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今年的雨季来的特别的早,迟迟地滞留在北方,不肯南归。天空总是灰蒙蒙的。打多大多的黑色的云集聚在城市的上空。抬头仰望天空,黑云不断的下沉,下沉,下沉。楼房,树木,人被下沉的黑云挤压着,挤压着。心里地面的距离也在缩小着,缩小着,不断向零趋近。厉闪一道一道力劈着,雷鸣一阵一阵鼔振着。黑云再也承受不了电闪雷鸣的折腾,落下了密密的泪珠儿。是云在哭?还是雨在哭?一场停停下下,下下停停的雨泡汤了市一中为期两周的军训计划。

雨还在不停的下着,没有一丝放晴的理由。茫茫雨中,安城市一中校门前出现了车流高峰。

白雨晴,白雨晴,应该是女孩的名字吧!秦阳看着新生入校成绩表,默默的想着。

新生成绩表上,白雨晴,三个大字遥遥排在第一位。下面就是秦阳,依次是王小伟,李一帅。牛力??????

前十名除了白雨晴,其余的清一色是男生。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秦阳,白雨晴分到了高一三班。

嘈乱的声音,似受惊的马冲撞着教室的每一个角落。秦阳微皱眉头,十分厌烦那杂乱如麻,剪也剪不断的嘈乱,趴在落地窗前的栏杆上看雨。

“同学们,静一静。安静,安静!”原本十分吵闹的教室一下静下来九层,那一层是高飘在上的声风,哗然落地立即反弹起来的回响。

“现在点一下名。念到你的名字,请答一声到。”班主任张华字正腔圆,气发丹田,一字一字十分清晰。

秦阳十分想知道白雨晴是谁。目光飘向班里的女生。仿佛怕错过了白雨晴。目光落到了一个十分漂亮的女孩身上,但直觉很快就告诉他,她一定不是白雨晴。果然,她听到白雨晴这三个字后,并没有多大反应,却对秦阳的目光很有反应。莞尔一笑,目光十分大胆而刺辣辣地盯着秦阳。

白雨晴,第二遍,依然无人回答。张华微微一皱眉。开学第一天就迟到。这也太不象话了。拿笔在白雨晴的名字后面画了个红红的三角形。秦阳。字正腔圆,清晰入耳。到。徐洁。到。孙小雨。秦阳无意识地看了一眼,被迎来的目光扑捉个正着。孙小雨。到。语气很是矫情。

雨中伞花片片,如仲夏绽放的莲花。远处飘来一抹红云,一抹让所有颜色为之黯然的红。伞的边缘散落着一圈明丽的紫色碎花。红伞紫花,有些晕眩,有些诡丽。红伞以优美而迅疾的弧线向一旁滑开。左云抬头望着坠落的雨滴。潋滟朦胧,浸浴着傲冷的漠然。

雨还在下,空气里满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怪怪的腥味,让人很不舒服。

四十五人,独白雨晴未到。谁是白雨晴?她为什么今天没来报到?她不会有事吧?她??????秦阳愣愣地望着窗外。

日子像拨紧了的发条,一圈一圈,周而复始的走着。永远不变的白天,黑夜,黑夜,白天。唯有改变的只是眼前的人,而眼前的物呢?只不过物的变化过于细微了吧。

黑夜有一次悄然侵袭了这座城市。白雨晴只是不停的走,不停地走。没有目的,只是很机械地迈着两条腿,游荡在这个即熟悉又陌生的城市。一个生活了十六年的城市,一个不会再有白雪的城市。手机不停地响着。索性让它响吧。路灯瞬间亮了,橘红色的光线淡化了渐浓的暮色。雨密密的斜织着。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是这样?不会的,不会的。白雪不会扔下自己不管的。她怎么可以悄然离开呢?

“妈妈----”绝望的对着天空。一辆车从身边飞速的开了过去。黑夜里,白雨晴到着肩膀,慢慢蹲下。泪水稀里哗啦的淌着。

黑洞洞的楼道里,空荡荡的,死沉沉的。楼道里的声控灯被重重的脚步声惊醒了。在淡黄色的灯光下,白雨晴摸出了钥匙,打开了门,黑乎乎的一片。可分明还可以嗅到白雪的气息。声控灯无声无息的灭了。过了良久,摸到墙壁上的开关,客厅里的灯亮了。苍白苍白的白炽光,有些刺眼。白雨晴从细细的指缝里窥视着房里的一切。一种陌生的感觉袭上心头。

依然是白色风衣,依然是俏丽丽的墨影……

“妈妈,妈妈---”

“别走,你别走。别走---”

白雪凄楚的转身而去,消融在茫茫的黑暗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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