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为不同的理由戴着面具说谎,动机也只有一个名字那叫作欲望。”我很喜欢这句歌词,并认为它是一句真理。反对的人可能会说,许多人说谎并不是为了自己,可谁说那就不是一种欲望呢?
——若然
电话是老宋打来的,他说:“在干嘛呢?”
“刚去和一个老板谈了送外卖的事情,我准备自己做总代理,让学校的贫困生去送外卖,给他们创造个兼职机会,自己也顺便有点收入。”若然回答说。
“嗯,不错。那个,圣诞马上要到了,我和朋友那天想聚会下,都说好了不带家属,你能不能帮我找两个女孩子一起吃吃饭,唱唱歌?我的朋友你放心好了,不会乱来就一般的聚聚。当然如果相处得好,以后发展感情也有可能。不过那天就吃饭,唱歌,小费我会给的。”
“嗯,应该没什么问题,要几个人?”
“就两个人,一个陪我,另一个陪我朋友。我那朋友和我年龄差不多。”
“那我知道了,我联系看看。”
“你联系好让她们自己联系我好了,我想你应该放心吧?”
“对你还有什么不放心的?我知道了,你等消息好了。”
“行,舒佳有没有联系你?”
“没有呢,你让我不要联系她,我听你的。”
“哦,行。就当她不存在好了,那这事你费心了。”
“好,放心好了。我会联系好的。”
“嗯,那就这样,我等你的消息。”
合上手机,若然想了想,打电话给小欣,很快通了。
“喂,若然啊,今天怎么这么难得,打电话给我啊?”小欣的声音显得很开心,只是略带点疲惫和虚弱。
“呵呵,你身体好些了吗?”
“好多了,放心。哎,我给你留言你怎么都不回呢?”
“这些天忙,而且,说实话,我认为你可以把事情告诉你父母,或者……”
“不行!他们会撕了我。哎呀,你就别再劝我了。”
“好吧。,不过,我也不能保证一定能够帮到你。圣诞那天我一个朋友,当然是个大老板,他和几个朋友聚会,吃饭,唱歌,想叫两个女孩子陪着。我看你可以去试试。我这个朋友人不错,我放心,你愿意去吗?身体不好可以不喝酒。”
“愿意啊,他一个人要两个女孩陪?”
“不。有一个是给他朋友安排的。”
“那好啊,我去。”
“小费他会给的,但以后有没有什么发展看你们自己。”
“好的,谢谢啦。哎,不过,那天我不能……”
“他们就吃饭,唱歌,不然我能叫你去吗?”
“呵呵,我就知道你好。”
“但是你还是要照顾好你自己。等会儿我把他号码发给你,他姓宋,你联系他就说是我朋友,他就知道了。”
“嗯,好的,我知道了。”
“嗯,那就这样吧。”
“好,如果我度过了难关,一定好好谢谢你。”
“哎,你照顾好自己再说吧,挂了。”
若然又打了个电话给小雅,小雅是一所职业技术学院的大三学生,长着一头齐腰的长发,远远看去像一条黑色的绸缎,她的皮肤特别好,用常见的词语形容就是吹弹得破。她妈妈得了癌症,她为了给她妈妈治疗,想尽一切办法筹钱,尤其希望接触有钱人。她曾对若然说,我的身体和生命是妈妈给的,现在妈妈需要我,如果这点事情我都不能为她做,那我算什么呢?当时若然流下了眼泪,他不知道对小雅该怎么评价,这样的事情在道德上又该如何论定,因为太复杂。但如果自己是小雅,他应该也会这么做,无论别人怎么说。
“喂。小雅……”
回到家时,若然看到阿明和陈效都在莎莎房间里,三人一起围着笔记本看电影。见若然回来,阿明冲着若然招手:“我们在看电影,你也过来看吧,这电影蛮好看的。”
“你们看吧,我还有点事。”若然说着便回到自己房间去了。他看到莎莎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让他有些心虚。但他已经转过了身,莎莎就看不到他的表情了。
若然百无聊赖地上着网,乔娟告诉他外卖传单已经发好了。他应了一声,便关掉了窗口。他就漫无目的地在网页上东逛西逛,偶尔看个小视频。知道莎莎给他发消息:“他们回去了,你过来吧。”若然头有些晕,怎么弄得自己像贼一样的在躲人呢?他想辩解几句,刚打了几个字,又删掉,关掉电脑,去了莎莎房间。莎莎又穿着她的豹纹睡衣坐在床上,见若然进来,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若然关上门,便坐了过去。
“晚饭吃过了吗?”莎莎问。
“在外面吃了。你呢?”
