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了,没有让我去送她,按她的话来说是怕我耽误了我早已上了“十三年”之久的早自习,不过我知道,她是其实是怕一个人在月台上看着火车的远去而感到孤单。
左手撑在阳台上,侧着脑袋,看着面前不知是什么内容的复习参考书,“她”却因窜组了的缘故在教室的另一端,可笑吧,或许只有她走了之后,我才敢再一次像过去的六年一样,在教室的教室里默默地看着“她”。
莫宁作为儿时对于美好爱情的向往的对象在我生命里消失了七年,“她”却活生生地在我的心里存在了这六年。
七年之前甚至更久之前……
那时在我们的心里红领巾还是鲜血染成的,恋爱这种事还是最不能触碰到的底线。
班主任才刚刚毕业,二十岁出头的年纪,还有着年轻人的朝气,记得她很漂亮,三四年级的时候,那些领位们所想要帮她介绍对象的早就踏破了我们班的门槛,在这样的老师管理下,不知道该不该说我们的班风过早的成熟了,而我们的故事也就在这样的背景下开始了。
小学的时候,我换过很多同桌,用李云龙的话说大概是。“尿不到一个壶里吧”。
莫宁是小学时代里和我相处的时间最久,所以在一些“思想成熟”的女孩子眼中,我们也就被加上了一重类似于情侣的关系,而和她关系密切的女孩们也就顺利成章的在我小学的最后日子里对我格外的“照顾”,而那一声声嗲地发假的“姐夫”,是让我至今那一忘怀的。毕竟在那个,在男生和女生都各自以“那群男生”,“那群女生”相称的青涩岁月里,我这样的情况还是少见的。这样在我的小学生涯里也有了这样或那样的关于我的,但连我都不知道的故事,比如说,某某女生的转学使得我潸然落泪,某某姑娘的表白被我视如草芥云云。
但是,在那个我都不确定什么是“喜欢”的时候,却真正对她有了好感,在以后的日子里,莫宁问了我好多次,喜欢她的时间,和理由,而我也就将她敷衍地放置在了那段最纯情的日子里。
习惯了,耳边姑娘们的玩笑,不过倘若真的和莫宁单独的说上几句话,我的脸还是会微微涨红的,也会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这样或那样的理由,离开她的视线。
开始注意她的一举一动大概是四年级上下吧,很早熟的说,十几岁的孩子或许体会的是真正意义上的喜欢吧,毕竟,大了以后会因其他的各种理由而会马上爱上熟悉或者不熟悉的陌生人。
我那时口才很好,文笔也还算过得去,前者使得我成为了老师手里讲公开课时所必用的一把利刃,而后者则成了我的一项副业,毕竟在那个孩子们都认为接吻会受孕的年纪里,情书还是示爱的最有力媒介。而,故事的一切来源于那封绝对不出于我手的情诗开始。
小学时,期末开始就意味着无尽的假期的到来,毕竟二十一世纪初的时候,还没有这样或那样的补习班。考试结束后,照例回到原班级,这样的岁月在我的生命里是不会再出现了,而那天教室书桌里的情书更是不可能再出现了。
那首藏头诗我还记得,写的很青涩,出于对于本人的保护,就不在这里明说了。四行短诗对角线上所连成的“我爱林某”的字眼,或许是属于那个年纪里最青涩的表白吧。
情诗内容的泄露也在班里引起了不大不小的波澜,有人说我抛弃了莫宁,不过至少在那个年纪里我是没有这样的想法的,有人说莫宁终于大胆的表白了,而我也在那个时候选择了后者的猜测,就这样真的动心了,第一次对女孩动心了(我不是gay)。
青年教师的班级总会受到学校不大不小的“照顾”,每年六一儿童节的演出也就以“班级里活力很好”的原因充当起了压轴的作用。每年的那个时候班里都会提前一个月进行节目排练。
班里漂亮的姑娘都会参加这样一个每年必有的活动,歌舞类型的表演大多都是男女同台的。
我向来是不会主动参加这样的活动的,出于儿时过度的羞涩,而那一年却那样戏剧化的参加了。
记不清是什么样的样节目了,只记得每个男生都需要配合一个女孩,莫宁原本的搭档由于在日常的排练中受了伤,而我不知怎么就主动顶替了他的位置。
排练时亲密的动作多半还是会让两个人羞涩吧,毕竟关于两个人在一起的传言已被多数人绘声绘色的宣传过。
男孩的发育普遍迟缓于女孩,同样的那是我个子很矮于,与大概一米六的莫宁来比却时显得很不般配,又有谁会知道多年之后我会以那样的样子出现在莫宁面前。
最后的汇演很成功,那次的合影到现在还在家里的相册里,照片上消瘦的少年单膝跪在地上扶着身边做着“飞天样式”的姑娘显得和谐极了。
六年级的谢幕演出,我们都哭了吧,在一个不懂得离别的年纪里那样哭了,哭着看完了全部由班里姑娘们演出的“军中姐妹”,台上的人也哭着跳完了属于她们自己的童年。
多想姑娘那样,上台去给莫宁一个拥抱,不过真的去了的话,恐怕会招来男生们的白眼吧。
大家毕业后的去向其实早就被家里安排好了,有的直升进了小学上属的中学,有的进了市里的重点中学。而我则因为某个被家里看好的老师,而来到了四中,那个我度过了四年,并真正见证我成长的地方。
巧的是,小升初的考试,班里大多数的人都被安排在四中,孩子都会紧张,我们也不例外。
莫宁是紧张的,毕竟像她这样学习好的孩子,家里都是对这次考试有着过分的要求的,而这也就使得她格外紧张。
和她走在那样陌生的校园里,谈着彼此的理想,享受着彼此之间心里最后的共处。校园里透漏着古朴气息的教学楼,会是我日后四年的“乐园”。
莫宁会去二中,我是知道的。考试前,我尽量去缓解她的紧张,讲着离谱的笑话,看着她那样“无邪”地笑,享受着我们“最后”的时刻。
真的分开了,在那个九月里,陌生的教室里没有熟悉的他们,没有熟悉的她。
我开始自卑了,作为一个那样小学里来的孩子多少是会被人瞧不起的,原本还骄傲的成绩也在这样的自卑中跌倒了我人生中的一个低点。
班里有个姑娘是与莫宁相识的,这也是我住在那段至今都不想回忆的岁月里,唯一可以让我嘴角微微上扬的事了吧。偶尔那几句“姐夫”,多少还是会让我找到小时候的感觉的。
那时成绩其实上属中游,不过在老师却说,我的智商不适合学习,建议我趁早学门技术,别在学习上在费心了。这位老师的话我至今都没忘过,或许我真的是太笨了,笨地考入了重点中学,笨地考进了如今这所还算重点的大学。
在那样的日子里,一天天堕落,在没有朋友的环境中我度过生命里的“极夜”。
那年暑假过后,我留级了,新的班主任与父母早已相熟,无奈之中接受了,我这样的“差生”。
就这样在那段日子里再一次相识了“她“。
回忆到了该停止的时候,莫宁还是我的女友,我还在高三的课堂上为着“六月”去拼尽我最后的力气。
与莫宁在一起后,就很少跟“她”开玩笑了,记得那晚最后一句“对不起咱们做朋友吧”,大概也也有很就没和她说过话了吧,第二天“她”的缺席加深了我的痛。
“她”不在的那天,2012年2月18日。
叠了写着“对不起,我是个贱人,不配喜欢你”,句子的纸鹤放在她的书桌上,也标志着叠了六年纸鹤行为的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