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街道,由于是深夜的缘故,几乎没有一个人,那么安静,那么空荡,一阵凌乱而焦急的脚步声打断了这原有的宁静,只见一个身穿蓝衣的俊逸男子一脸的焦急,那张英俊的脸上隐约还呈现出一种病态,没错,这就是身受重伤命不久矣的令狐冲,此时的令狐冲,心如乱麻,心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找到她,找到东方白,那个傻姑娘,居然为了自己,去杀狼取胆,明明她为了自己耗费了许多内力,还被自己连累摔下悬崖,就算原本的武功再绝世,也经不起自己这样折腾,那些雪狼的厉害他是知道的,一想到白天看到的那具残破不堪的尸体,他的心就紧紧地拧成了一团。
“东方姑娘,你千万不可以有事啊!”心底的声音响得厉害,揪心与担忧占据了自己的那一颗心脏。
那双英气逼人的双目,迸射出一种坚定的目光,找到她,就面对自己的心,反正自己已是将死之人,那么又有何畏惧,她这么为自己牺牲,他真的很感动,那么美好的女子,自己何德何能?魔教妖女又怎样?被天下人敌对又怎样?
而另一边,被群狼围攻的女子,正是东方不败,一个侧脸,弯弯不加修饰的眉,脸颊不上胭脂依然艳如雪中粉梅,完美的脸,只是一切都比不上那双眼睛,黑色的瞳眸墨染的纯粹,仿若那一池秋水,明明深不见底,却清澈的令人心惊,似不染人间烟火杂尘般,心思全写在那双澄澈的眼睛里了,雪花漫天飞舞,凛冽的狂风肆虐,卷起了那墨色的长发,狂风刮得脸生疼,但她却浑然不觉,只是一心想要杀狼取胆,只为一个人。
手臂传来钻心的痛,明黄色的衣袖顿时被鲜血浸润,紧接着,另一只胳膊也被恶狼袭击,一嘴尖利的牙齿咬得胳膊几乎快要断掉,奋力地甩开一只雪狼,施展武功,转身,衣袖翻飞,却看到了悬崖峭壁,站在崖边,看着越来越多的恶狼呜咽着上前,每一只都是虎视眈眈的样子,都等着撕裂眼前的那名女子为同伴报仇。
就在千钧一发的时刻,一道蓝色的身影自崖下飞上,挡在她的身前,手拿一根火把,朝着群狼奋起攻击。群狼因为对火焰的惧怕,后退了不少。
“你不知道自己有伤吗?”
“几只雪狼,杀不死我,而且,雪狼胆能治你的伤。”声音清冷而霸气,虽然已经知晓,但是,听她亲口说出,令狐冲的眼眶热热的,不由分说拽住她的手,想要突出重围。却被她挣开了。
只见她扑向一只狼的尸体,伸手就要去取胆,却没有看到一只狼扑向她,一口咬住了她的胳膊,鲜血顿时流了下来,新伤再添新伤。
看到她受伤,心,剧烈地疼,急忙将手中的火把砸向雪狼的脑袋,雪狼吃痛松口,揽住她的肩膀,带着她飞离了危险之地。
“你胆子还真大,就这么去抓狼,难道,你不怕它们伤害你?把你给咬死啊?”不一会儿,一个山洞里,令狐冲对着东方吼道,英气逼人的双目中布满血丝。
“我也没想那么多啊。”东方的轻笑一声,表情是那么的无所谓,她无所谓地摆弄着自己的胳膊,嘴角上挂着一抹微笑,明媚绝艳:“我只是不希望你死,我还想着有一天,还能和你一起喝酒,一起弹琴。”她的笑容如此明媚,令狐冲愣怔,傻傻地看着她,心中那最柔软的地方被触动。
看到令狐冲这么看着自己,东方也转过身,看着他,四目相望,久久无言。
许是因为令狐冲的眼神太过专注,让东方的心中生出一丝尴尬,遂解释道:“你不要误会,我又不是仪琳,也不是你的小师妹,我救你,不过是不想让仪琳伤心。”她不自觉地别开了自己的目光,有史以来,她第一次害怕了,她怕自己的谎言被揭穿。
令狐冲听罢,眼神中满是无奈,顿了一下,轻叹道:“我跟仪琳什么都没有。”
“她喜欢你。”东方看着他,凤眸婉约。
“她喜欢我是她的事情,东方姑娘,我问你,感情,是其中一方就可以的吗?你是这么认为的吗?”
一时间,东方居然无言以对。
令狐冲叹息一声,转身,继续说道:“今日你为我杀狼取胆,我很感动,且不说,我是个将死之人。”说到此处,他的脸上浮上一丝微笑,重新回头看着那张倾城的脸:“就算我活着,我也不想违背自己的心意。”忍不住朝着她走了几步,却发现她的抗拒,她后退了几步,居然有些手足无措,看到这样的她,他无奈一笑:“知道吗?这一生当中,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除了你,你甚至不顾自己的性命,我都说了,我都是个快死的人,我现在,只想顺从自己的心,想说什么就说什么,如果你认为,我误解了你的意思的话,我很抱歉。”说这些的时候,他的心在痛,痛到无以复加:“总之,谢谢你对我这么好,你自己保重。”说完,令狐冲最后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与她擦肩而过,不知道,今日一别,何时才能相聚,又或者,从此阴阳相隔。
令狐冲的一席话,让东方的心,痛了,她不是瞎子,她看得到他眼里的泪光,看得到他眼底的真挚,还有伤痛,东方的心,乱了,就像他说的一样,想顺从自己的心,不想失去他,心,很痛,不想他离开,不由自主地,她伸手,抱住了他的身体,紧紧地抱住,凤眸中早已泪光闪烁。
“你为什么要这样,我已经很克制我自己,我不想和你扯上任何关系,我不想让仪琳伤心。”脸,轻轻地贴在他的温暖的后背,感受着他的体温,他的心跳,她的心,痛得无以复加:“自从遇见你那天开始,我的心,就像跌进了深深的湖水,推不开,躲不掉,心一直想往你身上靠。”清冷的眼泪终究还是落了下来,不舍地松开手,自嘲地一笑,看着他转过身来一脸凝重地看着自己,她轻轻一笑,脸上还有未干的泪:“曾经有人告诉过我,感情是不能勉强的,而且也不能靠近,可我一见到你,我就变得不像我自己,我……”
两双含泪的眼睛深深相望。
东方说不下去了,哽咽的不能自已,而她也不能再说下去了,令狐冲猛地抱住了她,抱得紧紧的,仿佛想将那我见犹怜的泪人儿揉进自己的身体,紧紧地抱着她,嗅着她身上的清香,他也哽咽:“别说了,别说了。”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柔柔地安慰着她,苍白的俊脸上,满是柔情,这样的令狐冲,只为她。
谁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静静地抱着对方,感受着对方的心跳,时间好像已经停止,真得很希望,时间就停留在这一刻,不知道是哪棵树的花瓣被风吹了进来,漫天飞舞的花瓣环绕在两人的周身,似乎在向天地诉说着这醉人的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