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有些人走上迷途是身不由己，那么有些人则完完全全地是把人性的根本都丢了。有时候我会想，当校园的空气都日渐浑浊时，还有什么地方是纯洁的。

——若然

小严打电话给若然的时候，若然感到有些莫名其妙，因为他根本不认识小严。

“你说什么？小严？我好像不认识你吧？你怎么会有我的号码的？”若然说。

“你是不认识我的。你的号码是一个朋友给我的，但是我不能告诉你是谁。因为我答应她不能说出来。”小严在电话里如是说。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呢？”若然对他没什么好感，他十分讨厌这样的方式认识。一个是好奇心会杀死他，他会想到底是谁给的号码，为什么给了号码却又不愿意透露自己的身份？难道这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吗？二是他会感觉到不安，这种不安让他浑身不舒服。

“我朋友说你人很好，很讲信用，让我可以和你合作。我知道你是做什么的。”小严说话的时候嬉皮笑脸，这也让若然很反感。尤其是他还添上一句，我知道你是做什么的。你是想威胁我吗？

“哦？我好像不需要什么人合作啊。我也不想认识乱七八糟的人。”言下之意，你就是个乱七八糟的人，没事别找我。

小严见若然态度很冰冷，开始赔笑：“别呀，若然哥，我知道你人很好的，所以才想和你合作。我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啊。这样吧，晚上我请你喝酒怎么样。赏个脸，就当交个朋友嘛。”

“我不想喝酒。”若然还是冷冰冰的，“除非你告诉我是谁把我号码给你的。”酒的诱惑显然是没有这个大。

“哎呀，若然哥，你何必计较这个呢。我是答应了人家，不透露她的身份的，说出来，那我不是失信了吗？我想你肯定讨厌失信的人吧？总之她也是你的朋友，不会来害你。况且，你认识了我也没什么坏处啊。如果你到时候觉得我人不行，你可以不理我嘛。我们就见个面，想去干什么，你说好了。我请客。”

“呵呵。”若然笑了笑，心想如果真的是朋友给他的号码，认识他一下倒也无妨，反正这两天莎莎也不在家，自己也无聊。他这样想着，没有说话。

小严又接着说：“哥，你又不是姑娘，总不怕我对你不利吧？而且，如果我们合得来，对你也是有好处的啊。何况在这个社会多一个朋友总不是什么坏事吧。”

“那行，晚上去酒吧喝点酒好了。你到时候打我电话。”

“好嘞，那就这么定了。到时候我打你电话，不见不散啊。”

“嗯，那就这样。”若然挂了电话，开始思索，到底会是谁把号码给这个小严呢？可是，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个答案来，也就作罢了。不过，他现在的情况确实是需要多赚点钱，莎莎的花销实在太厉害了。如果再不赶紧赚点钱，过段时间，经济上就要出问题了。他倒是可以赚到钱，只是他并不想以那样的方式去赚。有时候他会想自己是不是在装X，不是已经赚过那样的钱了吗？为何还要故作清高呢？为什么心里总是有那么道坎过不去呢？这点他自己也说不清。他就是这样的性格，也不知道这是不是好事情。

晚上九点左右，小严打电话给他，说在coco酒吧喝酒，让他过去。若然便打车过去了。一到酒吧，若然就有些晕。小严倒确实是在一个卡座里，问题是看那情形，根本就不是他请的客嘛，甚至估计别人都没请他，都自顾自玩着。只是卡座里的人他确实是认识的，他在那懒散的坐着。

小严见到若然倒是很热情地打招呼：“若然哥，你来啦，快坐，快坐！”却不给他倒酒，只让他坐他身边聊天。若然又好气又好笑：“这里的都是你的朋友？”他指着卡座里的五六个人问。

“是啊，我们常来这里玩的。”小严得意地说，好似自己常来酒吧，很风光。

“是吗？”若然弯起嘴角，略带点讽刺意味地看着小严，也不知道是不是酒吧里灯光暗的缘故，小严仿佛没有看见。自顾自的还在那吹嘘，说自己认识什么什么人，哪里哪里的人他都熟，在什么地方随便一叫就可以叫到很多妹子。

