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瑾素回到药王谷的时候，辛夜刚好闭关出来，似乎是早就知道风瑾素要回来一样，一直在风瑾素的房间里等着她。风瑾素回来的时候没有惊动任何人，却被站在房间里的辛夜吓了一跳。

雪鹰被声音吵醒，一脸不开心的看着将它吵醒的人，当发现来的人竟然是风瑾素的时候，雪鹰睡意也就不见了，扑腾着翅膀飞到风瑾素的肩膀上，用自己的翅膀去蹭着风瑾素的脸。自己的主人总算是回来了，雪鹰开心的站在风瑾素的肩膀上不肯下来。雪鹰是辛夜有次心血来潮上山打猎带回来的猎物，风瑾素觉得它是一只比较有灵气的鹰，所以就一直饲养着了。

“你回来了。”不是问句，是肯定的语气，好似在等她一般。辛夜没有回头，背对着风瑾素说，他太熟悉风瑾素身上的味道了，所以即使没有回头，他也知道进来的人是风瑾素。也只有她，才能够如此自由而熟悉的穿梭于药王谷中而不惊动任何人，毕竟这里是她从小生活的地方，再熟悉不过了。

“恩。”风瑾素应了一声，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辛夜声音的那一瞬间，泪水就已经从眼里流出来。在看见辛夜之前，风瑾素有好多话想要问他，可是在看见他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什么都不想问了。她还在怀疑什么，这些年的感情，辛夜早已在她的心中占据了无可取代的位置，无论发生了什么都无法更改。

辛夜和风瑾素谁都没有说话，两个人沉默着，似乎空气也停止了流动，静止在他们中间。只有雪鹰没有察觉到气氛的诡异，依旧在风瑾素的肩膀上撒娇。

过了许久，辛夜才开口缓缓说道，“一会儿去看看江璃那几个丫头吧，她们可是非常想你呢，过两天还是要回去的。”其实辛夜早就知道风瑾素和南宫宸的事情了，虽然不知道具体是怎么回事，但是他还是不喜欢自己干涉风瑾素的选择。江璃她们几个那些幼稚的手段，又怎能瞒得住他，不过是不想拆穿罢了。就算自己知道了又能怎样，总不能把风瑾素绑回来然后和南宫宸对着干。

风瑾素是他最喜欢的徒弟，他不希望因为自己的事情把风瑾素牵扯进来，无论她的选择是什么，他只希望她过的幸福。

在画兮来皇宫找她的时候，风瑾素就已经猜测到辛夜已经知道她在外面发生的事情了，毕竟南宫宸是一国之君，要想不知道也难。根本就没指望江璃和白芷能瞒得住辛夜，更何况风瑾素也不想瞒他，他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所以风瑾素不希望自己连最亲的人都欺骗。

“我看见她了。”风瑾素想了想还是把在云炎殿地下冰宫看见云炎的事情告诉他了，看着辛夜瞬间僵直的背影，风瑾素知道，她猜对了。让辛夜念念不忘的女子，和辛夜一起在身体里种植了情蛊，让辛夜遍体鳞伤每年七月初七都会痛不欲生的人，就是躺在水晶棺材里的云炎。

“恩。”辛夜终于反应过来，然后转过身坐在凳子上，有多久没有再听别人提起她了？几乎很多人都已经忘记了他和她的故事，就连他自己也以为那不过是曾经一场虚无的梦境。可是当风瑾素说道她看见她了的时候，心里的悸动还是出卖了他。他以为忘记的事情，其实一直都存在于他的心里，而且还是心里最深最柔软的地方，就像是一把刀，稍不小心就会在心上划下一道又一道的伤痕。

辛夜告诉过风瑾素他和她的事情，却没有告诉过她的名字，本以为他和云炎还有南宫宸之间的事情，会在云炎的死亡之后落下帷幕。风瑾素是一个丝毫不相干的人，可是没想到，如今，风瑾素却和南宫宸在一起。辛夜一直都觉得风瑾素和云炎长得像，只是他很清楚风瑾素就是风瑾素，云炎就是云炎。

“你们真的很像，但是你是你，她是他。”辛夜叹了一口气说，就算在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有些时候他在风瑾素的身上也会看到云炎曾经的影子。只是不知道，他养育风瑾素这么多年都会有错觉，南宫宸第一次见到风瑾素的时候又会是怎样一番场景呢。

虽然不清楚风瑾素和南宫宸之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但感情这种事只会让人越陷越深，辛夜不想让风瑾素受伤。犹豫了一下，辛夜还是决定把事情告诉风瑾素，毕竟知道真相是每一个人的权利。“素素，你还记得那次我和你说的故事吧，的确，就像你想的那样，那个女子就是云炎。”

