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aper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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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么多些日子过去了,我才了解到那个女生,叫柘雅情,名字很雅,不过就是胆子太小了。我认识她的原因并不是因为开学那天我的主动打扰,而是,她和我前面的男生——台浩是同座。

台浩很喜欢看《儿童文学》。这是很难想象的一件事。虽然长得很清秀,但是一看就不是一个文艺的人。他的书包几乎每天都装着一本以上的儿童文学,很少见他看,而且我也从来没有主动找他借过。他似乎是那种天生不沾染世俗的人,那种说不上的超脱一切灰暗的距离感总是在我们之间隔了厚厚的一堵墙,没有谁主动跨越,除了有时的不经意间。

午睡总是难免的,在夏日炎炎的正午,在全班喘着热气的教室,还披着厚厚的毯子。头顶的电风扇呼呼的吹着,像是永无止境的抽水机,一点点抽走炎热,可是机械的内能又在源源不断的增加热量。好在今天我是值日生,可以正大光明的坐在讲台上看着底下全班的同学痛苦的睡午觉,而我,则美滋滋的做着家庭作业,享受着美好的正午。

可是,尽管有值日生管理睡午觉这个好的政策,可是有些东西还是挺犯难的。比如说——

黄奕萌和我一样,午觉从来就没有睡着过。

我抬起头,看看,然后“咳咳”,然后再低下头,看着手中的书。

“哈哈哈!”又是一阵大笑。

我皱皱眉,抬起头,又“咳咳”。然后再低头。

阳光洒在前排女生的桌子上,她头上搭着的火红校服贪婪的吸收狂热,充满能量的上下起伏。

我实在有点不能忍受了,走下了讲台。

“你不热?”黄同志真是神奇,这么大热的天里还可以捂着头。

“哈哈,为了看书嘛!”她的头伸出校服,我这才发现同在校服底下的还有她的同座。眼前一阵眩晕,我不禁为他们的大胆头痛。

“看的什么?还有…你们俩……”我转身目光秒杀身旁一个睡不着而发出噪声的男生。

“哈哈哈哈!《阿衰》!”她浑然不知道自己对别人的影响很大。

“喂喂喂!小点声音啊!”我小声的凑到她的耳边嘀咕着。

“好吧,知道了。”她把手伸出校服,朝我挥了挥。

我瘪瘪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不过还是不好意思坦白了说她,毕竟在她值日的时候我也不是很听话。不过我不会发出声音。

回到讲台,我倚着头,用右手撑着。

台浩似乎是听到了响动,眯着本来就小的眼睛,微微抬头左顾右盼。有那么一瞬间我似乎看到阳光在他无暇的脸上打了个转儿,然后直射他的眼睛。

我勾勾唇,挥了挥手,示意他躺下。

他的眼睛一直眯着,好像看见了,又好像没有看见,嘟哝着几句躺下头。

我在心中憋笑到内伤,我可是完完全全看到了他的丑态哦!哈哈!

“哈哈,你别……”黄奕萌的校服下一阵倒腾,可以想象底下的人肆意扭动的身子该是如何的姿态。

几个睡眼朦胧的同学似乎正在梦中遨游,可突然吃了一惊,无可奈何的抬头,耷拉着微开的眸子,一脸的茫然无措。四下看看噪声的来源。风波后风平浪静,恰如平静的湖面,没有一丝涟漪微波。无奈摇摇头,趁着睡意,然后很快又进去睡梦。

看着其他同学的神态,我深深叹了口气。

他们的确是够大胆了,浑然不知道自己声音幅度很大吗?!

