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对木门这条路,元见进认为只能用作偷袭,但在空中仔细的看过之后,元见进觉得还是可以供大军通过的。而且蜀军确实没有北上。
收回飞舟后,这一行人在摩天岭下的山路上盘桓,实地查看这里的地形。
中途休息的时候,黄驰问:“你觉得这统一天下需要多久?”
元见进摇头,“这谁能知道。我想,怎么也要十年。如果进展顺利的话,还会再快些。”
黄驰却说:“也就是说,这天下还要再忍受战火十年之久。十年,那些妖孽又能制造多少事端。”
元见进说:“其实这次我被虫皇算计,我就在想,如果能有办法牵制他们会不会好得多。毕竟,这么久以来,我们都被他们牵着鼻子走。这么天南海北的转,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黄驰说:“这可就难了。现在的玄门就是整合为一体,也只能和他们对抗,如果分出一部分实力,虽然可以牵制他们,不也是削弱我们自己吗?这可不是行军打仗。”
元见进想想也是这个道理。“那就只剩一个办法了。”
黄驰问:“什么办法?”
元见进说:“屠魔殿十二神兵。看来这是唯一可以牵制他们,又不分散我们力量的办法了。既可以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也可以加强我们的实力。”
黄驰问:“你有头绪吗?据我所知,除了土家堡的四件之外,其他的可都下落不明啊。”
元见进说:“这个我自有门路,就不需要担心了。现在这里已经查看的差不多了,我们也该回去了。等到了长安,我再告诉你如何?”
黄驰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就同意了。
因为之前制造了谋反案,元见进不能明目张胆的进入长安。所以元见进在夜里,将飞舟降落在二哥元见深的府里。
元见进收回飞舟后左右看看,只有元见深和两个随侍。“二哥做事还是如此谨慎啊。”
元见深却说:“你更谨慎。居然想到先在我这里落脚。”
元见进哈哈一笑,“谁让我们兄弟几人之中只有二哥你最安分,不愿多与人接触。不过我看二哥你并非这种人,不然也不会来接我了。”
元见深看了黄驰一眼,又对元见进说:“别多话了,我带你们去住处,明早还要觐见父皇呢。”
黄驰就跟着这兄弟两个进了后院。米子央等兴国台的人紧随其后。在后院有一排瓦房,米子央一间,其他人分成三间住。
元见进等人都在铺排床铺,黄驰问:“这二殿下性子怎么这么冷啊。和你大不一样。”
庆仑淡然的说:“二殿下本就是这样一个人,城府深,心机重,话也少。”
元见进铺好了床,“这些事都不要紧,也别多想,我明天还要觐见父皇。我的计划还需要再仔细考虑,现在就睡吧。”
第二天,元见进悄悄的来到司马门,未翔斋居士的住处。却不想父皇元昭也在。元见进正想行礼,元昭已经开口:“不必行大礼了。过来坐。”
回儿端着茶壶站在一旁,看了元见进两眼,“三殿下瘦了。”
元见进笑道:“天南海北的转,不想瘦都难啊。”
未翔斋居士问:“摩天岭如何?”
元见进说那里可以进兵,不过兵力不宜超过三万,否则连转身都难。而且最好是偷袭。同时禀报了蜀国声东击西,并没有兴兵北上的事。
元昭说:“你深夜回京,事先没有半点预兆。你皇兄命人带消息来的时候,朕就猜是不是你又出事了?”
元见进苦笑道:“父皇说的是什么话,儿臣只是有一个计划而已。而且没有父皇出面,这个计划可是没有用武之地的。”
未翔斋居士问:“你来之前我想了三个时辰,猜你今天会说些什么。我看你是想拿南阳做文章吧。”
元见进先是一愣,马上又释然了,“居士你还是如此了得。居然知道我的计划。”
未翔斋居士说:“南阳是中原重镇,而且自前朝衰落开始,就盗贼横行,刘举曾想将其纳入版图却失败了。去年太子妃入长安,若不是有兵士护卫,后果难料。今年年初开始,更是到了天不问,人不管的地步。”
元昭眉宇间现出几分杀气,“南阳北连洛阳,南通荆州,不可不掌控在手。你的计划又是什么?”
