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恶之间从来就没有绝对的界限。许多所谓的好人做出的事情未必会有多善,而许多所谓的恶人做的事情也未必有多恶。我们总是自以为是地用自己儿戏般的道德观和价值观去评判所有的事情,然后得出儿戏般的结论。
——若然
若然去Z大的勤工助学中心,和乔娟一起组织了一个招聘会,在学校的贫困生中选了几位做送外卖的工作。乔娟是勤工助学中心的主任,是个活泼开朗的女生。招聘会结束后,她拍拍若然的肩膀说:“看你脸色不怎么好,你要注意身体啊。”
若然摸摸自己的脸颊;“昨晚酒喝多了,没事。”
“在外面要自己照顾好自己啊。现在有女朋友了吗?”
“没有啊。怎么都关心我这个问题?”
乔娟“嘻嘻”笑起来:“因为你是有名的花花公子啊!”
“我有吗?冤枉啊!我可是痴情人。”
“是吗?我怎么看不出来?”
“你近视了吧?啊,你本来就近视。我这张脸上只差刻着“痴情”两个大字啦,你还看不出来。”
“哈哈,就你会油嘴滑舌。你一单身,又不知道有多少单纯女生要被忽悠的危险啦。”
若然听了也呵呵笑。不知道为什么,笑着笑着,一股莫名的忧伤忽然涌上心头,让他有种想哭的冲动。他不知道这突如起来的忧伤有没有在脸上显现,无论如何,他不想让别人看到。
若然和乔娟是在校门口分开的,那时夕阳正好,柔和舒缓的阳光温柔地亲吻着大地,让这个冬天的傍晚不那么寒冷。若然忽然想到安妮宝贝在《暖暖》中的一段话:“我们要和这么多的人告别,爱的,不爱的,一直在告别中。”这话太伤感了,令人绝望得欲哭无泪,恍如末世。可是,他非常喜欢它,因为它让生命里的那一次次告别在血液里,在脑海中越来越深刻,越来越刺痛。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无可救药地痴迷于那种刺痛。他感觉自己有点可笑,是的,很可笑。
晚上,莎莎又叫若然和她一起喝酒。这个疯狂的女人又买了许多酒。她对若然说:“今天我们喝白酒好吗?”若然不喜欢喝白酒,也不会喝,可他竟然同意了。莎莎很高兴:“我们先一人一瓶二锅头吧。”
“你是想灌到我?”若然问。
“这么一小瓶怎么可能灌到你,你可以慢慢喝。”
“行,我试试看。但今天我不想玩骰子,我们边看电影边喝吧。”
“好啊,今天我还买了花生米和鱿鱼丝,可以下酒。”
两人关起房门,只开了床头灯,选了一部泡菜国电影《悲伤故事》。坐在床沿上,就着茶几,边看电影边喝酒,大多数时候,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电影,不时对喝一口,并不说话,仅仅偶尔谈论一下剧情。时光缓缓流淌,空气里弥漫酒精和暧昧的味道。
《悲伤故事》应该算是一部比较经典的泡菜国电影,车太贤在电影中的表现相当出色。当看到车太贤饰演的男主角为女朋友拼尽一切,专门兼职帮人分手,吃尽苦头,结果却还是无法挽留住她,被残忍抛弃时,若然的泪水忍不住汹涌而出。而看到车太贤最后为小男孩念那封写给将死的妈妈的信时,他终于控制不住,失声痛哭,边哭边凶猛地喝下一杯二锅头。莎莎想不到若然如此动情,有些不知所措,只机械地递面巾纸给他,轻声问他:“你怎么了?”
若然哭了十几分钟,抹掉眼泪,把剩下的那点酒又喝掉,对莎莎说:“再拿一瓶来吧。”
莎莎有点被他吓到:“不是,你,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想起了一些事情,放心好了。真没事。”
“你不是不会喝白酒啊?”
“我想喝醉。”
“那我陪你一起吧。”莎莎又拿来一瓶二锅头,拧开,给若然倒上,若然有点感激地看着她:“谢谢你,来,我干了,你随意。”
“别啊,一起干。”两人就一仰脖都干了。白酒入喉那火烧一般的感觉让他们忍不住发出“丝丝”声。若然抓了几根鱿鱼丝往嘴里塞:“莎莎,前天晚上你喝了多少酒?”
“我也不知道,反正两瓶多洋酒肯定有的。”
“你酒量好,我现在都有点头晕了,这酒太凶。”
“我一般是很难喝醉的,除非自己想喝醉。”
“那你是故意的?”
“可以那么说。”
“那是为什么呢?心情不好?”
“或许吧,我也说不清,只是想喝醉。”
“呵呵,有时候是那样。”
“你今天心情不好是吧?”
“有点吧。”
“那我们好好喝。呃,白酒没了,换劲酒吧。”
“行,就劲酒。”
两个人也不知道喝了多久,一共喝掉了三瓶二锅头,三瓶劲酒,还有二听啤酒。期间都上厕所吐了几回。
“我们去溜达一下拉古好吗?”莎莎说。
“啊?现在几点了?”
“差不多十二点吧,还早,我们吹吹风,清醒一下。”
“行。”于是,两个人添件衣服,酒气熏天地拉着兴奋得有些癫狂的拉古一下下楼遛弯去了。
在冰凉的夜风的吹拂下,若然感到清爽,然后脸开始发热,他感觉酒劲涌上来了。他摇摇头,对莎莎说:“我看我不行了。”
“那回去吧。”莎莎说着,挽着若然的胳膊往回走。进电梯后,她让若然摸摸她的脸,问他烫不烫。若然伸手摸了一下,点头说:“嗯,烫。我也烫,你摸摸看。”莎莎便也伸手摸摸若然的脸,摸完,她咯咯笑起来,若然也跟着傻笑。
回家后,若然和莎莎又回到了房间,确切地说是回到了莎莎的房间,若然也不知道他还去她房间干嘛,他倒在了她床上。莎莎脱掉外套,换上了睡衣,把拉古拉到狗窝边安顿好,再在床边坐下。她说:“我们再看部电影好不好?”
若然坐起身子,摸摸额头说:“好。”
正当若然聊无头绪地胡思乱想时,响起了敲门声。Oh,no!若然痛苦地闭上了眼睛。莎莎这时也醒过来了,把头微微抬起,竖起耳朵听。若然趁机把手臂抽回。门外想起了陈效的声音:“莎莎,起来了,马上上课去了。”这声音让若然惊恐万分,她不会进来吧?要是进来了看到我们这样,那可怎么办!他慌张地看向莎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