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努力坚持着某些东西，以显示自己是个有原则的人。可是有时候我悲哀地发现那种坚持徒劳而无功，或者，在某种程度上，我根本没有坚持。我们所谓的喜欢和爱，真的是爱情吗？

——若然

阿明背着莎莎回家时若然正在房间上网，他听见阿明进了门后冲陈效大声喊着：“陈效，快把莎莎的房门打开。”陈效急匆匆地应一声，从莎莎的大衣口袋里摸出钥匙开了门，阿明迅速地把莎莎背进房间，放到床上。这时，若然从房间里走出来，看到莎莎像一摊烂泥似的倒在床上，大衣都没脱，高跟鞋也还穿在脚上。很显然，莎莎醉得很厉害，可以用不省人事来形容。

“她怎么了？”若然问，“怎么醉成这样？”

阿明和陈效一起说：“我们也不知道啊。”

阿明接着说：“是她一个小姐妹打电话让我去接她，她很久没有这样醉过了，不知道她又开始发什么神经。”

若然问：“你的意思是她以前经常这样？”

“她以前在夜场上班时候确实常喝酒，有时候喝得像死人一样，我也常去接她回来。可是半年前不做了以后就没有出现这样的情况了。她一这样，我就遭殃。”阿明在说话的时候陈效在给莎莎脱大衣和鞋子，她嘴里嘀咕着：“这死女人，喝酒不要命似的真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好。”

若然看着莎莎有些发白的脸色，摇摇头：“这样喝酒确实容易喝出毛病来，你们得劝劝她啊。这怎么行？”

陈效说：“没用啊。她酒量很大，一般也喝不醉。今天这种状态，也不知道她到底喝了多少酒，真是要死。”

“她是失恋了吗？”这话一问出，若然想到莎莎曾和他说是单身。

“早和前男友分手了，可能还没走出来吧。”阿明说。

“哦。”若然点点头，“我看你今天多陪陪她吧，怕她……”

阿明说：“不用的，她这样已经习惯了。我们给她倒杯水，放她床头柜上就行，不过，陈效，你反正现在没事，就在她房间里多陪陪她好了。”陈效点点头，给莎莎盖上被子。

“那麻烦你们了，我回房间了，有事随时叫我。”

陈效说：“没事，回去吧，有我在。”

若然回到房间就坐到床上吸起烟来，他想一个女孩喝成这样该是受了怎样的刺激和伤害。他也曾疯狂地借酒浇愁，他可以感受那种内心的无助和疼痛，那几乎是一种自我毁灭。想到前几天半夜莎莎的哭声，他想，她可能只是想好好地睡一觉。正常情况下她做不到，只好求助于酒精。这种经验他也有，曾经有一段时间，倘若不靠酒精和药物，他根本无法入睡。那种困倦至极却无论如何却也睡不着的痛苦无比煎熬，简直就像是一场残酷的炼狱，令人窒息，想要自杀。

莎莎和陈效走在去学校的路上，清晨的阳光穿透冰凉的空气洒在马路上，明晃晃的，带着淡淡的热度，又是一个晴朗的天。

陈效一边啃着面包一边和莎莎说话：“你昨晚怎么回事情？”

莎莎喝着一袋牛奶，停下来说：“什么怎么回事？”

“当然是醉酒了，不要告诉我你打算用这招来勾引若然。”

“我对你无语，什么思想啊这是！”

“那你演的是哪出啊？醉得和死人没区别。”

“我只不过和几个小姐妹聚了下，开心就多喝了点。”

“别忽悠我。你不会又去酒吧上班了吧？”

“没有。我说了不再去那种地方上班了。”

“那你去陪酒？”

“我就不能自己喝醉吗？为什么老往那方面想？”

“因为我了解你。你不可能平白无故地那样喝酒。”

“哎——”莎莎叹口气，“好吧，我投降，我承认是和小姐妹陪客户喝酒了，满意了？”

“又缺钱了？”

“从来没有不缺过。不然我去干嘛？”

“你这样的话，让若然知道，还会要你吗？”