元见进说:“三步,剿匪,封侯,掌控荆州。”元昭让他说下去,元见进接着说:“我们先以剿匪为名派兵进入南阳,将其占领后封一个侯在那里。一来可以名正言顺的接手南阳各郡,二来可以试探各国的底细。他们不来干涉最好,如果他们干涉,也不妨与其一战。”
未翔斋居士笑道:“可能干涉这件事的只有三个国家,赵国已经衰落了不会来;南汉没有那个实力,也不会来;至于蜀国自顾不暇,也不必担心。那由谁领兵?”
元昭说:“无需派遣大将,南阳的问题在于剿匪。所以要派细心之人。朕已经有人选了。”
元见进说:“那就好。不过,我有一个封南阳侯的人选,还请父皇恩准。”元昭问是谁,元见进说:“元见芝。”
六皇子?未翔斋居士笑着问:“为何是他?”
元见进说:“因为六弟年纪最小,却也不算笨,安排在那里是合适的。其次,也可以远离朝堂。对太子的威胁也可以减小。甚至可以说,过继旁支又封侯南阳,永无威胁可言。”
元昭说:“你倒是会为朕着想。且你这个提议倒正是时候。”
元见进反问未翔斋居士:“此话怎讲?”
未翔斋居士说:“上月,皇后娘娘宣六殿下进宫,结果冲撞了太子的车驾,太子酒醉之余出言不逊。次日就有人上疏弹劾六殿下。陛下没有理会。”
元见进说:“想不到大哥竟然指示大臣上疏弹劾,他不知道这种事还是要避嫌的吗?”说着元见进偷偷瞧了元昭一眼,虽然六弟已经过继出去了,但毕竟还是自己的孩子。眼看着诸子相互争斗,居然坦然自若,帝王之心果然险恶。
元昭看元见进已经没有其他事了,就起身回宫了。未翔斋居士和元见进一同送到门外。
未翔斋居士看圣驾走远了,才说:“三殿下,你在二殿下那里过了一夜,今日进宫没有发觉什么吗?”
元见进点头,“有,宫中警卫增加了。难道钟开还在和钟家的那些下人来往?”
未翔斋居士摇头,“当然不是。可他郁郁寡欢倒是真的。如果他铤而走险,娘娘又要忌恨我了。”
元见进问:“那六弟情况呢?”
回儿瞥了一眼,说:“三殿下为何不亲自去看看呢?非要我们来告诉你,皇帝的命令不能违背,你的吩咐我们也要执行吗?”
元见进苦笑:“何时这般牙尖嘴利了。”
居士说:“比不上你身边那两个!不过她说的也有道理,反正这件事还需要从长计议,你就去看看他,顺便去看看琉璃公主。有人怂恿皇后,将她许配给钟开。”
元见进大叫:“这怎么行!这钟开虽然是皇亲,但毕竟有谋逆之心,如果他真的铤而走险,那小妹她该怎么办?难道要眼看着一家人自相残杀吗?”
