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一个人,走在街上。看看四周,一片的寂静,仿佛又是伸手而又抓不到的万丈光明。我很少被允许一个人在街上走动,尽管我生活的地方是小城市,可是有的时候小城市也会有更多的故事。小城市的人有的时候会比大城市更市侩,那是一种由心的狭窄,因为他们从小就生活在如此的一片天下。
其实这个地方也很美。蓝的如发洗的天空,在即将降临的黑夜下愈发的深邃。唯一不足的就是能够细数天空小小的颗粒灰尘,这恐怕要归功于这几年建起来的许多陶瓷厂了。麻木的人们已近没有了对新鲜空气的奢望,只是惬意的满足于经济的发展。这里面的利弊衡权,不以为然。街边的小店依旧是开着大大的音响,放着吵杂的流行歌曲。不知道什么时候,这红遍一时的歌会变得不再被人们提起?这个可说不准。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虽然我对车没有什么研究,可是我还是没能在着窄窄的马路上看到过那种让人眼前一亮的豪车。虽说有很多有钱人,但是毕竟只是小城市。
小城市,小城市。
穿织的人群总是满脸的呆腻,马忠被生活麻木的神经明显的写在脸上。其实这个世界上,没有哪一个人是为别人活着,但是也没有哪一个人是完完全全为自己活着。有时候我这样想,可是总是笑笑。可能是因为我不够成熟,或者说是我这个年龄,我这样成熟似乎太过牵强。究竟是什么呢?不以为然。
我总是幻想着自己是一个欧洲美丽小镇上的小孩,至少我的身边能够依山傍水。而不是在一个老人都说几千年前瘟疫死完全城人的城里,每天走的每一步路,你都可以想象脚下踩着的是人的尸体。那种飕飕冷风吹过般的毛骨悚然,总是使人的精神不自觉的浮想联翩,有的时候总是幻觉。也许是活的太过于紧促,需要放松放松。
我就是这样子,走在街上。漫无目的。
耳边又开始幻听。
这是一个熟悉的声音,带着稚嫩。谁家的小孩子?我不禁回头。
一旁有一对母女匆匆走过,我把手架在眼睛上面,眯着本就不大的小眼,偷偷望去。
原来是沧纯,就是那个跳舞的小女生啊!有些日子不见了,不过没有化妆的她还真是长的水灵。白皙的肌肤在傍晚夕阳的映衬下闪着几乎金灿的光。一头的棕发很是干燥,但是蓬松的有模有样,被扎成一个小小的马尾,一个象牙白的发夹很自然的别住几缕不太听话的乱发。
一旁的树木摇曳,发出清爽的绿光。
我双唇微启,但是不知道该不该打招呼。有些距离并不是不够美好,远远的看着,其实也不错。
我哼着歌,带着轻快的步子,穿梭在人群中。
看不见身后是怎样的风光,只是一直走。不开心的时候,我会在路边找到一颗大点儿的石子,然后一路踢回到家门口,高兴地时候就会一路哼着歌,没有原因。
楼梯口的铁门关门时发出巨大的声响,我不由的一颤。
其实我们家楼上还有一层楼,但是黑乎乎的,还尽漂浮着灰尘,所以我们家和对面家的人都把不太重要的杂物堆放在上面。但是都很少上去。可想而知,这样一个好的避风雨的地方,当然是流浪的乞丐的藏身之处。后来两家合资把楼梯口封上了一道铁门,再也没有其他的人上到楼顶了,但是我总是觉得空空的。每次上去找个什么东西,我总是不敢一个人去,上面的阴森仿佛是有一道归魂在飘荡。凉风从瓦砾的缝隙中吹过,留下一阵毛骨悚然。
回过神,用尽力气双脚闭合,一级级跳过剩下的7级台阶。
家门大开,我摸摸脑袋,跳过门槛。不料地上貌似是刚拖过地,凉凉的瓷砖上滑碌碌的,我一个猛的亲吻大地,鼻子上的伤口剧烈撕痛着。温热的液体滚烫得发胀,只有微微一点,但是瞬间被点击过的激励感贯穿全身。我吃痛的大叫,然后立马撑着地爬上来。嘟着嘴呆坐在沙发上。
古铜色的皮沙发上有几个小小的洞,我有事无事就把小手伸进去,抓出里面的海绵。一点点,慢慢的,我尽然惊奇的发现被我日积月累抓过的沙发尽然狠狠的矮了一大截下去了。我有点追悔莫及,我知道奶奶知道,但是不好意思说。