“我晕。”莎莎拉住陈效，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她的脸，“你不要乱说，什么要不要我的。我干什么谁都管不着。”

陈效耸耸肩，一脸无辜：“得，以后我不说了。”

“那还差不多，哎，我昨晚很恐怖吗？”

“你说呢？”

“那他看到没？”

“谁？你对门？看到了。”

“什么反应？”

“你希望什么反应啊？摇头呗。不过，也还算关心你，让我照顾你。”

“哦，这样。”莎莎喝完了牛奶，把牛奶盒扔进了路边的一个分类回收垃圾箱，拍拍手，又抹了一下嘴，忽然说：“走着瞧。”

“啊？”陈效听得一头雾水，“什么？”

若然是在晌午接到舒佳的电话，舒佳告诉他：“若然，我这两天想了很多，我不想和我男朋友分手了。”

“啊，行啊。”若然说，“那你打算怎么和老宋说？”

“我还没有想好，不过你放心，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好的，那你把钱找时间还给他。”

“这钱他没说要还啊。他给我当零用钱的。”

若然没想到她会这么说，有些生气：“他给你钱是想和你发展关系，现在你反悔了，当然要把他的钱还给他。我也一样，并且我还得向他道歉，因为我是介绍人。”

“我知道是我不对，但是我想这钱不还也没有关系吧？”

“什么没有关系！”若然嗓门大起来。“你的做法会让我完全失掉信用，我以后还怎么和他打交道？这钱必须全数还他。”

“可是，我已经花掉了啊。”

“4万元，你两天就花掉了？你在干什么的？”若然这下又急又气，他感觉舒佳是想贪掉这笔钱了。

“我买了两万的股票，还买了衣服，首饰什么的。”

“我晕，你什么事情也没做，就敢这样花钱！我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你不是说早就想清楚了吗？现在来这么一手，让我怎么和他说？我不成骗子了吗？”

“我会和他解释的，你不用管!”

“他看你是女孩子自然不会多说什么，但怎么说？我是第一次和他交往，你这样一弄，我还能让他信任吗？他是好说话，但不代表你可讹诈他。我们事先说好的，做事情讲规矩，你违背约定就要承担责任。即使他那里好说，我也不答应，你要不把钱全部还他，要不就做该做的事情，。你自己要考虑清楚。”

“你这么凶干嘛？我又没有花你的钱。这点钱对他来说算什么？我和他说清楚不就没事了吗？干嘛一定要这样。”

“那不是你该拿的钱。我给你三天时间，你好好考虑清楚，我不希望因为这事情翻脸。”说完若然挂掉电话，把手机狠狠地砸到床上。舒佳怎么会是这个样子！明摆着想赖那钱么。他感到自己的心跳加速，呼吸急促，真是气极了！拿起桌子上的一瓶可乐，拧开瓶盖，一口气喝了大半瓶，打了一个长长的嗝，心跳平复了些。这时候床上的手机响起来，若然夹着懊恼的情绪拿起手机，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他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喂，你好。”

“你好，”对方是一个中年男子的声音，“你是若然吗?”

“是我，请问你是哪位？”

“我姓张，之前在网上和你谈过快餐外卖的事情，有印象吗？”

“啊，是张先生。我记得，你答应我的条件了？”

“对，我考虑了下，觉得你的条件还符合，我想和你合租，把你们学校的业务全部交给你负责，我只给你送餐，你那边怎么操作我不管，额外我再加没分外卖两毛钱。你看怎样？”

“行啊，我这两天就可以全部安排好。”

“好，那到时候我们见个面确定一下有些事项。”

“行，那就这么定，我会给你电话。”

“好，那就这样，合作愉快。”

接完这个电话若然的心情好了许多，这个业务是他专门为学校的贫困生联络的，给他们创造兼职机会，顺便自己也能锻炼下，增添点收入。可是，一想到舒佳的事情，他的头就大起来。要是舒佳耍赖，自己又能怎么样？总不至于对一个女孩子动粗吧?况且，他也没想把事情弄大，那样对谁都不好。舒佳啊舒佳，你怎么可以这样呢？真是让我纠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