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首座弟子

天一宗天一阁内，高高的台阶之上，上元真人闭目于蒲团之上。案上燃着不知名的香料，整个台上只觉云雾飘渺，仙气飘渺。

陌阳单膝跪于地上，无量真人则站于一旁。

弟子拜见师父！ 陌阳，既是圣天的二皇子即墨青冥，昭月公主的同胞兄，长上元真人的首座弟子。

无上真人缓缓的睁开半只眼睛来，看了看跪于地上的陌阳，复又合上了双目。

青冥，三年了，为师还道你永远也不会到这玉霄谷内来了。你也快忘记了我这老道了吧。上元真人不紧不慢地说着，却一个字一个字都砸进了青冥心底。

师父授业之恩青冥不敢相忘，还请师父保重身体，长青长生。

天下万物，无有长存。有生有死，有成有败；日出日落，月盈月缺；从古自今谁能长存？青冥你从小随我修行，个中道理还不懂？无上真人质问。

陌阳垂下头去，道：天地君亲师，弟子生性愚钝，割舍不下亲情。

你起来吧。上元真人轻轻瞥了一眼伏在地上的即墨青冥.

即墨青冥心性通透，骨骼清奇，与人与事看得透彻，是以才会被他看上收为弟子。为此自己特意下山，在圣天皇族内求了个武功师父的职务。他大限将至，然而却始终参不透个中真谛。这凰天大陆，他隐隐觉得有什么东西在暗中制约着凰天大陆的发展，每次感觉快要触及那个层面时，总会被人悄无声息的阻隔了。

但是就是这么一个人，对于亲情却有很深的执念。为此不惜放弃一切。

又语重心长说：青冥，身为圣天的皇子，你不该对任何人卑躬屈膝。

唯天地君亲师而已。 青冥起身回道。

寻找舍妹之事，青冥不敢惊动天一宗内师父。还请师父原谅。青冥将头低了下去，言语诚恳。

上元真人也不恼，复道。

青冥，我知晓你不愿相信什么日月双辉之说。不过，不是说你不信，那便不是真的了。也不是说你不信，那旁人也不信了。终究因为日月双辉之说，你妹妹即墨芷月被人掳走，而你也几遭刺杀，这次恐伤得不轻吧？

日月双辉。在圣天王宫月照宫意外走水，即墨芷月火中复生的事传开后，凰天大陆上有一个说法便渐渐的传了开来。

拥有日月印记的两个人，日月双辉。只要有了日月双辉便能够在十五的晚上获取乾坤象，知晓通往开启乾坤殿的方法，乾坤殿内藏乾坤，开启乾坤殿便能够获得凰天大陆的军事地图、兵器锻造谱、和行军布阵兵书。是以有的人甚至说得日月双辉者，得天下。

即墨青冥无心皇权，对此嗤之以鼻。什么日月双辉，无稽之谈。不为尧存，不为桀亡。雄者称霸天下，从来未见有何天助之道，所谓鬼神不过是为了糊弄无知百姓的把戏而已，树立起神偶似的信仰罢了。其实在他看来，所有的神魔不过都是人的化身而已。

他妹妹火中复生的一幕他亲眼所见，虽然他还不能确定是否真的有乾坤阵之说，但是他必须承认，目前有的东西他还无法认知。但是他不相信那就是所谓的神魔。

而自己因为是即墨芷月兄长，又因名字为青冥，乃太阳之意，则是理所当然的被当作了还未出现的日辉。致他几遭刺杀。

上元真人扫了一眼台阶下的青冥，又道：也亏得九歌那丫头，居然将你的伤治制住了。不过青冥，在这世上还有很多东西是我们不能够触摸得到的，为师知晓你心中的想法，但是青冥，你现在已然自身难保了，试问你要如何才能去发现那些东西呢？

陌阳怔了怔，道：师父教训的是。青冥对于自己的境况原是十分知足的，须知多余的要求便多了一份操心，而青冥心中所愿唯能持住生活所需，然后心中存着修炼心性的念头便可。但是现今的状况，让青冥产生了不同的想法，故弟子才有此一行。

上元真人恩了一声，似乎对青冥的开窍表示十分的欣慰。

狼月！九歌尴尬一笑。

狼月手背负在身后，眼睛微微眯起，十分好奇的围着九歌打量了一圈，不怀好意的问道：小师妹，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九歌做出极高兴的模样，勾住狼月的手臂，说道：狼月啊，你给我的那些药可真救了我一命呐，真的太谢谢狼月师姐了！