我走下讲台。

“黄奕萌?”我试着推推她。

“啊……老师来了?”她以飞速在校服的遮掩下把手中的书滑进抽屉,然后马上掀开校服,瞬间闪过一丝警觉,貌似立马想起了什么,又把校服盖在了头上,只露出两只黑油油的眼。

“没……”我有点不好意思说她打扰到了其他同学,毕竟是好友嘛,互相还是包庇一下比较好。可是…“你声音太大了,小点声音,同学们都被你吵醒了。”我还是说出了口。

“哎呀,哎呀!这怎么,你当值日生的就不说,别人会说什么!”说着她把眼睛也埋进了校服中。

我心中一阵火气,他的这句话虽然是无心而谈,可是却在无形中显出我作为值日生的无能和以权谋私。是吗?!我虽然只能承认,但是心中还是很不舒服。狠不下面子和情谊记下她的名字,我只好装作无视她的话。

好在下课铃还是如期而至,虽然和远在大洋之外一样遥远,但是总归还是来到了。

第一节是体育,要去操场站队。还有,很遗憾,三年级我不再是体育议员,而换成了正舸。

“走!”黄奕萌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校服中出来了,有点不耐烦,眼神在四处瞟,却始终不看到确定的一处。好像有点生气。

“哦!”我磨蹭着,你生气?我也生气了好不好?

操场上。我们就这样一前一后的走着,也不说话了。中午睡觉正香的章紫菱不知道我和黄奕萌在搞什么鬼,只好脸上挂着个大大的问号,但是却什么都没有问。

体育课照常是跑步两圈后然后自由活动。我似乎和黄奕萌一直都没有说过话了。怎么回事?我也没有说什么挺过分的啊!她怎么用得着和我冷战?但是回过头来想想,可能是我提醒她的次数太多了,她不耐烦了,可是我还是属于有理的一方啊!

不想了不想了!

活动:鸭子过河。

在操场的一小块水泥地上,一个同学当鸭子,剩下的同学从水泥地的一侧跑到另一侧,可是不能被水泥地中央的“农夫”抓住,否则就要被替换为“农夫”。

这个游戏很无聊,可是我却鼓足了劲儿。

太阳照得有点刺眼,灿黄色的光,挂着点点莹莹透亮的颗粒物,像是操场边书上叶子蒸发的水蒸汽形成的水珠。天边的云一节节的,和糖葫芦没有什么两样。偶尔有几只小鸟飞过,可是在阳光炙热的熏烤下,没有过多的停留,就匆匆飞离。

骄阳比我还急躁,白云比我还浮躁。

我的心思偏了神,却依旧指使自己的身体在水泥地上奔跑。巨大的摩擦阻力在此时如牛皮纸一般,紧紧粘着我。脚下肿胀的热气烧的脚尖直发烫,脚步声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动,仿佛拍打陈旧的老木,沉重而闷响。脚下被什么东西绊住了,细小的石子在我的脚底下打滑,重心犹如抛物线出去的铅球,一时间没有了自控。惯性这种东西总是很难想象的。虽然我并不重,但是在我意识到自己将要滑到的时候,在我克制住自己向前滑的脚步时,它还是使我和大地来了个亲密的接触。

满嘴的苦涩灰尘像螨虫,在我的鼻息间来回穿梭。窒息的疼痛在瞬间席满全身,像是被鞭子抽打过的,暴露在空气的伤口丝丝抽搐。整个身子完全跌入了黑暗的深洞,没有了直觉。可是四肢却又犹如千斤,酸楚在毛细血管中急速传播,没有给我的神经留下一点喘息的余地。我轻叹一口气,只能任由着被周围扶住我的同学拉扯着站起来。

