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凡间千百年来总有人在歌颂那爱情的伟大,用声音、文字或画面描绘出臆想中坚贞不屈、海枯石烂的所谓真爱。但毕竟,毛球已逝的著名女诗人玛丽娜·茨维塔耶娃那样的依靠自己的臆想来编织、甚至只见了一次面的美妙爱情,虽说深刻地体现了所谓爱情的伟大,但却是只有她一个人承担得起的。
在爱情面前,爱自己是最大的敌人。
在无数坚贞不屈、海枯石烂的所谓真爱的浸泡里,我们应该惭愧,我们都爱自己,胜过爱爱情。
我们应该吧。
牧厮微眯着凤眼,凉薄地想着。
她坐在木桩的顶端,优雅地别着二郎腿,墨色的长发飘散在风中,牧厮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水杯里的葡萄酒,早上她见店家的柜台上放着一小桶密封的葡萄酒,好奇心起,便找店家要了一些装在水壶里。
她苍白的脸色因为喝了酒而变得浮上了浅淡的微红,漆色的凤眸幽深莫测,仿佛只消看上区区一眼,灵魂就会被她的瞳孔吸进血腥的修罗地狱,她的眼梢微微上挑着,侧目间便会流转出妖娆万千的别世风情,黑色的长裙勾勒出她姣好的身躯,衬得她的肌肤更加欺霜赛雪。
她的唇角溢出一抹刺目的猩红,带着甜蜜的香气窜进她的肺腑间,葡萄酒略带酸涩的气息使她精神一振,想起“师父”的话来,便开始闭上眼盘腿打起坐来了。
她渐渐静下心来,长长的睫羽在白皙的眼睑处投下一片安静的阴影。她居然看见了自己的丹田处不知什么时候多出了一片微型海洋,再凑近点看,里面的呈稠状的“水”也就是仅够一个小水池子装满。难道说,这就是所谓的灵力?这也太少了吧......牧厮看看那少得可怜的灵力,顿时有些嫌弃地想,又释然了,毕竟这身子刚开启不久,自然是没什么灵力的。
忽然一阵微风袭来,微微吹动了那片灵池里的灵力,紧接着不少像萤火虫般大小的荧光点飞向广阔的灵池,它们散发着月亮清冷的味道,沁人心脾。
她想起灵犀血体有自动吸收灵力的功能,也不阻止,再说她也阻止不了,任由圆滚滚的荧光点向只有一小摊子灵力的灵池飞去,越来越多的荧光点从不知名的地方飞来,汇聚在灵池里,融成了浓稠的灵力。
慢慢地,灵池也不像之前那样显得可怜兮兮了,宽广如海的灵池已经被这些可爱的荧光点铺上了薄薄的一层灵力,她大为惊讶,只是泛森告诫过她不要睁开眼睛,要不然她早就睁开眼睛一看究竟了。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的时间,那些圆点子才消失不见,她迫不及待地睁开眼睛,蓦地出现在眼前的皎洁皓月挂在枝头,看似温和实则清冷倨傲的明亮月光笼罩着在木桩子上盘腿打坐的牧厮身上,看着真叫人心旷神怡。
只不过她不仅看到了如玉盘般的明月,也看到了她睁开眼的瞬间被明月所收回的闪耀着纯洁光芒的圆点子,仅在刹那间便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