狼月却是不高兴的甩开，谁一开始说不要来着，哼。说着抱臂而立。

九歌心里一乐，狼月师姐真好忽悠，这么一插话，她就忘记自己兴师问罪的目的了。

方才为了避免一起不必要的麻烦，九歌知道现在正是操练的时间，所以刻意避开了青龙台。可是这个狼月可不是按常招出牌的人，又理所当然的逃练了。于是正好碰上了。

事出紧急，九歌绕开就直接奔找她师父去了，本希望她能走开了，谁知道她还是一如她那性子一样等着自己呢。

是是是，我错了。九歌扯了扯狼月的衣角，狼月师姐可真的是很细心！还给我放了香料，那真的是我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九歌说着还眨巴眨巴了嘴。被狼月恶心一眼推开。

哼，少来。

说说你又惹了什么祸，刚才你带上来的那男子呢？怎么不见了？狼月心中暗自一笑。想忽悠她，这丫头还嫩了不止一点点呢……

九歌赔笑，狼月，我提前回来是有事情的。我们要出去玩一玩，怎么样？高兴吗？

怎么回事？自己呆在这山上都快呆成木头了。

青云师尊开山立派，在太乙广场之上立了一个十数米高的石碑，碑上洋洋洒洒写着几个大字。静胜躁，寒胜热，清静为天下正。

那些个呆头鹅，整天就知道冥坐静悟，除了九歌还能陪她玩一玩，其都快闷死她了。她说，静在动中，不在专坐。两老头听闻捋捋胡子笑而不语。气死她也。

九歌，我回来了。这时一个声音却闯如耳中。闻言见陌阳大步走来，眉宇间有些兴奋。

怎么样？掌门师尊答应你了吗？九歌闻言自动将狼月晾在一边，狼月看见来人神色一沉。

恩，掌门真人已经答应我的请求了。

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狼月笑笑，没有说话。心中却是疑惑。那两个老头平日从不管这些事的，倒是也没有人直接上山来求助的，即便九歌是无量老头的弟子，也 不定会管这档闲事。真是怪哉，怪哉。

夜幕款款降下，陌阳被安置在九歌与九歌同院内的厢房中，晚膳过后

无量真人差人来通告让九歌狼月陌阳三人到太乙殿去。

陌阳跟着狼月九歌身后穿过太乙广场朝太乙殿走去。太乙殿是天一宗内最为宏伟的建筑了，可容纳数百人，是天一宗商量大事的集会之所。三人走进殿中的时候殿内已经有人到了，九歌数了一下。包括自己师父无量真人坐下的五子，当然还有一个是自己了。另外还有十个平日里面表现较为出色的师兄弟。

九歌三人走至台阶下。无量真人站于高台之上，倒是不曾看见上元真人的踪影。

无量真人佯装咳嗽了一声，殿内顿时鸦雀无声。

今日召集你们前来是有事相告。

众弟子面面相觑，无量真人复道。

吾道以诚，人心善守道，则常与吉。接济天下乃天一宗职责所在，现今陌阳小友上山求助，特令你等随之前去，助与一臂之力。

众弟子听闻齐声应道：是！

无量真人说完后又补充一句，狼月你带着师弟们前去协助陌阳小友，须多费些心，切记不可乱来。

狼月显得满不在乎，应声道：是。

第二日，玉霄峰内的白昼来得很早，一行人欲出玉霄峰东门的时，无量真人踏着虚空，缓缓降落在东门前。

无量师尊！众人齐齐跪拜行礼。

起来罢。

此此出山事出紧急，你们这样骑马前去不免有些耽搁了时间，我就送你们一程吧。

无量真人宽大的袖袍轻轻一挥，一只高约三米巨大的神翎鸟便出现于众人的眼前。

九歌等一声惊叹，狼月抱臂嘴角一撇，冷哼一声。

凰天之内有传说古老的驯兽族能驯化灵兽类来供人类驱使，主要的就是出行的坐骑了。一般的是一些奔走速度较快的兽类，没想到天一宗居然直接驯化了神翎鸟这这个性极为高傲的羽族来当做飞行坐骑。

本来九歌等人的功力都可以御器飞行了的，不过那样耗费的功力实在有些大，况且九歌喝陌阳的伤都还没有好，这样长时间长距离的飞行显然是不行的。这样一来的话，就快多了。

乖乖。九歌笑的高兴，凑近鸟身，欲拍一拍鸟的头。

可就是这东西让自己吃了好大的苦头，还差点死了呢，还不是得让自己踩不是？

神翎鸟忽地一声长唳，一团火球就从口中吞卷朝九歌而来。

九歌因为吃了苦头，还好存了防着的心思，麻利的躲开了。

倒是无量真人一声呵斥，胡闹！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