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布防图已经到手了,但是元见进还不急着把它送给刘茂,因为元见进还要为下一步做准备,就是如何在挑起战争的时候让楚国朝野上下无心征战。同时从内外两方面削弱楚国。
元见进想到了一个好办法,就是遴选花魁。之前也曾计划和讨论过,但一直没有付诸实施。现在是时候落实了。所以元见进找来了钱纷丽。
钱纷丽听完元见进的陈述就说:“这虽然是一个好办法,但我认为没什么意义,首先楚国人就算沉迷其中,也不会影响政局走向。其次,你能让楚国朝廷也听你的摆布吗?”
元见进说:“所以选花魁的重点目标就是那些达官显贵,牢牢的把他们留在温柔乡里,他们的朝廷还能有什么作为?”
钱纷丽笑道:“就知道你会这么说,放心交给我了。现在我在乐坊也是有资格发话的。”
元见进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宝钞,“这些是遴选花魁的经费,不用省着花。反正也不是我的钱。”
钱纷丽收下了这笔钱,“明白。”
得到了元见进的指示和活动经费,钱纷丽很快就把遴选花魁的事准备妥当了。虽然不是什么新鲜事,但对金陵百姓来说还是很吸引人的。一些投机的商人也想参与,元见进就将他们也拉进来,筹措了一大笔钱来选花魁。并不断的扩大影响。
尽管在坊间的影响力比起去年在江陵搞的比金大会差远了,但也足够引起所有人的注意了。
这样一来就不再只是金陵的事了,扬州和苏州的几十家青楼都参与进来,扬言要选出江南十大花魁。与三大美女一较高下。
元见进都感到匪夷所思,萧小怜先不提,吴阿蓉和吴阿冬是皇后和王妃,居然要和这些妓女一较高下,亏这些人想得出来。
眼见已经有了效果,元见进准备把重心放在离间赵国与楚国的关系上,花魁的事就先交给钱纷丽了。
就在元见进考虑如何用离间计的时候,楚国和南汉已经抢先一步,在两国的边界地区发生了冲突。元见进立刻派人去了解事情的始末。得到的回馈让元见进紧张起来,因为和南汉冲突的不是一般的楚国军队,而是武功高强且身份不明的人。
“是五龙会的人。看来他们已经闻到味道了。”元见进将密信放在烛火上烧了。
钟红莲托着下巴,说:“怎么,你害怕了?”
元见进说:“当然不是。只是这么一闹,偷袭江夏的事可能要吹了。这样下去不行,可如果这个时候我出面解决,又担心这是五龙会的陷阱。不好办啊。”
钟红莲冷嘲热讽的说:“说你能耐的时候比谁都自负,真遇到事的时候就瞻前顾后。你的傲气呢?”
元见进知道钟红莲是向着自己的,她在提醒自己做事不能犹豫。就说:“这我都知道。老规矩,你们姐妹互相照顾,我带人去江陵一趟,看来不能等准备妥当了。要抢先下手才行。”
钟红莲伸手摸摸元见进的头,“小心啊,我们等你回来。”
这时米子央来敲门了,“殿下,钱纷丽求见。”
钟红莲不满的说:“这个时候来做什么?真是讨厌!”虽然钟红莲不高兴,元见进还是让她们进来了。
钱纷丽也不管钟红莲,径直走进来,说:“刚刚得到了情报,段焘进宫求见段廉,主张立刻对南汉用兵。他是不是得到消息还不知道,但是有一点可以确定,在两国边界生事的就是他的人。”
元见进叹口气,“看来是我大意了。从上次在他的王府盗取布防图开始,就该多留意他才对。既然他开始行动了,我们也不能落后。这边的事就交给马炬和钱纷丽了。米子央和庆仑,保护郡主和兰儿。高士宝立刻和我动身回江陵。”
“是,殿下。”
