊,那边嚷嚷着非得要上法庭,这事一闹大,我在这行还怎么做下去?你也知道这事里面的关系,闹开了对谁都不好,孩子脸上也难看。”
“……”“行,那我等你电话。”齐忠强舒了口气,寻思一会便出门去了。
“老爸这是怎么回事,怎么还牵扯到杰爸爸了?”齐鸣肚子正饿得咕咕叫,没在意这件事便去找吃的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