“我也吃了,那个,你怕阿明他们看出来吗?”
“没有啊,我上网聊点事,不是躲他们。”
“哦,这样,我还以为你怕呢。”
“这有什么好怕的,又不熟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这样说着,若然心里却还是虚虚的。
“呵呵,是吗?你真的不怕他们知道?”
“不怕。”
莎莎笑起来,给自己点起一支烟,深吸一口说:“也是,让他们知道也无所谓。哎,我们刚才聊圣诞要怎么过呢。”
若然也点起一支烟说:“有结论吗?”
“还没定,我们先网上订购了一些彩带之类的装饰品,到时把房间装饰一下,有些节日的气氛。那天干什么没想好。”
“要不我们去酒吧或者KTV吧,你把小洁她们也叫上,我把我朋友也叫来,人多玩起来热闹,你看怎么样。”
“你要撮合你朋友和小洁吧?我要问问她那天有没有安排。而且圣诞那天娱乐场所都爆满的,得提前预定。”
“那你早点问好,如果定下来,我就去预约。”
“行吧,明天告诉你。我们选部电影看看吧。”
“嗯,你选吧。”
“还是你选吧,按你的口味选一部。”
若然便选了一部痞子阿姆主演的《八英里》,莎莎建议两个人躺床上看,把笔记本放床上小桌上。于是,两个人半靠在床头,靠在一起看起了电影。很自然的,若然当晚又睡在了莎莎那里。这种“自热”却在不经意间令他感到惶恐。一直以来,他都认为男女间的亲密关系只能发生在爱人、情侣之间,否则便是不道德的。作为他而言,他一直以为自己只会和深爱的人发生这种亲密的关系,现在那个“以为”破灭了,因为尽管他并不爱——甚至根本连喜欢也不大谈得上——这个女人,却和他睡在了一起。如果昨晚可以用酒精来掩饰,那么今天呢?Oh,no!
第二天早上醒来时,若然发现自己是躺在自己的床上,他先是一阵惊异,然后想起昨晚半夜上厕所后自己迷迷糊糊摸回了自己的房间,再然后他看见自己床上的拖鞋是莎莎的,结合所处的时间一考虑,他忍不住揪了一把头发,他起来走到房门口,打开门望了望对门,对面门是关着的。不会吧!若然暗自叫苦。
阿明很适时地走到客厅,看见若然探在门口的头,冲他嘿嘿一笑,笑得若然心里发毛。但他还是抱着侥幸的心理问阿明:“起这么早啊。那什么,陈效她们上课去了吗?”
阿明说:“早去了,现在都九点多了。”这回答像一泼冷水,把若然的侥幸之火扑灭了。他的脸上不自觉地现出痛苦的神色,这神色没有躲过阿明的眼睛。他又“嘿嘿”笑着,边笑边向若然走去,待走到他身边,压低声音说:“那个,若然啊,你和莎莎是不是……”
若然恨不能以头抢地,钻入地中,结结巴巴地说:“那什么,其实事情不是你们想象的那样。”
“我知道,你不用解释。我只是提醒你一句,莎莎这女孩子不简单,你和她交往要注意些。其他我也不好多说什么。”
“你的意思是……”
阿明摆摆手:“事情不好说得太白,你自己有数就好”说完,他便朝自己的房间走去,走到一半想起自己要干什么事,又走到客厅的冰箱前,从里面拿了一听可乐,再回头看看若然,笑了笑,才回房。留下若然站在那里发愣,他什么意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