这边元见进张罗着回江陵,那边皇宫里段廉虽然恼怒段焘自作主张,惹事生非,但事已至此更重要的是平息事端。何况刘茂确实有些异动,说不定真的有什么阴谋。所以生气归生气,并没有惩治段焘。
段焘见哥哥段廉一脸愁容,还想开解一下,这时皇后吴阿蓉在一众宫女的跟随下,水面莲花一样既雍容又清雅的款款而来。
段焘连忙行礼,吴阿蓉说:“王爷不必多礼。陛下身体欠佳,王爷若是无事就先请回吧。”段焘点头,“臣告退了。”
离开皇宫后在回王府的路上,段焘就在想,皇兄这么大的反应,连一向少露面的皇后都出面了,可见他们是不想出事的。段焘不是不清楚这种挑衅有多危险,而是因为只有这么做才能打破现在安逸的生活,让楚国恢复进取心。
不过段焘有信心,因为事情已经发生了,就算不想开战也不行了。何况南汉确实有抢先下手的动作,段焘也只能先下手为强。想到这里,段焘也就彻底坚定了信心,准备和南汉开战了。
段焘吩咐道:“去太尉府。”
富之化,虽然是楚国的太尉,主管军政的重臣,却很少管事,一来是因为楚国太平无事,二来是因为楚国步军不强,而水军的事都交给都督王贯了,他也就没有那么多的事可管了。
加上他是驸马,又是一个皇亲国戚,锦衣玉食的就更加不愿意操劳了。终日陪着长公主附庸风雅,练了一手好字,已经几年没有进过军营了。
段焘一坐下来就上了一杯茶,富之化还在那里挥毫拨墨,这富之化年轻有为,一表人才。当年就是以状元之尊被招为驸马,成了段焘的姐夫。
段焘说:“我说你还真坐得住,都要开战了还在这里舞文弄墨。这墨宝再好能抵得过百万大军吗?”
富之化轻轻放下那支羊毫,说:“王爷稍安勿躁。这祸端是你在边关惹事生非惹出来的,陛下没有治罪已经是开恩了。不过我也知道你的用意,战乱还没有结束,现在就歌舞升平是有些太安逸了。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太心急了。”
段焘说:“可时不我待啊。赵国一步步退让,夏国一步步蚕食,现在赵曚又割据幽州,南汉蠢蠢欲动,我们也不能落后于人。不然,等人家打到江边了,看谁还会欣赏你的字画。”
富之化端着茶碗,笑道:“王朝总有灰飞日,丹青却能千年传。王爷,劳逸结合,我这就去发布军令。不过,你府上那副《春行帖》借我几日,我想临摹一下。”
段焘说:“你还记得正事就好,别说我府上的字帖,就是宫里的珍藏也借你临摹个够。”
尽管对朝野上下热衷琴棋书画的事,段廉和段焘都深感忧虑,但就像富之化说的一样,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段焘回府后立刻就把那字帖送去太尉府了。
本来楚国和南汉只是发生了边境冲突,还不至于引发战争,但现在段焘和富之化联手,把事态扩大化,现在楚国军队已经接到军令,全军备战了。然后两人联名上疏,主张出兵。
而马炬和钱纷丽在得到情报之后立刻就将其送到元见进手上,元见进驾驶飞舟已经进江陵皇宫了,密令班也把情报送来了。
元见进就知道这是段焘指示五龙会做的,不过元见进反而有些疑惑了,这段焘在五龙会究竟是什么地位。再说这个时候绝不能有差错。“看来箭在弦上了。”
元见进吩咐下去,命令兴国台的“赤尾”和“黄沙”两个班组配合南汉军队,偷袭鄱阳水师。赤尾和黄沙接到命令后立刻行动,有他们帮忙元见进也就可以放心了。
既然时不我待元见进就立刻将布防图交给刘茂,并敦促他立刻动手,不能等楚国有所防范再出击。
刘茂毫不犹豫就下令出击,然后又设宴招待元见进。酒过三巡,刘茂醉的不省人事。被抬下去了。王绯君看看四周,问:“你觉得这场仗能打赢吗?”