幼儿园的时候睡觉早,每次少儿频道的智慧树还没有放完,我就只能被迫被赶到床上睡觉。精力充沛,当然是无力的在床上翻来覆去,然后一个人玩累了就沉沉的睡去了。
有的时候我在沙发上躺着看电视,不到智慧树放到一半就打着瞌睡睡去。梦中就会有一双手把我抱着,有着神奇的力量。像是一颗参天的大树,我在树的顶端晒着阳光,呼吸着从大地里树根深处传来的浓厚的生命的气息。有的时候我会在睡梦中啧啧嘴,然后轻轻地用身体摩擦着那双手。可是不知道有没有流口水呢!不过奶奶说我小时候从来不像别的孩子一样流口水。我开始还觉得是安慰我的,但是看着照片上那个神清气爽的可爱小子的样儿,我就相信了这样可爱的小朋友是绝对不会做出流口水这种低俗的事情的。想完之后我会会心的一笑。随之的是一阵叹息,只可惜风光不如当年啊。现在我的淑女程度简直是和我的年龄成了反比。这是一个亟待解决的严重的问题,但是方案还正在策划中。
不过后来那个沙发被无情的淘汰了。因为里面的骨干部分空空如也了。后来换上的是一个布沙发,但是总是没有了原先沙发的情调。这也都是后来的事儿了。
我歇息了一会儿,疼痛感消失了。家里还没有人,我只得无聊的打开电视。洗了个苹果,屁颠儿似的跳到沙发上。可是那个被我欺凌的骨架突出的沙发开始了对我恶狠狠的报复,不知道最里面是什么硬邦邦的东西,我的屁股华华丽丽的被挺得暂时没有了直觉。我的眼泪都被挤出来了,但是没有办法呀!我只好侧着身子慢慢的安慰我的屁股,指引着它不要闹情绪,慢慢的拥抱沙发。我差点儿就开始了我们要用一颗宽容的心对待别人,不要斤斤计较,不就是一点疼痛吗,作为一个正人君子,不应该闹情绪的教育。可是我忘了一个最重要的问题。对方是屁股啊!还是你的屁股啊!你去凑个什么人格教育的热闹,改天儿人家崛起了,有思想有追求了,你算那根葱!
好吧,我默默的把憋屈的情绪咽回去,无聊地调着电视。
“森蔚叶!森蔚叶!”
完了完了,我又开始幻听了,我这耳朵,是准备下岗了吗?!
我气愤,别过头似乎是生气了。
“森蔚叶!森蔚叶!森蔚叶!”
声音越来越大,咦——这个声音怎么这么熟悉?
恩,黄奕萌!我恍然大悟,赶忙起身朝阳台跑去。
“干什么干什么干什么!”我不是一点儿的激动,而是非常的。
“没…什么…”黄奕萌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神情泰然。
我使劲儿瞪了她一眼,因为我又感到了我的身体传来的抗议的疼痛。
“就是问下你好些了没有。”她抬起头,目光太远,我有点琢磨不透。
“好吧,还好。”我两只眼睛费力的盯着我的鼻尖,想看看伤口怎么样了,但是忽的一整严重的酸痛,我只好放弃。
我们互相耸耸肩,没再说什么都回到客厅去了。
其实你不知道,你叫我的那一瞬间,感动弥漫了我的双眼。
晚上的菜是西红柿煮鱼,还有我最爱的小白菜。不知道为什么,西红柿好酸。我是挺喜欢吃这玩意儿的,但是今天有点特别的不同,说不出的感觉。
洗了澡,水滴在眼前,我坐在沙发上。电视播放着娱乐节目,没有什么新奇的地方,我摇摇头,吹干头发上了床。
天沉得很,闷热的湿气在空气中四下飞溅。夜黑的没有一丝生气。那是世界末日?我不解。对面的楼房在缓缓的移动,越来越近,朝着我的放向,毫无征兆。我惊叹,睁大双眸。心中激起了千万层高的水浪,没有界限。大地都在颤动,那种黑的悄无声息的颜色让人窒息。无数的飞絮在空中盘旋,看不见,却直往我的呼吸中钻入。大脑一片空白。身体猛地一抽,像是有根长鞭抽打在身上,隐隐都是胀热的疼痛。我感到耳朵被液体堵住了,眼睛模糊着。朦胧之间我嗅到了血腥的气息。
房子还在颤动,乌黑间雪白的墙在扭动,骤然间发出了耀眼的光芒。
床就在这一刹那飞降。我的心悬在了嗓子眼,随着重力一同下降。
我大喊,猛的坐起来。才发现我做了一个梦。睡衣全湿,汗浸透过后有着盐的气息。
我抬头看看窗外,一切依旧平静。只是多了些不寻常的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