鼻翼上有火热的液体,带着浓浓的血腥味,但是又有着我个人内心的苦涩。分子运动间吸入鼻腔,和灰尘打着转儿呛着神经。

“流血了!谁带卫生纸了的?!”黄奕萌的声音。我回过头,看到她一脸的焦急,心中一片感动和释然。

同学们纷纷围过来,卫生纸在我的手上都成了堆。老师看到我们这边的情况一片混乱,赶忙走过来,结果看到了我半脸血的样子。

“快!去综合办公室找姚老师,去上点药!”老师右手轻抚我的背,带我向前走去。我吃痛的皱皱眉头,想去抚摸我的伤口,可是手到半路中又缩了回来,停在了空中。

姚老师是一个很和蔼的老师,头发有点卷卷的,被梳成了一个马尾,稳重却不失贤惠。

上的药是酒精,黄奕萌在我的旁边看着红棕色的药水被棉签吸收,然后又被擦在我的脸上。娇嫩的肌肤在酒精的烧灼下发出刺痛,仿佛有无数的针的鼻翼的两侧。大脑没有了丝毫的运转,完全迷失在神经的刺痛中,寻不到一点点的感觉。整个脸无力的颤抖着。

这样反复擦洗过后,我看着镜子里的我的脸上才没有了灰尘。但是鼻翼边大大的伤痕很是抽像,我自认为与毕加索的画有的一拼,但是没有三种颜色,而是多种。恩,怎么说呢?五光十色?五彩斑斓?不过我所指的只是我的脸色。

回到教室已近是下课的事了。同学们在我的桌子前围了一个大圈,问长问短。一个个的眼神充满了担忧和无奈,,我的鼻子瞬间热乎乎的,眼眶有点湿。

“没事了,没事了。”我装作无事的笑笑,为了不让大家担心。

那时的我们不知道什么是勾心斗角,只知道生气就是一时间的情绪。同学们没有所谓的嫉妒,只有在心中由衷的羡慕某一个人罢了。似乎昨日还在梦中,现在的我们却进入了成长中的虚伪。似乎每个人都是这样,总是把心中的情绪隐藏。或者说一句不由衷的关心,一个牵强的微笑。我不能说现在的我们越来越违心,毕竟成熟的生活总是身不由己。可是至少我可以说我们都在向前,或者说我们需要口是心非的磨练。这就是青春的滋养品,而不是童年。

大家都为我而感到了伤心,我笑笑,加深了心中的那份柔情。

生活中,能有多少年的时光是我们可以被身边的所有人所牵挂的?或者说那时候的我们,太单纯,只知道具体的喜怒哀乐。

“你还好吗?”台浩回过身子来看我。

“不怎么好…”不知道为什么,见到他的脸,我就无法说谎。

“你怎么这么不小心!”他叹气。

我笑着,不知道接什么话作为下一句。还没等我考虑,他就撤走了身子,我有点失望,但是还是牵扯了下嘴角。

“说真的,看起来脸色好差!”正涵一脸的担忧。

“是啊是啊,你这是怎么回事?”正舸和我不太熟悉,但是还是过来关心。

“你说你,简直是没有什么前途!”黄奕萌啧啧嘴。

“好了好了,过一会了就好了,就不会疼了。”章紫菱安慰。

“不过看起来很恐怖……”陆言此刻喏喏的声音被我在心中秒杀。

我大呼一口气,“大家都回座位吧,要上课了。”

话音刚落,四周的人像一阵风一样瞬间没了踪影。

也不必这么速度吧,我感慨。

突然,台浩的手伸到了我的桌子上,还递给我一本《儿童文学》,上面有一张字条:“送给你当礼物。”

礼物?!摔跤了还要庆祝啊!我嘟嘟嘴,迎上了他回过身的目光,然后相视一笑。好吧,我知道你的好意,安抚我受伤的心灵,您的好意,我心领了。

看着封面:大片的蒲公英在原野中被无数倍的放大,上面一个拇指般大小的小兔人正在仰望紫蓝色的夜空。静谧的星空无数的银白眩光,深邃的色彩和耀眼的星星相交呼应,像是在沸腾,可是又静的发慌。

我在他的背上,用笔尾轻轻的写着“Thanks”,心脏一直像是没有永远的发电机,一直兴奋的抖动着。

他把右手背在背后,比划着一个大大的“OK”。

我笑了,凝望着书上那片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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