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在哪儿,我去找你。”那天的心情真的很复杂,真的很希望有个人可以可以替我分担一下。
“厄,我们在上网,就是那个叫什么什么部落的。”
那天晚上网吧里的人很少,很安静,何敏在和不知道第几个男友视频,而摄像头却朝向莫宁一边,我在出现在镜头里后礼貌的朝里面的男生打了打招呼,便在莫宁身边坐下了,没有过多的打听别人的私事。
她摸了摸我的手,现在想想那还是第一次有姑娘那样做,“这么冰,你怎么穿的这么少,怪不得手这么凉。”一年以后,身在石家庄求学的我再一次穿起那件原本在东北便足以自称为可以御寒的风衣时,手却依旧是凉的,也不奇怪,毕竟原本可以为我暖手的那两个人都已不在我身边了。
“咱们吃什么?”为了缓解此时的气氛,我也只想到了,这样的一句话。
“随便吧…”
“不能随便啊,我都七年没见这小子了,不得好好地宰他一顿。”何敏也不知在什么时候关了电脑,衣着异常整齐的出现在我的眼前,带着一副吃定了我的吃货像。
“烧烤吧。”其实每次吃烧烤之后我的胃都会不解风情的起义造反,不过每次都无法阻止想吃的冲动,日后,在石门三月暖和的夜色里望着桌上的食物,想着那晚发生的事,却有着异样的思乡之痛,随后也被短信里“要死啊,你,还吃烤肉”的字眼拉回现实。
没有顾忌只有三个人的缘故,我点了很多菜,自己也熟练的把原本的半成品的食物转化到两位姑娘盘中,这技术日后其实更为另一个吃货并且有着猫一样懒惰性格的姑娘所喜爱,只不过,现在,也没有这样的人可以让我那样的照顾了。
我说过那晚我的心里很复杂,妈妈远在省城,病情不明,而我面前还坐着我曾经喜欢过但却分开了七年之久的姑娘。
胃很痛,记忆里没有那么痛过,感觉很冷。
“你没事吧,脸色很难看。”感觉她有些担心,也对朋友之间也可以关心的。
手机响了一声,她习惯性地看了看名字,便把手机放在一边,“你到底怎么了,是胃疼吗。”
“是家里人吗,回个电话吧,我觉得的这么晚了家里会担心的。”捂住肚子的右手加重了力度。
“是他,我不想理他,你捂着胃,看来是胃病犯了,有药吗。”
“药平时都在学校的抽屉里,这个时候我平常都在学校,没事,我习惯了,一会就好。”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吃烤肉会这样,要是的话…”看着她那有些愧疚的眼神,捂住肚子的我竟然笑了出来。
“等着,我给姐打个电话。”我不知道她说的姐是谁,不过,听她的语气,好像很着急
“喂…姐,我是莫宁,那个…林然和我在一起吃饭,然后他胃病犯了,上次你说的那个胃药叫什么了…恩,我知道了,谢谢姐。
“何敏,你看着他一会,我去买药。”我不知道她为什么这么着急地跑出去。
“那姑娘这么多年还是忘不了你啊。”何敏无奈地说了说,“知道吗,这么多年,她就没忘过你,也一直在打听你,不过后来,你留级了,消息也就淡了。”
我知道该怎么说,胃还那样疼着,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她男朋友对她还好吗。”我不知道为什么会问这一句。
“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们刚吵了一架,什么原因,我也不知道,但是明天她就回学校了,陪他过情人节。”
“是啊,明天就是情人节了,好好陪男朋友也对。”谁会知道,他的情人节礼物竟是她的一句,对不起,心已不再为你而跳了。
“你还喜欢她吗,喜欢的话,现在是个机会,我是她朋友,我不能说什么,只是希望你别伤害她,她是一个单纯的人。”
“我…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自己还喜不喜欢她。”我心里还有她,那个我喜欢了六年,追了两年的。