“我不知道南宫宸和你是怎么认识的，但是我希望你知道，他对云炎的爱绝对不次于我对云炎的爱，我可以这么多年不接触任何女人，他也可以。所以，有些事情我希望你自己能够看清楚，南宫宸对你的感情是什么。”虽然这话听起来有些残忍，但是辛夜还是希望风瑾素能够看清，现在看清还不算晚。

因为早就知道南宫宸不过是把她当成云炎的替身，所以风瑾素听到辛夜这番话并没有多难过，相反的她却因为自己之前还怀疑辛夜是否也曾把她当过云炎的替身而感到惭愧。这段时间真是发生的事情太多了，在看到云炎的那一瞬间，风瑾素竟然想辛夜这些年来那么宠着她是不是也是因为她长得像云炎，现在看来，的确是她想多了。

风瑾素想了想说，“我跟南宫宸之间的关系只不过是他把我当成云炎的替身，我留在他身边只为了多看南宫翊几眼，就是这么简单的关系。我喜欢的人不是他，所以他是否把我当成云炎都不重要。”只不过一直当别人替身的感觉还真是不怎么舒服，风瑾素把后半句话咽在了肚子里，她可不希望因为自己这句抱怨的话再让辛夜替她担心。既

辛夜看了看风瑾素，叹了一口气然后起身把她拥进自己的怀中，“傻丫头，这么多年我是看着你长大的，你总是太善良了。既然你已经选择了要站在南宫宸身边，那么你就要知道，你所站的位置是有很多人想要而得不到到，她们都在虎视眈眈的看着你。你不要轻易的去相信别人，凡事都留个心眼，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

对于风瑾素，辛夜总是很无奈，这个丫头从小就被她宠坏了，偶尔闯出祸来也有自己收拾烂摊子，可以后的路终究是要她一个人去走，去闯。在辛夜心中，一直都把风瑾素当成自己的亲妹妹一样看待，如今她也要离开自己了，辛夜虽然十分舍不得，可他也知道不该有些人是不该强留的。

“我知道了。”风瑾素甚至能感受到辛夜的心跳声，这个男人，从小就以为他无所不能像个神一样存在的男人，现在自己却要因为另一个男人而离开他，风瑾素忽然就想哭，很少在人前流泪的她，又一次的在辛夜面前哭了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在别人面前那么坚强，可是在辛夜面前自己就像是个孩子一样脆弱。

“素素乖，不哭了，有些事情总是要经历的。人总要有舍才有得，如果哪一天你在外面觉得累了，无论是南宫宸还是南宫翊，只要有人让你伤心了，你就告诉我，我去灭了他们。药王谷是你永远的家，我永远都在这里守护着你，不管是谁都不可以欺负我们药王谷第一大护法。”辛夜帮风瑾素擦干眼泪，哄着她说，这么多年他以为自己经历的足够多，可是在风瑾素真的离开他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潇洒。只是风瑾素终于要找到一个属于她的男人，而那个男人，不是他。

辛夜哄着哄着，风瑾素竟然哭着睡着了，看来她一定是累坏了，从光芒城到药王谷少说也一天半路程，真不知道风瑾素是不是一路都没有休息的赶回来，想到这，辛夜不禁更加心疼风瑾素了，这孩子，为什么一定要爱上南宫翊呢，只要是南宫家的人，有几个会是省油的灯。

还是在辛夜身边觉得温暖，风瑾素不自觉的像小猫一样往辛夜的怀里蹭了蹭，真的都不想离开了，可是毕竟答应过南宫宸的，不能辜负了他对自己的信任，虽然这莫名的信任他们都不知道是为什么。

早上起来的时候，风瑾素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而辛夜不知道去哪里。迷迷糊糊地走下床，发现这一觉竟然睡到了中午。

“小姐，你醒了，小厨房里还有热着粥呢，我去给你拿来。”江璃看见风瑾素醒来，还未等风瑾素开口，人就已经朝着小厨房跑去。让江璃这么一说，风瑾素才感觉到肚子饿，算了算已经几乎两天的时间没吃东西了，不饿就怪了。

风瑾素就坐在桌子旁等江璃回来，看着这熟悉的屋子，风瑾素越来越怀念以前在这里和江璃她们一起嬉笑打闹的时光了。

可惜，就算再美好，一切都已经回不去了，明天过后，她又要回到那个很大很大却又冰冷的云炎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