未翔斋居士冷笑,“你不也娶了钟红莲吗?不过这也对,嫁鸡随鸡,这琉璃公主会不会站在他一边,谁知道。这个问题可不是杀几个亲信就能解决的。”
元见进迅速的思考了一番,觉得这件事可能没那么简单,也可能是自己想太多了。但不管是怎么一回事,都有必要找个时间去见见小妹元琉璃。
元见进:“不会是你没有办法,就让我去趟水吧。”
未翔斋居士讥笑道:“如此多疑。这次不会又亲自出马吧。你这样事必躬亲可就把手下都惯坏了。”
元见进却说:“别的事可以,这件事还是我亲自去问才好。就此告辞了。”说完就要走。可元见进刚要迈步,就被未翔斋居士拦住了。
居士说:“虽然有人怂恿,可皇后一直没答应。这事少说也半个月了,至今没有答复,可见皇后都没有打定主意。而且我还要提醒你一句,你在列国都有耳目,偏偏这长安消息不灵通啊。”
元见进沉了沉气,“谢你提醒。看来你已经有打算了。不如这样,外面的事我来,这长安的事就靠你了。”
未翔斋居士摇摇头,“帮你也可以。只是你也要小心,虽然没有证据,我却断定这事和太子之争有关。自从那个武珮儿做了太子妃以后,这太子就更是不招人待见了。连原本对太子寄予厚望的人,也开始动摇了。”
元见进知道这都是早晚的事,而且这里也有自己一份功劳。“我明白了。这事还急不得。总之,就先这样吧,我还得回去斟酌一下计划细节。”
回到元见深的府邸,元见进和元见深说了今天的谈话。元见深说:“也就是说,你还想在长安布置耳目?”
元见进说:“本来在关中是不缺耳目的,但是为了完成苦肉计,将兴国台的总衙迁到中原,现在反而缺少及时的消息了。而且,大哥已经失去人心了,二哥有出头之日了。”
元见深却说:“大哥是不宜做太子,但这不意味着我该做太子。还是顺其自然的好。”
元见进悄悄的说:“这不就是顺其自然吗?”
可元见深竟摇着头,说自己还有事要办,起身离去了。元见进看他远去的身影,“二哥这是在防着我啊。”
南阳封侯的事已经确定了,而由谁领兵攻取南阳又成了问题。元见进认为无需大将,只需要派个合适的将军就可以了。而且这样做也可以避免招摇过市。
元昭也担心做的太明显,就将此事交给兵部去商议。选定人选后立刻起兵进攻南阳。议程进展顺利,元见进也下令,一旦接手南阳,就将兴国台的总衙设在此处。
这些事已经过去几天了,才被太子元见方听到耳朵里。在东宫一觉睡醒过来的元见方,想想昨夜多喝了几杯,还和武珮儿说了好多话。虽然不记得说了什么,但一定和元见芝有关。
元见方恶狠狠地说:“哼。不过是一个过继外支的元见芝,居然也敢和本太子斗。”
太子妃武珮儿服侍在侧,“殿下保重啊,面容都憔悴了。是不是又出了什么事啊。”
元见方说:“还能有什么事,无非就是那些不想本太子继位的人。如今连我的亲弟弟都和我做对,可恶至极!周兴芳呢?”
闻声而来的周兴芳亦步亦趋走到近前,“殿下有何吩咐?”
元见方说:“最近二弟突然多事了,朝廷似乎有什么举动。本太子理应知晓朝野的一举一动。去问问怎么了。”
周兴芳连忙出去打听。而武珮儿就在一旁,当天就有奏报送到元见进的手中。
可元见进对此却没有任何行动,因为现在还不是和太子较量的时候。反正也不打算争那个皇位,或是向皇后报复,让二哥和大哥去较量反而更好。
比起这些事,元见进要参与平定南阳,还有玄门大会,连廖兴莱所说的外公一事也心存疑虑。实在是分身乏术。所以转手就把这个消息送去给元见深,回去准备启程了。
在回去的路上收到消息,已经选定攻取南阳的将领,人选就是李定封。元见进没有说什么,马上回去告诉黄驰。
“李定封?”黄驰说:“就是五虎将中的李定封?”
元见进说:“没错,就是他。已经率领夏军东进南阳,稍后我和六弟也要启程了。你和我一道去南阳,参加玄门大会。”
黄驰点头,“好。”
元见进说:“我还要去见见六弟,你先准备一下吧。”
黄驰苦笑:“我都快成了笼中鸟,你却轻松的很。我先收拾行李然后睡一觉,出发叫我一声。”
元见进说:“别发牢骚了,我们身份特殊,安分一点有好处。”
黄驰说:“知道了,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