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

横冲直撞的西伯利亚寒流直扫北方。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姗姗未止。空气寒冷得出奇，干燥得骇俗。

做完作业，白雨晴准备去睡觉。杨航叫住了白雨晴，“雨晴——-”白雨晴抬头看着杨航。“明天……明天文化宫有辩论比赛……”“你有时间吗？”杨航又问。

明天，明天。明天星期六，答应左云要去她家玩的。“我明天可能没时间。”白雨晴喃喃道。“没时间，就算了。”杨航收拾了一下书桌，去了卫生间。

他生气了吗？他生气了。他一定生气了。要不要跟左云打一个电话……

手机响了，杨航的手机响了。一遍又一遍。白雨晴向卫生间看了一眼。铃声还在响，白雨晴犹豫了一下，拿起书桌上杨航的手机接了。“喂——-”你好两字还未出口，已被对方的话语直挡回来。

“杨航，明天我们怎么去文化宫？要不你来接我吧。你说我穿什么衣服好？杨航……”“你电话。”白雨晴将手机塞给杨航，冷冷的说。“谁的？”杨航反问道。“不知道，一个女生的。”怎么听起来，有些酸溜溜的。杨航微微扬着嘴角。“喂，你好。我是杨航……许慧，你有什么事？……明天，明天一起坐21路车去吧。雨晴也去……”杨航伸手拽住白雨晴的手腕，低声说：“不许走。”白雨晴抬头看着杨航。杨航摇摇头，手指攥得更紧了。“好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杨航刚想说再见。“杨航，刚才接电话的是谁？白雨晴吗？”“嗯，你有事吗？”杨航将手机移到白雨晴的左耳边。“没什么……那再见。”对方挂了电话。

杨航顺手把手机放到书桌上，搓揉着白雨晴的手。“雨晴”“嗯——-”白雨晴抬起看着杨航。杨航低头在白雨晴的耳边轻语道，“明天能不能陪我一起去？”“嗯”白雨晴点点头，答应道。杨航轻轻吻了吻白雨晴的手背。“不许小心眼。”白雨晴倏然挣脱了杨航的怀抱，犹如一只受到攻击的小猫，抖栗着全身的皮毛准备反攻。“我小心眼？你说我小心眼？！你说我小心眼？！”“不，雨晴，不是那意思。”杨航有些后悔自己为什么要说那句话。白雨晴转身跑出去了。“雨晴，不是那样的，你听我说……”杨航随后追去。

在小区的大门口，杨航追上了白雨晴。“雨晴，我不是那意思。雨晴——-”杨航伸手去拉白雨晴的手。“别碰我！”白雨晴甩手推开杨航的手，却没有停下脚步。杨航咬了咬牙，从后面扑过去，拦腰抱住了白雨晴。“雨晴，对不起。是我错了。”“雨晴，我……”白雨晴挣扎着，“放开我。”“放手！”“雨晴别这样好不好？”“放手！”“不放。”“我不放手！”白雨晴很是生气，“杨航，你到底松不松手？”杨航摇了摇头，“不放手。”

白雨晴气极了，一低头，狠狠地咬了杨航的右手腕一下。唇齿间渗透出一股血腥味，殷红的鲜血顺着齿印冒了出来。杨航依然紧紧握着双手，没有松开。“杨航，求求你，放手……”白雨晴哀求道。“杨航——-”白雨晴呜咽着。冰冷的泪水滴落在杨航的手背上。杨航一怔，无力的松开了手，转过身去。心泪淌成了河。“雨晴，我们是怎么了？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嗓音有些哽咽。泪珠簌簌的掉落下来了。白雨晴拔腿，拼命似的狂奔而去。

疾劲的寒风穿过树梢，白雨晴游离在朦胧的路灯光里。发丝飞扬着，与风有些纠缠不清。右手腕间的红豆手链，血红的有些刺眼。白雨晴将右手腕抵在下巴，闭上眼睛，深深吸了口气，满是依旧的清香。

凛冽的北风大把大把抛撒着铺天盖地雪花。渐渐冷却的温度，麻木的肢体已感觉不到雪融化的冰冷了。白雨晴将上身探出天桥，双手臂垂下去。血液聚涌到头部，有一种昏眩的感觉。双眼有些昏花。天桥下移动的车流，飘逸着长长光河。

“雨晴，雨晴——-”杨航一把拽起白雨晴，双手扳过白雨晴的身子，紧紧扶着女孩的双肩。“别这样，好不好？”“别这样，好不好？”“别这样，好不好？”杨航一遍一遍的重复着。

车内的杨书贤长长地叹了口气。白雪……雪儿，希望他们别像我们那样……

“嘀嘀”杨书贤鸣了一下汽笛。杨航脱下风衣给白雨晴披上，“雨晴，我们回家吧。”白雨晴闭着眼睛，晶莹的泪珠顺着眼角滑落。手紧紧拽着杨航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