“好好歇着吧,你现在这样,她看见了更得心疼。”
不知道是胃疼的原因还是别的,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我没再说一句话。
“我回来了,你把它喝了就好了,这是6542止疼的药,喝了的话胃就好了。”她喘得很厉害,我知道最近的药店也距离这里很远。
“麻烦你了,其实我没事…”
“这脸色还没事,快点喝药吧。”学医的果真有几分医生的样子。
喝了之后胃真的好了,在以后日子里我就像一个传销信徒不断地向身边胃不好的人推荐这个药。
“我请你们喝咖啡吧。”喝咖啡这个习惯有太多人劝过我戒了,可从来没听过,在大学里每次想要喝时候都会想起她们说过的话,就你这胃咖啡还是别碰了,所以大学以后这个习惯也就没了,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因为某个人重新拾起。
“你的胃可以吗,还是别去了。”我承认,这样的她真的很温柔,她以后问过我从什么时候开始喜欢她的,喜欢她什么,我一直都没有说,大概就是喜欢她的温柔吧,要是问什么时候大概就是她开始对我温柔的那一刻。
“没事的,走吧。”在知道拗不过我之后,也就不再推脱了,结账之后我们三个也便找了个僻静的地方。
敏也借着照顾了我几分钟的功劳,向我索要报酬,我说,你去找一朵花,花有少花瓣,我便给你多少愿望,而就在她成功的找到了一株康乃馨之后,便借了任何人都不会相信的理由离开了,为我和莫宁留下了单独相处的机会,而我们也在尴尬之中共处了一会,我也便送她回家。在她的要求下,我们在这北方小城特有的冬季夜色中漫步在到处都有施工痕迹的街道上,而我也借着道路不好的借口,第一次牵起了她的手,很凉,但是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
“你明天就要走了是吧。”
“恩,何敏说的吧,她就是嘴大,她说什么了?”在月色里看不出来她在怄气还是别的什么事。
“没说什么,真的没说什么。”我不知道当时为什么要强调,应该是在掩饰什么,到底是什么,我不记得了。
“送我到这吧,让爸爸看见有男生送我回来,该误会了。”我其实舍不得松开她的手,舍不得那个晚上。
“我能抱抱你吗。”我不记得当时是怎么想的了,毕竟时间过得太久了。
“对不起,我有男朋友,你知道…”从别人手里得都得东西,没有珍惜,很傻。
分开后,我随手叫了一辆车,司机却问我,为什么不把那姑娘送到家里,我只是说,那样会更不舍吧,习惯性手放在口袋里,却摸到了晚上送给她的东西,一枚新加坡的五十分硬币,那是我从小就带身边的。
拿出手机,“喂…东西放我这了,我送回来。”她说好的,让我在刚刚的地方等她,我叫司机掉了头,回到了那个地方,她在路灯下站着,真的很美,是我所渴望过的美丽。
“你的东西…”突然的拥抱让我惊了一下。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她跑着离开了那盏路灯的光晕,只下我在路灯下呆着,真的是呆着。
回到家后,姥姥还没睡,安慰着我,和我聊着天,姥爷一个人在客厅看着电视。
躺在床上,看着“我睡了,明天走了”字样的短信,把手机丢在一边,想起了妈妈。那一夜房子里有只有三个,但是灯没有熄过。原本尚算矫健的姥姥姥爷仿佛也都在那一夜迈向了真正的老年。
只记得那一夜黑暗显得尤为贪婪,肆无忌惮的吞噬者屋子里仅有的希望,不是没有设想过有一天会失去父母亲人,可是从没有过那一夜那样的接近。慢慢的熟悉了周遭的夜色,过往母亲在身边照顾自己的片段像旧式黑白影像那样在脑海里随机播放。冰凉的双手紧握在一起,奢侈地回忆妈妈的温度,可手指上仅存的只是莫名的香味。
早上很冷,街上的路灯还亮着,稀疏的星星挂在西方天空的角落,教室里还残留着前一夜走后的凌乱。习惯性地望了望熟悉方向上熟悉的书桌,可这种习惯在2012年六月五日那天以后就再也不复存在了。