“嗯嗯。”若然敷衍着点点头，他看了看卡座里也没什么酒，看情形又不像是小严请的客，去喝还不好意思，就故意说，“我们买点酒吧。”你不是要请我喝酒吗？那就去买啊。难不成叫我在这里傻坐？

“等会儿，等会儿再买吧。”小严镇定地说，“我们先聊聊天吧。”

“那不能傻坐着啊，来酒吧不喝酒光聊天？”若然是有意让他出点血。他一看这小子就不厚道。看他那样子也就20岁左右，个子不高，大概不到一米七，精瘦精瘦的，还有些邋遢。虽然戴了一副眼镜，却是没有一点文静的气质。一望就让人想到社会上混的小混子。

“酒肯定要喝的嘛。不急不急。”小严的脸皮厚度显然超出了若然的预期。他这样说，若然倒也不好意思再催他买酒，否则好像自己八辈子没喝到过酒似的。他觉得自己有些好笑，怎么还真来见这个小鬼了。好吧，既然来了，就探探他的底吧。

“你叫小严是吧？”若然问。

“嗯，是啊，若然哥。”小严嘴巴倒是会叫。

“你还读书吗？”

“读啊，我大一，H职业技术学院的。”

“哦，你才大一就这样在外面混？”

“玩玩嘛。我们学校我认识很多女孩子。”小严又开始吹牛。若然想，这我倒信，哪个学校没个几千女孩子啊，只是估计你认识她们，她们不认识你吧。他心里想着，差点笑出来，点起一支烟，吸一口说：“那你找我是想怎么和我合作？”

“若然哥，你看我也很实在的一个人。”小严的脸皮足以抵挡八国联军，就他这样的还敢说自己是个很实在的人，那这个社会上估计也没有不实在的人了。

“嗯。”若然点点头，饶有兴趣地看着他。

小严吞了一口口水，扶了一下眼镜，接着说：“不瞒你说啊，我之前是跟着一个叫老许的人做的。但是那个家伙太狡诈，经常吭我。我不喜欢他，所以就不跟他了。人和人之间是要靠诚信的，你说不是？没有诚信怎么合作？那个老许，我一直把他当大哥看，什么事都听他的，什么事都给他做，可是，他还会来吭我。我想跟着他做也没什么意思了，所以就和他脱离了。”

看着小严满嘴跑火车，若然竟然有耐心听他扯，他也是闲的蛋疼了。

“我做事情喜欢说清楚，事先说好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喜欢在背后搞小动作，那样没意思。你说是吧，若然哥？”他也不等若然回答，就当他说‘是’了。继续跑火车。“我朋友说你人很好相处，做事情讲信用，对人也真诚，所以，我听了就想和你一起做。如果你愿意和我一起做，那以后我就跟你了。”

“慢点，跟我了？”若然打断小严，“你跟我干嘛？我又不需要小弟。”

“我跟着你，以后你有什么事情就可以叫我去做了啊，我肯定做到你满意。”小严口水四溅，努力证明自己是有能力做好一个合格的小弟的。

“问题是我也没有什么事情要你做啊。”若然这句话让小严呆了一下。不过，小严很快又恢复了活力：“我可以帮你找女孩子啊，也可以帮你介绍客户啊。我认识很多人啊。你带我的话，我把老许那边的人全部挖过来给你。这样你会越做越大的。”

若然刚想说：“我又不是专门干这行的。”一个女孩子走过来，拉住了小严的衣领，大声叫到：“你***躲在这里啊！那天你怎么不说一声就走了？我的钱呢？”这女孩子身材高挑，长得倒也还不错，只是看起来还像个未成年。此时，她满脸怒气，杏目圆睁。一只手死死抓住小严的衣领，仿佛要把他从座位上拎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