元见进也有了几分醉意,想了一下,说:“如果说能不能消灭鄱阳水师,我能保证必胜。但如果说能否战胜楚国,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国力是比不上的。”
王绯君就说:“原来如此,虽然战场上得了便宜,但也把两国的仇结的更深了。南汉就不得不依靠你们夏国。好计谋啊。”
元见进冷笑道:“你说我这是好计谋,可我却觉得没什么可自豪的。这一年多以来,不管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越来越觉得自己身不由己。有时候我就在想,如果有朝一日这一切都结束了,我要怎么办。”
王绯君问:“你迷茫了?”
元见进摇头,“没有。可是我的一切都是那次失忆之后得到的,可以说我没有过去,自然也就谈不上未来。虽然有两个红颜知己,我也想和她们长相厮守,但是只要这些乱糟糟的事没有完,我就没有自由可言啊。”
王绯君说:“未来,你的意思是说你有把握能结束这一切?”
元见进说:“计划是有过,但是难度你也清楚。如果只是一统天下,或者和这些妖孽斗智斗勇,都不算太难。可偏偏这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凑在一起了,这就难于上青天了!”
元见进咂咂嘴,问:“长安有消息吗?”
王绯君说:“还没有,怎么了?”
元见进低声说:“通知武珮儿,给居士传个口信。蜀国有可能会动手。我们联手灭了鄱阳水师,楚国受到打击,蜀国怎么能坐得住。他们不是东进荆州,就是北上汉中。要做好准备。”
王绯君很冷静的说:“我知道了。”
因为是刘茂的异姓兄弟,所以元见进可以在宫里下榻。睡到天亮,高士宝拿着密令班送来的战报,正要放在元见进的床头,元见进就坐了起来,“什么消息?”
高士宝说是战报,内容还不清楚。
元见进拆开一看,是赤尾和黄沙的报告,南汉水军已经出发,一路上悄悄行进,预计三天后抵达浔阳,午夜发起偷袭。
元见进揉揉眼睛,“这就好。为了稳住楚国,我们还要尽快回去。这个段焘,可以在边境上惹事生非,谁知道他会不会留了一手,早就有所准备呢?”
高士宝问:“殿下担心他会在鄱阳湖设陷阱?”
元见进说:“不排除这种事。所以我们要早做打算,老规矩,不告而别。另外让密令班传我的命令,任何从金陵出来的快船快马,只要有军令密信在身一律截杀,不留活口。直到南汉水军得手为止。”
高士宝领命告退。元见进收拾了一下,就和高士宝一起乘坐飞舟飞走了。
长江边,虫皇神采奕奕的吹着暖风。自从为了救花魔而闯入逍遥洞府,身负重伤以来的这段时间里,虫皇一直在养伤,现在终于恢复了。
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个身穿黑衣,一脸邪气的人。
虫皇问:“你都查清楚了?”
“是主人。元见进利用一个小妖精在江上制造水墙,声东击西,偷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随后还遇到了金蟾老祖。不过金蟾老祖没能得手。被玄门的人救了,先是风茂英和皇甫无洋,然后是王元虎,萧小怜还有黄驰。”
虫皇说:“看来这个元见进还真是个祸害,这么容易得手也不会拖到现在了。如果继续让他四处活动,不仅会让玄门连起手来对付我们,他的功力也会继续进步。对了,他真的练成万象相生了?”
“千真万确。我和李希已经确认过了,跟踪金蟾老祖的人也证实了这一点。元见进已经练成了第一层,等他练到第三层就非常棘手了。”
虫皇说:“黑狼的计划已经制定了,你马上去摩天岭做好准备,我这里如果失手了你就要马上劫住他。绝不能让他继续给我们制造障碍了。另外,对飞雪宫也要斩草除根。”
虫皇面露凶光,“我倒要看看,元见进是不是三头六臂,顾得了这么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