妈妈的妹妹是学校里很受欢迎的教师,前一天也一同陪着妈妈去了省城,自然班主任也知晓了我家里的变动,一早便把我带到办公室谈心。
中午回到家时,姥姥在哭,姥爷拿着手机的右手抖个不停。随后,姥姥紧紧的抱着我,这种拥抱在我的记忆里已消失了很久,“孙子,你妈没事,只是良性的纤维瘤,她没事了。”
不敢相信他们所讲的,生怕那只是为了安慰我编造出来的谎言。接过姥爷手里的手机,喊了一声妈,眼泪不由自主的滴了下来,砸在冰凉的的左手上。
妈妈真的没事,前一夜所设想的所有的不可能终究都成为了不可能。回到了自己房间内,拿出抽屉里的手机,显示为莫宁的短信更加增添了我的兴奋。
6:40,“醒了吗,我上车了。”
6:41,“我真笨,你早都上学去了。”
12:13“我快到哈尔滨了,你回家了吗。”
12:14,“做我女朋友好吗,我没有开玩笑。”十九岁年华的表白,很青涩吧,现在想想真的很傻,在一个不能确定可以给予任何一个人幸福的时候,却说出了需要承担很大责任的这一句话。
12:16“你回来了。”
12:17,“不对,你说什么,我有男朋友,你知道的。”
12:20,“七年之前我还是个孩子,没法做到你想要的幸福,现在或许可以。”很傻不是吗,每一个男孩都希望可以给自己心怡的姑娘带来幸福,可是又有几个可以做到,又有几对可以爱到最后。
12:30,“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我知道自己还喜欢你,可以说在那个情窦初开,甚至是连那男女界限还不太明确的年纪,就开始渴望每天可以开开心心地和你在一起,可是现在,你有了你喜欢的人,你以为她付出了很多,而我的身边也有了一个可以照顾我的人。”
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毕竟我只是在她的生命里消失了七年的人,她有一个爱她的男友,而我…
12:40,“我消失了整整七年,在这七年里喜欢过另一个人,很喜欢的那种,我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不是叫爱,不过,你还是你,还是那个我在七年前无知但也是最纯洁的时候渴望牵着手一起看日出日落的姑娘。”
12:50,“你还喜欢着她,不怕后悔吗。”
真的后悔过吗,我不知道,甚至到现在也不清楚,只不过心里一直对不起一个姑娘,这种对于自己内心深处最不道德的劣行的谴责会在大学的某个冬日里变得更为强烈。
12:55,“我所想得到的那种幸福,你已经给过我了,它很简单,只是在寒冷的夜里一双温暖的手,只是在我的胃起义的时候,可以平定动乱的一个姑娘,这些你都做到了,既然我得到了想要的幸福,我为什么还要去打扰别人。”这是我十九岁年纪所说出的最假的话之一,我为了自己的幸福,却从另一个男孩手里夺走了一年的幸福,怎么样,很无耻吧,曾经希望自己可以得到咒骂,不介意是最刻薄那种,可可悲的是最后却得到了大多数人的谅解,而这种谅解也最大程度的加深了我内心里的那种罪恶感。
13:12,“时间不早了,你也该上学了,别胡思乱想了,晚上或许我会想通一些事情。”
那一天,命运仿佛顽童一样开出了那样再冷不过的玩笑。
高三是我大学里做梦都会使我笑出声的最甜最美的存在,身边的不在身边的同学也都无时无刻的不断重温那段我们生命中最美最纯的记忆。六月里的一场考试会分开那时在教室里的每一个人,而在那时也有的人渴望那天的到来,等待着那天过后可以勇敢的对自己喜欢的人宣泄出自己在青春期的最后时刻所压抑的的最真的情感,当然,在大学后,这些人也就自然而然的会经历对于感情来说最大的考验——异地。而我的异地来的似乎早了那么几个月,而我所经历的故事也在日后大学里室友遇到感情问题的时候,作为了可供参考的素材。