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阵法被破,便已心生退意,小浪儿原本不愿多生事端,更不愿杀人,无论是周平的同伙,或是偷袭余少秋那两人,他们逃跑之时,小浪儿并未追击。他出招虽然凶狠凌厉,而且刺伤几人,但细心之人不难发现,其实小浪儿皆是避开要害,未下杀手。
廖斌手一挥,众华山弟子抱着受伤那人向后撤去。小浪儿见状,也撤了招。
廖斌本要说些场面话,有一人上前抱拳道:“在下沙青,华山派第三十二代弟子,入派比大师兄稍晚。少侠武功高明,不知师从何派?”
此话一出,众华山弟子不禁一愣,这少年如此小的年纪便有这般身手,来历应当不简单,华山派虽是名门大派,但如今人才凋零,势力已非往日可比,若是招惹了硬角色,恐怕要大祸临头。。
小浪儿本是豁达之人,他见沙青彬彬有礼,早将先前过节抛到脑后,回礼笑道:“在下苏浪,无门无派。”
沙青看了廖斌一眼,想了想,苦笑道:“苏小兄既不愿说,在下也不好厚颜追问了。”
余少秋听二人对话,心中雪亮,这沙青看似有意结交小浪儿,实则是在套小浪儿的话,若小浪儿毫无家世背景,今日之事或可善罢。但他要是名门之后的话,沙青等人即使拼了性命,也不能让小浪儿活着走出这片树林,不然小浪儿回去告上一状,恐怕连华山派掌门人都要受到牵连。
小浪儿急道:“我骗你作甚?我是河边渔民,机缘之下学了些功夫,有什么不好说的?”
沙青看小浪儿神情不似作假,点了点头,他面色不改,其实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若苏浪真是名门之后,恐怕要落得个两败俱伤的局面,他朗声道:“实不相瞒,我等与余少镖头有些交情,他英雄侠义,曾有恩于我等,他今日有难,我等必赴汤蹈火。苏小兄,你若知他下落,定要如实相告。”
余少秋眉头一皱,这沙青义正言辞,当真老奸巨猾,他见小浪儿年幼单纯,硬的不行便来软的,不禁心中有些担忧。
小浪儿虽然单纯,却非傻子,心中冷笑:“若余大哥认得你们,岂会不与你等相认?余大哥弱未负伤,老子都打不过他,你们这几个孙子可是自不量力了。”但他装作疑惑道:“余少镖头是哪个?”说罢,他一拍额头,喜道:“我知道啦。他的刀法好厉害,以一敌众,杀了几个人后,朝那个方向跑啦。”
小浪儿所言并非完全捏造,廖斌等人已是信了大半,却听沙青问道:“余少镖头有受伤么?”
小浪儿道:“受了一掌,应无大碍。”
沙青点头道:“如此我等便放心了。”
他的脸色突然变得阴沉,:“但你伤我同门,此事若是善罢,我华山派还有何脸面行走江湖?”
小浪儿见他翻脸不认人,不怒反笑道:“你待怎样?”
众华山弟子见他如此狂气,皆是摩拳擦掌,一有号令,立时便要上前拼命。却听沙青冷冷道:“他日狭路相逢,自然要讨个说法。”
小浪儿本是血性少年,沙青这番话激出他的傲气,他朗声道:“五年之内,若不相逢,我自赴华山。”
廖斌冷哼一声,道:“癞蛤蟆打喷嚏,好大的口气!”
沙青见此情形,动辄要再次斗将起来,误了大事,他对廖斌道:“大师兄,大事要紧,若是余少镖头有个三长两短,怎对得起他的恩情?”
沙青语重心长,情感‘真切’,催人泪下,若非余少秋就在此处,只怕小浪儿也要被他感动。
余少秋却始终留意沙青,此人颇有城府,沉稳老练,廖斌表面上是头领,但他对沙青言听计从,实则是‘挟天子以令诸侯。’日后可要多多提防此人。
若是平时,小浪儿哪里听得别人如此嘲讽自己?但他生怕夜长梦多,若是余少秋的伤势发作,到时候又免不了一场恶斗,他耸了耸肩,又走到树下睡觉,几人也不多言,转身便走。
几人走了不远,沙青便又折回,暗中观察小浪儿,余少秋看在眼里,不禁大惊,所兴小浪儿并不急忙叫他下来,沙青见小浪儿并无动静,过了一会才离去。
余少秋这下来,不禁苦笑连连,原来小浪儿真的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